“行,你能说这话,俺就放心了。”张本民寻思着道,“最近俺就开始着手办理,推你上位。”
“甭怕,俺憋着股劲呢,非得弄个大队书记干干不可!”
“不,不只是如此。”张本民很干脆地一摆手。
“啥意思?”刘胜利一摸下巴,“你是想让俺去给郑狗日的绿帽子,继续加点新高度?”
“啥啊,那ว你看俺现在呢,俺不是说‘俺’了么?”
“你看你,说话口音虽然还习着乡音,但有些字眼已经变了,‘俺’字都不再说了,‘甭’字也变成‘别’了,你啊,已不再是咱屏坝公社的人,你,属于城市人。”
赵二毛冷笑了起来,挑衅似地说再继续折腾啊,今个儿倒想看看你们岭东大队有多大的能耐。说完,掏出一张纸,打开后在刘ถ胜利ำ面前抖了抖。
刘胜利点着头转身回到เ人群中,招呼着大家伙散了。
“是你的谁?”张本民紧ู问。
“不是想歪了,是想多了。”薛金枝又是一叹,“俺,俺咋就把你看成是……”
“很好!”张本民一点头,“刘哥,那你无论如何要把郑成喜灌醉,然后你主动送他,不过先不要他回家,在路上耽误会儿。”
“做个样子嘛ใ。”刘胜利道,“她家想承包一段河面,得让大队的几个干部都没意见,能不请个ฐ酒嘛。”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俺的分析向来是面向太阳的。”张本民一歪嘴,“其实也还有一种情况,刚才之ใ所以没有一股脑说出来,那ว是因为觉得你作为ฦ公社ุ的副书记,大小也是个党的干部,理应受到一定的尊敬。现在既然你想听,俺就再说说,还有种可能ม就是,你原本就打算在副书记的位子上待稳了就行,然后呢,利ำ用各种便利,给自己捞点好处,搞些实惠的。”
“哟,你说的这番话,真是让人刮目相看,不过有些时候,人们往往会高估了自己的能力。”赵德柱笑了笑,“咱就事论事,就拿你刚才的分析来说,你以为你就抓着重点了?”
“那你还跟他在大街上聊个吊屁事?”郑成喜哼声道,“要是让别ี人看到了,还以为老子倒台了,到了绝境没了希望,连你也调转风向飘向他了呢!”
“哪儿能呢!”韩湘英一摆头,“刘胜利说的那些话能ม相信?不就是给张书记倒了两ä杯水么,有多大关系可挂的?别人不知道实情,俺们还能不知道?”
此刻的张本民没有任何怜悯,更不觉得之前做得过分,相反,他认为一切都来得很合适,老孙头和孙玉香,一个死有余辜,一个ฐ疯得正好。“慢慢来吧,你们一个都跑不掉,当初有多得意,以后就会加倍失意。”他自言自语着。
大街上,孙玉香的疯言疯语疯笑疯闹还断ษ断续续着,而且还拿了几张破报纸点着,说给她爹老孙头烧点纸钱。
“快松手,要不我喊人了。”魏春芳实在受不了。
郑成喜笑得更得意了,“咋样?还是想了吧,女人没有男人是不行的。”
张本民嘟起小嘴,显然不满意。
“姐姐跟你开玩笑,还当真呢,早点睡,明天一大早还要起来拜神!”童海青把毽子收了起来。
童海青根本没心思吃,魏春芳到现在都没回来,老张头也没回来,她预感到事情肯定不简单。
张本民从家里拿了块干饼,送给童海青。
“她好不好跟俺有啥关系?”郑建军心不在焉。
“王一玲哪儿不好?”郑成喜颇็有耐心地劝说着,“长得不孬,为人处事干工作,都说得过去。”
两个最好玩伴之ใ一的孙余粮,竟然也躲躲闪闪。
张本民不找郑金桦他们玩,找之前的两个小伙伴高奋进和孙余粮,还有一个算是伙伴的周国防。可没想到的是,情况也挺糟糕。本来关系就不怎么เ样的周国防,根本就不理他。
批斗会由孙玉香主持,因为斗的是流氓分子,让革命女将上场似乎ๆ更为合适,她高声喧叫批斗会开始。
光棍汉赖光荣也被定性为流氓分子,他老是偷看女人下河洗澡。河是条好河,水边长满野草,坡上野花居多,堤上是成排的大树。春天一到,整条河就像一个大花篮,散着香气,一直到夏天都消不去。一天当中,这条河绝大部分时间是男人的天堂,而到了半下午,就成了妇女的乐园,她们会在较远的地方下河洗澡。据说在这里洗过澡的女人身上没有痒病,而且身上还发香,就连淌出的汗也没有酸味儿。
张本民身子一动,想溜回家,不过随即轻轻哼了一声,把挪开的屁股又挪了回去。“郑建国,俺才不怕你呢!”他自语着,使劲啃了一小口饼,又香又甜地嚼起来。
没多会,五六个孩子从村南晃了过来。
“提拔是肯定的,但对俺们来说,那也不一定就是好事,就像你刚才说的,县官不如现管,王警官要是留在屏坝派出所,帮点小忙是很方便的,等他调到了县里,有点事还得跟派出所来回传话,不方แ便不说,关键是能不能ม很得力。”
“欸哟,厉害,那不是要提拔了么?”
张本民根本就不跑,抱着膀子就在那儿等。
“快,快看,嘎,嘎ะ娃!”贾严å肃一边拉起郑建国,一边手指前方,“不能ม让他跑了!”
“那反正庄邻们都觉得刘胜利很爷们,能ม维护大队社员们的利ำ益,就是得人心!”
“割个吊芦苇,还能上天了?”郑成喜很不屑。
警车拉了几声警笛,闪烁着警灯离开了河边。
王道力见差ๆ不多可以了,就提出先走一步,所里还有事得忙。张本民忙说辛苦,然后把他送上警车,并塞给他两盒香烟。
罗才花有点炸毛,“你,你骂俺娘?!俺娘咋着你了?!呲你娘个比才好呢!”
“呲你娘个ฐ比!”郑成喜真的是恼羞成怒了,之前他还没当着罗才花的面骂出这样的话。
薛金枝听了这话,直眨巴着眼睛,没说话。
“你想想呀!”张本民一斜眼,“那样俺就成你弟了,跟你还能一起玩个欢乐无比么?!”
郑成喜正闹心着,很不耐烦,压着嗓子道:“强个吊,赶紧把孙主ว任领回家去,然后把面粉和油各送一份过去。”
远处,韩湘英带着几个妇女小跑着过来了,一看孙玉香跟在郑成喜后头乖乖地走着,立刻๑拍起了马屁,“唉哟,郑书记能力就是强呐。”
“过两天的,俺骑洋车子来拿。”
“记着呢。”薛金枝边说边把香烟拿了出来,“酒啥时拿走?”
“哟,那恭喜了!”张本民两手抱拳,“高升到县局哪个位置?”
“应该是吧。”王道力顿时就喜上眉梢,“估计年后俺就要要调动了。”
“明年暑假的时候她就毕业了,写信回来说这会儿忙着毕业的事儿,还有实习啥的。”
“哦,那ว就不用了。”张本民点着头一笑,不再紧ู张了,又问道:“那ว,她咋不回来的呢?”
“哦?”郭爱琴皱起了眉头,不过马上又舒展开了,“那,你也可以喊俺一声姐!”
张本民大为ฦ意外,一时也有点没了主张,便嘿嘿地笑了笑,道:“你做俺娘,是,是不是有点小了?”
刘胜利给张本民倒了杯水,坐下来慢慢聊,他说罗才花目前还没说到เ郑成喜,反正她自己已经吓破胆了,就跟没了魂一样。
张本民知道,郑成喜已๐经心虚到เ了极点,就像条夹着尾巴的可怜狗。不过为了防止他膨胀反弹做意外的事,张本民又去找刘ถ胜利,通过罗才花间接了解一下。
曹绪山听了一挠头,“那ว,俺就偷偷给你开个小灶,还会多准备一份,带回去给奶奶吃。”
“这个ฐ嘛……”张本民没有拒绝,“再说吧,等俺来后看看是啥情况的。”
“行,听你的就是!”
话正说着,不远处王一玲一边低头看着书本,一边走出了办公室。张本民不想和她撞上,怕她催促着早点来学校,因为他还要花上一段时间把郑成喜的底子给摸清,看那ว狗日的会不会想法子反扑。
这个问题,刘胜利也在考虑,就在当天晚上,他遍找上了门聊起此事。
张本民吸了口冷气,问是不是看出啥不正常的苗头了。刘胜利ำ不无担忧地说表面上看郑成喜似乎很萎靡,天天在家里喝闷酒,不过有时会听到他在院子里吼叫,说走着瞧吧,等他再上了台,绝对会该报恩的报恩,该报仇的报仇。
郑成喜还想着再上台?
张本民想到了一个人,稍微琢磨了下,似乎ๆ还真是有点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