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坐在地上也不怕脏,抬手抹干净脸颊上的湿痕,仰着干净洁白的脸,眼中布满通红的血丝,她用一种很随意的口吻对她面前的男人说:“你杀了我吧。”
顾盼看见她自己,那张脸上半点求生欲都无,哭的够多了后,便低声笑了起来。
太子妃不好当,太子更不好当。
也是幸而其他皇子年纪尚小,没有人能和他争一争,不然他这个位置能不能坐稳还不知道。
比她当年嫁入侯府时还要漂亮明艳好几分。
她慢慢转过身来,妆容迤逦,眉心点缀着金色花钿,鼻尖微翘,红唇饱满,鲜嫩白皙的耳垂上挂着翠绿宝石耳坠,她把自己打扮的很精致。
顾ุ盼给自己画了个ฐ很漂亮的妆容,涂上胭脂,面若粉黛,唇上也抹了红色口脂,她一笔笔给自己画眉,镜子中的女人的面容褪去脆ะ弱,逐渐艳丽起来。
她坐在镜子前,铜镜里倒映的脸庞没什么气色,皮肤透着病态的惨白,唇色浅淡,看起来就很虚弱,好像站都站不稳。
顾盼和他不一样,心中有软肋,轻易就被他拿捏住命脉。
钟砚点点头,毫不避讳的承认,“是。”
碧青唯唯诺诺,说话都不敢太大声怕惹的她不痛快,“小少爷被世子接到前院住下了。”
她绷紧ู了后背,一步步走回屋内,她整夜都没睡,第二天早晨才发觉儿子不在。
俏俏摇头,“不难受了。”
他蹲下来,看着眼冒水花的儿子,“病好了?还难不难受?”
顾盼的腿脚都没多少力气,瘫软在怀中,纤细的脖子努力向上仰了仰,眸子红的几乎能滴血,她嘶哑着嗓子,拔高了声音,又问了一遍,“我对你不好吗!?难道我不是真心待你的吗?!”
男人似乎叹息了一声,并未作答。
赵焕章已经穿好了衣裳,指尖轻颤,捡起她散落在地上的衣衫,忍着剧ຕ痛递给她,哑着嗓子轻声的说:“先把衣服穿好吧。”
她比自己想象中ณ要平静许多,除了胸ถ口剧烈的闷痛,内心麻木的体会不到其余的感觉。
钟砚嗯了一声,将自己面前的热茶端给她,“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顾盼勉力笑了一下,找了个借口,“我冷。”
钟็砚布局多年,可不是要看着赵焕章继承大统,李家的人他一概不会放过,只等着抓住赵焕章的一处错,而后往死里折腾。
赵焕章处事上挑不出任何毛病,若应该挑错处,大概就是太温吞,手段柔和每次都留แ有余地。
钟砚这一年里韬光养晦,低调了起来,骇人听闻的手段也没从他身上提起过。
连博平郡主都愿意放下从前的恩怨情仇和身段,没少给他送礼物,常跑到顾盼的院子里,脸上写着“我不想抱他我只是来看看而已”这句话,动作倒是实诚,欢欢喜喜抱着孩子不愿意撒手。
即将开启终极修罗场模式
作者有话要说:前方注意
钟家所有孩子的名字都由á老太爷做主,早在孩子还没出生之前,老太爷就想好了太孙的名字。
顾盼有些失落,哦了声,又问:“孩子的名字起了吗?”
搭在窗边,眼神不知飘向何方。
梦里好像是在夏天,她穿着轻盈的衫裙ำ坐在软塌上,中间矮几上摆了一碗洗干净的葡萄,她捡了吃了两颗就不愿意吃了。
博平郡主望着顾盼这张脸看了一小会儿,忽然之间,她也没有那么讨厌这个蠢笨的女人,哪怕顾ุ盼如今怀孕了又怎么样?她等着看,顾盼的下场绝不会比她好。
钟砚太记仇了,每一笔账都要和你算的清清楚楚。
钟砚走路无声,门开了又关,他端着碗面,摆在她跟前,说话客客气气温温柔柔,“我喂你吃,张开嘴,不要闹。”
不仅如此,她连晚饭都不太想吃,懒懒靠着软枕,捧着本通俗易懂ฦ的三流看的津津有味。
男人的眼珠黝黑明亮,神色认真,缱绻的眸光几乎看不出有生气的迹象,他接着说:“说来也是我做的不好,你舅舅之ใ前来过几次回府,不过不巧ู那几次你都睡下了,便没叫人打扰你。”
钟砚笑意如春风扫来,柔意万千,“既然是你小舅舅送的,你便没有必要同我说谎。”
钟砚这厮太过精明,恭恭敬敬让人把他请进来,只管让他喝茶,下人用一句“夫人在睡觉”将他打发了,不会让他进内院。
“我走大门根本见不到เ你。”
他笑了起来,看似没什么恶意,也好像没有生气,抱着她的腰,亲亲她的下巴,边说:“我们窈窈天资绝色,喜欢你的人前仆后继,成亲之后也没有变少呢,可真是招人喜欢。”
钟็砚的呼吸声略沉,“喜欢你吧。”
顾盼被他吓的不轻,跑回厢房时被门槛绊了一脚,她差点摔了一跤,扶着门框勉强站稳。
李都济被她推的往后退了好几步,失神望着她逃一样的背影,低低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