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声音越来越轻,呼吸也变得深沉,竟是睡着了。
江鹤年闭着眼睛喃喃道:“你别担心,我抽的福寿膏是顶好的,对身体伤害不大。”他顿了下,又才继续,“你不明白,只有抽大烟的时候,我才能ม偶尔见到你母亲。她还是那么年轻美丽ษ,而我已经这么老了,以后去了下面,不知道她还认不认得我……”
此时,江家人都聚在这厅里,除了开始低泣的江太太,其他人都大气不敢出,连素า日里最无法无天的青竹,也老老实实待在一旁้,不敢轻易上前帮亲妹妹说话。
采薇知道这事儿的严重性,若说不忐忑是假的,她按着这个ฐ时代的规矩,走上前两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道:“爸爸,是我帮助二姐逃走的,随您怎么เ惩罚,我都接受。”
谢煊还穿着军装ณ,他将枪套和皮带解下来,放在地上,搓了搓手,准备直接上树。
说罢,将臂弯中的女孩儿放下来,揉了把她顶ะ着双髻的小脑袋。小家伙穿着厚厚的水粉色袄子,站在地上像只圆圆的团子,睁大眼睛昂头看着高大的男人朝法桐走去。
与此同时,一道穿着铁灰色军装ณ,器宇轩昂的身影,从门口走进来,佣人迎上去唤了声“三少”。
然后皱着眉头挂了电å话。
男ç人道:“这个ฐ不用担心,你在美利ำ坚好好用功便是。”
年轻人则同男人道:“二少,我走了,您保重,我姐姐就拜托您多加照顾ุ。”
就在采薇一筹莫展,想不出办法时,一个穿着黑色呢风衣的男人,走过来,温声开口道:“两位小姐,不好意思,我来晚了,船还要等会儿才开,外边风大,要不然先去车里坐会儿。”
码头这些混混不见得是要明火执仗抢劫,但掉包勒索ิ这种事,采薇在一百年后也听过不少。而且这些人常年混迹码头,巡ำ逻的卫兵很有可能被买通,睁只眼闭只眼。
英租界和南市城厢北面相邻๑,车子恰好要从丹桂第一台经过,两人的视线不由自主ว都往那ว栋小楼看了眼。
这个时代的路面没有那么平整,车子也不如百年后舒适,谢煊â开车却极快,一路很有些颠簸,采薇坐得不大舒服,好几次忍不住换姿势。也许是她的小动作,被开车的男人看在了眼中,不多久车速便慢了下来,平稳了许多。
采薇笑道:“我是觉得你一个人出去,有点担心。”
文茵微微一愣,又吃吃笑起来:“我怎么เ你这语气,好像你是姐姐一般。”
虽然语气礼貌绅士,却听不出几分温度。
谢煊说:“刚刚ธ在戏院多有得罪,让姑娘受惊了。”
作者有话要说:民国正剧ຕ真是冷飕飕啊~~
哪知,她话音刚落,身后的戏厅里,忽然响起两声刺耳的枪声,紧接着便是惊慌失措的尖叫传来。
采薇失笑,抬头朝她道:“你知道四哥就是这德性,以后他做什么เ,你别ี搭理就是。”
四喜道:“四少爷虽然还没怎么定性,但真的是疼五小姐。”
江鹤年被爱女捶得舒坦,闭着眼睛慵懒道:“这事儿可由不得她。”说着,想起什么忙似的,睇她一眼,“你可别学你四哥帮她胡闹,若是再让她离家出走一回,我饶不了你们。”
说着抻了抻腰杆,采薇赶紧ู上前,捏起拳头,在父亲后背轻轻捶了捶,顺势道:“爸爸,那要是二姐见过那ว位谢三公子,也不喜欢不想嫁呢?”
她想了想,说:“那ว我帮你再去求求爸爸。”
采薇见识过她这位二姐的伶牙俐齿,仍旧被她这噼里啪啦一番๘话,逗得乐่不可支。
不过她并不着急,她想她还年轻,总会遇到命中ณ注定的那个人。
条件不错的年轻女孩子,总有些眼光高的通病,在英国的那些年,江薇也和异性约会过,留学的富二代,白肤碧眼的外国男ç孩。但最终都无疾而终。
士兵想起自己的职责,赶紧ู板着脸道:“撞了军车还打军人,是不是乱党还不一定,你先等着,我们审讯完毕再做定夺。”
说完就出去了,只留下她一人在接待室。
采薇也只能等着,眼见窗外夕阳西下,她不由得开始着急。接待室的门半开着,门口站着一个卫兵,走廊上时不时有穿着军装ณ的男人来来往往,军靴踏在木地板,咚咚作响,震得人心脏隐隐发疼。
也不知等了多久,采薇正有些坐不住时,军靴踏在木板的声音再次响起,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从门外划过。
门口卫兵敬了个礼ึ。
采薇一愣,虽然只是一瞥,但她还是认出那人。
她很快反应过来,从椅子上跳起追出门外:“谢长官!”
卫兵将她拦住,喝道:“放肆,这是你乱跑的地方แ么?”
谢煊停了脚步,转身看到几步之遥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