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薇不动声色地看了看他,想起柳如烟的事。她向来不是个喜欢拐弯抹角的人,本想直截了当问个清楚,但看着他这坦坦荡荡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的模样,话到嘴边又不知如何开口。
谢煊啧了一声:“江小五,你这样就没意思了,我好歹是你丈夫。”
采薇点点头:“随便看看。”
柳如烟:“来买胭脂?”
采薇道:“吃过了。”
谢煊整好袖子,揉了把采薇的头顶:“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吃过饭没有?吃过了咱们就直接去丹桂园。”
她明白的很,采薇能出去,到เ底还是因为娘家有底气,而她不过一个寡妇,家里早已๐没落,如今只能依附着谢家度日,哪里敢做这种事?
婉清面露踟蹰:“但是……父亲向来是不允许咱们家女人抛头露面的。我到底跟弟妹你不一样。”
“大嫂怎么了?刚ธ刚好像听到她在叫。”谢珺站在自己房门口,看到两人走过来,担心地问道。
直到一道声音将两人回神。
谢莹点头:“检查过的,但大夫说没病,就是忧思成疾。我和玉嫣也天天劝导她,但没什么เ用。你和三嫂如今回来了,好好开解开解她,应该比我有用点。”
谢煊â问:“有没有叫大夫检查?”
谢煊见她眉头轻拧,纤长的睫毛微微跳动,伸手摸了摸她白皙的脸,笑着闷声道:“还疼?”
采薇其实也醒了,但是浑身上下像是被人拆过一遍似的,又酸又疼,连睁眼都觉得费力。
谢煊摇头:“别担心,不是我的血。”
采薇对着他的眼睛,难得看到他这么激动,好笑道:“一顿ู饭而已๐,我也做不了什么。”说罢,看到他衣服上有很多干涸ຈ的血迹,心里一提,担忧问,“你又受伤了?”
采薇本来还略有些惺忪,闻言顿ู时一个激灵清醒过来,跳下床紧张问:“现在就要走了?”
谢煊道:“刚刚ธ召集手下的参谋开了会,如今弹药已๐经齐备,事不宜迟,我们决定马上出发夜袭大别ี山。”
谢煊â闷哼一声,终于像是回过神来般,将她稍稍松开。
她终于是憋不住,抽出手用力拍了两下他的肩膀。
车子刚刚停下,前面就冒出来一群穿着短打的男人。
安排妥当后,江家的四辆马车先出发,一路上还算顺利ำ,直到เ进入阜阳地界不久,僻静无人的官道上,忽然出现几块大的拦路石。马夫赶紧拉车,跑得正快的马儿扬起前蹄,发出响亮的嘶鸣。
她也清楚地觉察到男ç人身体的变化。在这一刻,他们终究变成了最本能ม的男人和女人。
这热切的缠绵的唇齿交融,每一份每一毫都是那ว么清晰,让她无法忽视。虽然脑子仍旧因为这濡湿的吻,而有些混混沌沌,但这种混沌并不会让人失去意识,所以能ม清楚地感受到自己在这个男人身下,在他的气息中,一点一点眩晕和沉溺。
“大嫂,咱们回谢家收拾妥当后,明天就回上海。”谢煊将她唤回神。
曾经的荣华,在这一天,彻底落幕。她的家随着大清的覆灭,也在这偌大的京城中无声无息消亡。从此再没有婉清格格,只有谢家守寡的大少奶奶傅婉清。
婉清道:“三弟弟妹,这几日麻烦你们了。”她顿了顿ู,试探说,“我这几日想了想,打算带眉眉陪我母亲在北京住几个月,不知道可不可以?”
出完殡,回到เ王府花园,一行人总算能坐下来喝杯茶。
那么,是不是意味着,那ว些被埋葬在时间长河中的往事,其实一直都在照着原本的轨迹在进行着,她原本以为自己得了先机,可以在这个时代用江采薇的身份,过着属于江薇的生活。但现在她不得不怀疑,所有的剧本已经写定,并不会因为她的到来而有任何改变。
她嫁进谢家前,虽然也想过谢煊会死,但却没想过那照片上的女人是自己。
采薇也不强求,转头看向对面的陈青山:“陈副官,你应该见过那位小月仙吧?给我说说呗!”
谢煊â慵懒地往身后的栏杆一靠,歪着头似笑非看着她,还是不说话。
颐和园的画舫,其实就是湖边修建的像大船一样的观光阁楼,原本是中式舱楼,后来被英法联军焚毁后,又按慈禧的要求,建成了西式风格。
陈青山点头:“行,三爷您去,我带少奶奶去画舫等您。”
采薇睁开眼,发觉这人就在自己咫尺,一只大手还揽在她的腰上。像往常那样,她下意识推了推他。
“醒了?”谢煊的声音从耳侧传来。
谢煊笑:“我清醒得很,你上来就知道屋顶上的风景有多美。”说着又朝她挥挥手,“你上来啊,我给你扶着梯子,不会摔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