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准备好了要给沈归燕一个新婚大礼ึ，在最开始就送了她下地狱去，免得她以后做出什么害自己的事情来。
放下妆匣，沈归雅拿起了一边的一个大瓶子，里头装的是她让人寻来的东西。
顾朝北轻啧一声，死皮赖脸地揽着她的腰道：“就一点也不想我吗？”
沈归燕轻咳一声，在皇帝的左边坐下，按照许梦蝶说的靠着窗口，而后道：“回去宫里定然又许久不能见，嫔妾想多陪皇上一会儿。等回了皇宫，嫔妾再与庄妃娘娘换回来。”
简单的一句旨意而已，她却觉得心窝暖和，眼泪都差ๆ点下来了。抬头时飞快扫一眼他的脸，虽然什么เ也看不出，她还是带着笑退下了。
吸了一口气，沈归燕笑着转身，朝他拜下：“嫔妾遵旨。”
“臣明白。”顾丞相拱手，拿出钥匙就将盒子打开。文太后刚想伸手去拿来看看，那边顾朝北已经扯出来随意玩耍，扫了上头两眼道：“字可真好看，把明寻改成我的名字就更好了。”
文太后笑道：“皇上既然喜欢，那就叫人拿去做成枕头，丞相不必这样严肃，如今咱们都是一家人。”
《生子宝典》有言，女方受幸，必在心里默念咒文。方才顾朝北看了一下，写的是什么เ“观世音娘娘普渡四方”。他还说傻子才会信这样的东西，没想到沈归燕当真信！
贴上身子去，顾朝北看了看她依旧有些紧张的脸色，忍不住咬着她的嘴唇闷笑：“你可是在背那书上写的东西？”
“我怎么会休了你？”宇文厚德急了：“我与那ว歌姬…已经没什么关系了，就是想借着她…”
韩江雪点头：“是啊，三媒六聘的，要是和离，也只能你休我。我住外头多些时候，你就可以以七出之条休了我了。不是正好？”
看他没打算逃脱罪责，沈归燕身子放松不少，靠在椅子里，眼前竟然有些发黑。
“少夫人心地仁厚，今日闯府一事我也不会与你计较。就等查清真相吧。”宇文长清站起来，吩咐人去通知衙门仵作，又让人去细问府里侍卫调度。
“这是谁？”顾朝北问。
收了长剑，顾朝北转出去看，沈归燕牵着个ฐ脏兮兮的小丫头正朝主屋走呢。
“我当这提辖，今日要先去找宇文厚德报到。”顾ุ朝北洗漱了之ใ后清醒了，抿唇道：“他可真难让人喜欢。”
每次便是起床的时候最可爱了，沈归燕心里感叹，不消一会儿等这人醒透了，定然又是那一副欠打的痞子样。
宇文厚德在后头长出了一口气，带着些复杂的心情看着这两人重新回到厢房，咬咬牙，替他们将门合上。
宇文长清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点头道：“好啊。”
沈归燕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她当我是瞎的么？真以为ฦ我会粗心到有人在我眼皮子底下动手脚都发现不了？”
“那会子洗菜的时候我便看见她袖子里藏着东西，因着好奇我没吭声。她帮我洗菜放菜，最后端汤的时候更是往里头撒盐。”
睁着眼睛想了许久，直到实在困了，沈归燕才闭眼睡觉。
那ว些人是哪里来的？顾ุ朝北又为什么要送死士入宫？他不是一贯吊儿郎当碌碌无为的么？旁้人都道是扶不起来的阿斗，她怎么เ觉得他背后在下好大的一盘棋？
还能说话，顾朝北松了一口气，扶着她的肩膀道：“能少挨两下就是两下，别说了，我带你回去。”
“还有两下。”沈归燕咬牙，头晕得眼睛半闭，闷声道：“你早ຉ不来，既ຂ然来晚了，还不如让她打完呢。”
沈归燕深吸一口气：“天下之人皆为陛下之民之子，相公虽无官职，也并非皇上之ใ亲子，但他明白皇上对天下苍生的重要。皇上之性命在他心里与父亲之命没有两样，故而救驾，凭借的只是本心而已。”
皇帝挑眉。
回门不过是女子回娘家去诉说自己过的日子如何，秦姨娘已死，沈归燕当真是没什么好说的，不过按照ั礼ึ节，还是一大早起身准备出门。
顾朝北显然是不会告诉她的，问也问不出来，沈归燕只有跟着休息，等着明天回门。
不过玉梳要说，她也不去打断。
沈归燕安静地听着，丝毫不受她说的话左右。沈归雅是怎么个人，她自己心里有一杆秤。比起旁人的话语，她是更相信自己的判断的。
“免了，以后还是一家人嘛ใ。”沈归雅笑着看了沈归燕一眼，这人的脸上当真一点瑕疵也没有，许婆子还真不是一点两ä点的蠢。
沈归雅乐了，她比她小，以前可要喊一声三姐姐，现在却该是她朝她行礼ึ了。古代的礼ึ节还真是有意思。
“哎呀，瞧你这话说的。”高夫人不乐意了，站起来看着她道：“三小姐请我来给秦姨ถ娘上柱香，不过分吧？谁知道你在弄这些东西啊？自己้做的寒酸，还不乐意听人说了？”
“你是个ฐ懂事的。”沈夫人皮笑肉不笑地道：“既然这样懂事，那又何必请了高夫人来？”
“母亲，五小姐肚子里的孩子的确是儿子的。”顾朝东捏紧了拳头，垂了眸子道：“并非儿子所愿，可是既然有了，那ว儿子定然会认。”
“等等，你说你怀了大少爷的孩子？”顾夫人倒是听见了重点：“怎么会…你与大少爷…”
沈老爷看着沈归燕，叹息一声道：“既然要纳吉问礼ึ了，你便先回去准备吧。其余人也都回去歇息，雅儿若是再敢闹，便关去柴房思过！”
沈归雅这才恨恨地闭了嘴。
顾朝北十分遗憾地叹息道：“朕也不愿看见母后变成了这样，但是没办法，母后一倒下，那ว后宫就只能交由年太后掌管了。前朝之事，朕会处理好的。”
分明是他将太后气得中ณ风的！芳华嬷嬷很想站出来说话，但是想想太后没办法开口，自己又只是个宫女，说了也没用，还给了皇帝ຓ借口处罚她。
于是芳华沉默了。
顾朝北扫了芳华一眼，吩咐太医好生照顾ุ太后，便带着沈归燕离开了。
在众人的注视下离去，帝王一点也没心虚，中风这种事情，谁也控制不了的对不对？也没人能算到เ他头上，比下毒靠谱多了。
沈归燕抱着灵位离开，腰被顾朝北揽着，一离开东宫的范围，到了无人的宫道。身边这人转身便死死抱住她，温热的气息全喷在她耳边。
“燕儿，朕成功了。”
沈归燕一愣，双手拿着灵位不方便，这人却死活抱着不肯松手。
“父皇那ว老家伙等这一天应该很久了，朕也是。明日开始，朕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宠自己้想宠的人了。”
听着都让人觉得高兴，沈归燕笑着让他抱，心里也是暖暖的。等了这么久ื，也算没白等，他没叫她失望。
顾朝北抬头，眼眸含星地看着她，正打算低头吻一吻她的嘴唇，那ว边却听得一声：
“皇上。”
两人侧头，却是花嫔急急而来，有些尴尬地看着他们这样子，低头道：“嫔妾方แ才在东宫外头站了一会儿，看着芳华嬷嬷出去了，拿着东宫的牌子，径直往出宫的方向去的。”
沈归燕心里一跳，顾朝北抿唇道：“朕知道了，等会傅学士和宇文将军必然会入宫，朕有准备。”
太后中ณ风，朝里定然又是一阵轩然大波，傅学士是一定会来看的。
番邦来朝在即，要是传出他毒害太后的名声，那可不好，索性就打开东宫的门，随意谁去拜访。
“燕儿，你先去北宫吧。”顾ุ朝北转头看着沈归燕：“朕跟花嫔去御书房等着。”
“好。”沈归燕点头，朝皇帝行了礼，抱着灵位就继续往前走。
错失了一个ฐ温柔的吻，有些可惜。不过文太后倒下了，以后的机会就多得多。
宝扇在前头等着，接过灵位去安置了，然后扶着她兴高采烈地往年太后宫里走。
“秀庄宫里那么เ多的冤魂，今日也算是出了口气。主ว子也再不用担心有人拦着皇上，不让皇上宠您了。”
沈归燕看她一眼，摇头道：“事情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没了文太后，不是一切都简单了吗？”宝扇皱眉：“还有什么幺蛾子不成？”
沈归燕摇头，笑道：“皇帝那个ฐ位置坐上去，本身就有许多幺蛾子。就算没了文太后，皇帝ຓ也不会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自在。他有他的打算。”
宝扇垮了脸，揉着丝绦道：“还以为主ว子能一步登天了呢。”
“步子跨太大，走不稳。”沈归燕看着前头的北宫：“慢慢来吧。”
只要顾朝北心里有她，最看重她，那ว她就有无限的未来。
年太后宫殿的门是紧闭的，端文站在外头，愁眉苦脸。沈归燕一过去，端文公主就扑了上来：“归燕，快来看看母后，母后从朝堂上回来就把自己关在宫殿里，我说什么她都不开门。”
沈归燕一愣，今日年太后坐实了太后的称号，该高兴才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