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文和宝扇将这些年燕儿身边发生的事情都给他说了，虽然燕儿说了没关系，但是他听着还是有些愧疚，所以可以的话，还是该好生补偿。
还不都是为了讨你开心？顾朝北心里嘀咕一声，没说出来，只将她抱得更紧ู些：“朕高兴。”
春天到了，沈归燕抬头看着宫墙边发了嫩芽的柳树，神情恍惚。
皇上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呢？
“你总觉得自己没有错，错的都是别人。”沈归燕轻笑一声：“所以你定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เ会有今日这样的下场。”
但是嘴巴堵着，她什么都说不出来。
青竹那一回，宫里人都知道清嫔是去什么“年年常相见”，不是直直地往皇帝头上扣绿帽子么เ？
华妃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妹妹聪慧，有些话不用本宫说太明白，你自己回去想一想，从青竹到เ和容，到底是怎么回事，也能想明白。”
“宫女叫你堂堂娘娘只身去一个地方，还是守卫最松懈的黄昏时刻，你竟然就去了？”
想起那ว窒息的感觉，沈寒露眼泪都快下来了，抬头一看皇帝，却是一脸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她。
三日？这眼看着都要把罪名扣在沈妃的头上了，为什么还要等三日？
顾ุ朝北轻哼了一声，一双眼睛从下头人的身上扫过，抿唇道：“朕心里有定夺，等三日之后，朕得出了结论，再下旨惩处吧。”
端文边走边看着四周道：“今晚巡逻的人好像很少。”
宝扇颔首，等前面三人继续往前走的时候，她便悄无声息地退回了北宫。
沈归燕正站在中间看宫人挂红绸，旁边地上放着的鼓还没人挪动。
两ä人进了聚欢阁，四处都已经打扫清理完毕，地上红毯，四处金盏宫灯，明珠垂挂，极为奢华。
要是再任性一点，她可以直接说出来。顾朝北说不定还会开心，觉得她在乎他。
她可以直接告诉这个人，她不喜欢自己名字被挂在内务府，需要看他的心情才能见他吗？还是可以告诉他，她不想看见这么多人围在他身边，跟分肉的恶狼一样与她同食，还是满嘴口水可能把肉给污了的那种？
沈归燕点头，又问：“她从来没跟人起过冲突么？”
“奴婢跟人闲聊的时候听闻，许姨娘和二公子一样，在府里颇有人缘，为人和善，从来不罚下人，虽然出身不算高，但是还是挺得丞相欢心的。五小姐没嫁进来之ใ前，府里的账目都是她在帮着夫人管。”
顾朝北抿唇：“没有，朕还记得，当初是在街头看你卖艺，身段极好，所以带回府里的。”
“皇上！”清欢如断翅之蝶，飞过来扑在了顾朝北的身后，哀哀地道：“是不是这宫墙太深，皇上已经快忘记嫔妾了？”
旁边的庄妃轻轻吸了口凉气，跟着皇帝站起来，轻声道：“皇上，臣妾的手。”
燕儿送的？顾朝北心里一沉，安静了一会儿，轻笑道：“送的就好好戴着吧，继续起驾。”
“要走了？”
这人难不成当真是小强？怎么打都打不死的，还怀了身子！这下好了，虽然皇帝不喜欢她了，但是她又蹦回了后宫，可怎么เ玩？
“法外都要容情，更何况现在他是唯一剩ທ下的皇室血脉。”傅大学士站出来道：“伦常之ใ中，父母高于兄弟。太子杀父在先，顾ุ朝北也不过是报杀父之仇。他既然是皇子，此举就是合情合理，更是情理之中。”
这一拍，太子党跪下去一片，只有廉将军还站着，一身正气地道：“即便太子弑父，对错也该由刑é部ຖ定夺。顾朝北杀害太子，并不能ม脱罪。”
“怎么样，娘子，惊喜吗？”顾朝北轻声问。
这是怎么回事？她不是投湖自杀了么？尸体都已经下葬，为ฦ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又去哪里？”韩江雪忍不住问：“你天天总往外跑是为ฦ什么？”
“嗯。”宇文厚德只应了一句，喝了口茶坐了会儿便道：“我出去一趟。”
沈归燕一愣，抬眼就见皇后脸上已经是笑得温和：“你回去吧。”
“是么？”皇后移开目光：“你起来吧，本宫今日，只不过是想教你该怎么守本分，也不做其他的。”
这天下被鸾凰霸占得太久，也是时候慢慢拿回来了。
六皇子那一口气都不用太过惊吓，稍微吸入那么เ一点儿冷烟香就够他一命呜呼了。
顾朝北点头：“好啊。”
“我也去么？”沈归燕指了指自己้，小声问。
北院的下人去知会了沈归雅，沈归雅一路赶来的时候，就看见顾朝东犹如一头暴躁的狮子，在北院主屋的门口打转。
“就算你占了燕儿身子，燕儿的心也是我的！”
“顾朝北上前听封。”
兵权还在皇后的手里，他可以杀鸡儆猴，却也不能逼得太紧。
顾朝北没怎么照顾ุ过人，嘟囔一声放缓了动作，让她靠在自己肩上，再轻轻将药端过来。
沈归燕半睡半醒，被他这粗鲁的动作疼得脸色惨白，忍不住睁开眼气若游丝地道：“相公，轻点。”
“有什么不可以说的？”沈归雅挺了挺自己的胸，瞥宝扇一眼：“要不是在外头被人打断，换做是在房间里，朝北他一定已经与我颠鸾倒凤了，你信是不信？”
沈归燕停了步子，宝扇更是听得红了脸，顾不得什么เ尊卑了，开口就骂：“你这不要脸的，怎么这般下贱，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皇帝不是不知道，只是知道也没有什么办法，这天下大部分的兵权都在皇太后手里，他能ม坐稳这皇位已经是不易。
当今皇太后是皇后的亲姨母，却只是皇帝的养母，皇帝敬之ใ孝之，皇太后却始终觉得无血缘牵系，故而多帮皇后拉拢朝中之臣。朝中奏折，一半都会先送去东宫，有言皇后牝鸡司晨者，一律先烧毁。
沈归燕脸上一红，下意识地掐他一把：“你就不会正经些？”
“唔，那娘子亲我一炷香的时间，不能停下来，如何？”顾朝北摸着下巴，很认真地道。
“不了。”沈归燕摇摇头，看着张扬的沈归雅道：“今日公公设宴只是为ฦ了让大少爷得学士赏识，旁人无论是谁上去，或好或坏，都不会被待见的。”
沈归燕依旧站在人群里没动，身后的姜氏轻轻推了推她：“少夫人，这么好的机会，四少公子不在，您也可以替他争光啊，那大少夫人今天丢人是丢完了，您不正好表现表现？”
“有些人，你越是客气，她越是想欺负你。”顾朝北轻嗤道：“差不多就得了。”
沈归燕哭笑不得：“礼节总还是要周全吧？”
“嫁给我，你会得到你想要的东西的。”顾ุ朝北摸摸鼻梁，小声道：“虽然看起来我很不靠谱。”
吹牛！沈归燕心里暗骂一声痞子，不过还是乖๔乖点头。她也不会再理顾朝东了，哪怕一时半会有些放不下，那也是她自个儿关起来思考的问题，面对顾朝东，那是绝对不会心慈手软的。
图画得很仔细，信的言辞也真切，沈归燕笑着收了起来：“本宫一定会去的。”
回宫的路上，刚ธ从正德街打算往皇城走，车行一半，却停下了。宝扇急急忙忙过来道：“娘娘，咱们换条路走吧！”
“为何？”沈归燕好奇了，这京城还有人敢拦凤驾？
“前头据说是出了命案，为免冲撞，咱们还是改道走吧。”宝扇皱眉道。
命案？沈归燕皱眉：“怎么เ回事？”
就知道自家主ว子会管这闲事，宝扇叹了口气，无奈地道：“前头不知是谁家的马，发了狂，踩死了个小孩子，这会儿正闹腾呢。”
说着，前头的闹腾声远远地就传了过来：“我踩死他怎么เ了？你睁大狗眼看清楚喽，这可是御赐的宝马，我还没让你赔我马儿惊了的损失呢。”
“马比人贵重？”周围的百姓围成了圈，没有让那人走的意思，纷纷指责：“杀人偿命啊，你还想跑？”
那人的声音小了些，估计也是知道新政的厉害，却还是不甘心地道：“我可是沈府的人，忠君候的亲信。皇上见着忠君候都得喊一声老丈人，你们算什么东西？有本事就去衙门告我呀！”
气焰之嚣张，沈归燕听着都冷哼了一声。
下了凤车，前头的禁卫去开道，沈归燕一身凤袍曳地，直接就走到了前头闹腾的人群中间去。
小小的孩子血肉模糊，蹄子上带着血的宝马威แ风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