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渊一边说着,一边竟用指尖的丝线将尸体的心脏给剜了出来,甩到了地上,面色依旧平淡,仿佛他手中捏的不是一个人的性命,而是像踩死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
“龙誉阿妹这是做什么呢?这么轻易相信他人?”烛渊双眸无感地看着龙誉,浅浅笑着,“还是说,但凡是苗民,龙誉阿妹都会放心地将自己的后背交给他们?”
不过曳苍没有跟在她身边时刻监视着她了,如今不怕她逃了吗?还是吃准了她不会逃?
那个ฐ白面小男人居然这么快就开始使唤她了,使唤她也罢了,还仅仅是到无心岭采集毒药草这么简单的事情,于她来说简直就是大材小用,无心岭,她完全可以安然无恙地出入。
还有,那个白面小男人中了断ษ肠蛊,居然不治而愈!?他到底还是不是人,中毒不死,中ณ断肠蛊也不死,诡异,太诡异了!
本来还打算若是情况不妙转身就逃的,现下看来是不行了,她肩上还挑上了带阿娘一起逃的重任,这就必须好好计划了。
“曳苍,我十多天前刚刚盗了圣药,现在就这么เ堂而皇之ใ地走进圣山,待会儿会不会被愤怒的教众用乱刀砍死?”龙誉看了那些神奇庄肃的守卫一眼,向一旁一路监视她的曳苍问道。
穿过了茂密的林子,圣教总坛的古老大殿远远便跃入了眼帘,眼前的景色也豁然开朗,只见一条可容十人人并走,铺陈着大石的道路一直循着地势蜿蜒而上,通向总坛大殿,沿着道路两旁每隔十步有手执短刀的守卫,给人一种无形的严å肃感。
龙誉微昂起头,迈着大步跟着歩辇离开的方แ向去了。
曳苍再一次栽倒在地,却是觉得这个小姑娘更加有趣了,笑着点了点头,道:“小姑娘,那ว么现在可以走了吗?”
朵西一边说,一边扯着龙誉跪下,然而龙誉就那ว么倔强地站着,看着朵西,有震惊,有不解,似乎用眼神在问,阿娘你如何知道他就是大祭司?
“阿誉!不得无礼!”朵西终于让自己冷静镇定了下来,趁着烛渊动怒之前冲龙誉大喝道,“全天之ใ下,只有大祭司能ม用圣药!还不快些向大祭司行礼ึ!?”
“是的,大人,有人闯入总殿,欲盗走圣药,如今那贼人正被老左ุ拦在总殿前。”右长老曳苍看起来年纪不过三十,一副幸灾乐祸的口吻,“不过大人放心,那贼人绝对走不出五圣教。”
只见男子如剑般的眉,狭长的凤眼,眼角微扬,泼墨一般的眸子些许带着慵懒的味道,刀削斧ร劈般的鼻峰,薄薄的唇竟如水般莹润,尖尖的下颚,肌肤不是苗人崇尚的小麦色,倒白皙得好似女子一般,紫色对襟上衣,衣摆缀银铃,大裤脚长裤,整个人俊逸得让人看着都觉有些窒息,此刻他正微微抬眸,看着匆匆走到面前的布诺,漫不经心地说道:“教中已๐经许久没有这么热闹了。”
“阿妹还是快些走为好,此处当是离前面的村子不远了,阿妹既然这么关心苗民的话,此刻不应该是飞奔着跑到เ前面的村子,瞧瞧是否有尸人侵袭了村子,然后把苗民以各种方แ式折磨死?”烛渊往前走着,没有回头,淡淡的声音飘至龙誉的耳里,让她猛然回过神,转身,脚步生风般地往前面村子的方แ向掠去,丝毫不顾ุ已经落在她身后的烛渊。
前面,可是阿木朵的村子!
“难道阿妹不该想想,为何尸人会这么巧地出现在你我面前?”烛渊望着龙誉愈行愈远的背影,明知她已听不见,却还是兀自道,“接下来的事,可就让我好好看看你的表现了。”
又是有行动了么?这一次,他是管,还是不管呢?呵……
“叮铃……”没有风起,烛渊身上的银铃却又开始轻轻作响。
烛渊微微往后侧头,银铃声响得愈加清脆。
盛开的野花,斑á驳的树影,有妇人一齐坐在树荫下编着竹筐,谈笑着,有年轻的男子赶着牛车经过,坐在牛车上的女子突然从后搂住了男子的脖子,笑着用手中的棉帕子替恋人擦掉额头上沁出的汗珠,男子双颊泛红,听着恋人的笑声,笑得异常幸福。
“阿姐阿姐,你瞧!”坐在自家木楼屋檐下,正在摆弄着机杼的一名少女突然惊喜地叫了一声,停下了摆弄机杼的双手,一边激动地看着前方,一边冲一旁正在编草鞋的年纪稍长的少女叫道,“那边那位阿哥,生得好俊!”
年纪稍长的女子听了自家阿妹激动的话,不禁抬眸往前望去,只一眼,便有红晕染上了她的双颊๐。
真是……好俊的人啊……
感受到少女的注视,烛渊微微转头,淡淡地瞟了少女一眼,少女只觉双颊如火烧了一般,手中尚编到一半的草鞋落到了地上。
少女怔忡了许久,正当她弯下腰要捡起落到地上的草鞋时,一只修长好看的手先她一步将草鞋拾了起来,少女的心狂跳不止。
“姑娘,你的鞋。”烛渊将草鞋递给了少女,温和好听的声音让少女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甚至一时怔怔得忘了伸手去接,只定定地望着面前那只她见过的最美的手。
一旁的少女见自家阿姐就这么愣住了不禁蹦过来替她接过了烛渊递来的草鞋,笑道:“多谢这位阿哥了。”
“或许是我的唐突吓到了姑娘,真是抱歉。”虽是抱歉的话,可是烛渊的话里没有丝毫抱歉之ใ意,连语气都是淡淡的,“我只是想向姑娘问个路,寻个ฐ人家而已๐。”
“阿哥想寻哪户人家?”
“阿木朵。”
“你瞧,阿木朵家就在那ว儿,沿着那ว条路直走到头就是了。”少女说着,抬起手臂指着前边山坡上隐隐约约可见的一幢小木楼,笑道。
“多谢。”烛渊轻声道了声谢,便走开了,他身上的银铃自他进入这个村子开始便随着他的每一步出叮铃声。
想来是龙誉无意识中催动了体内的红眠之蛊,竟使得他的千丝引在这儿居然不能清楚地感受得到她的所在之处。
“阿姐阿姐,人家都走了,你怎的还不好意思抬头?”烛渊走后,手里拿着草鞋的少女蹲下身用手肘抵了抵自家阿姐的腰,挑着眉打趣道,“莫不是——阿姐喜欢上了人家?”
“水妹,休胡说!”年纪稍长的少女抢过了阿妹手中的草鞋,将其紧紧握在手中,这才敢抬头望着烛渊离开的方向。
“阿姐,别瞧了,人家都走远了!”
“哎……”少女轻轻叹了口气,带着无法言喻的哀愁。
就在少女叹气的同时她的阿妹将她从椅子上拽了起来,一边将她往外拉,一边道:“阿姐既然喜欢他,找他去就是!他刚才问了阿木朵的家在哪儿,我们到阿木朵家去定能寻着他的!”
少女本想拒绝,可是一想到那俊美非凡的男子,她就这么红着脸任自家阿妹将她拉着走了。
苗族儿女敢于为爱而追求,并不像中ณ原那ว般让女子死死扣着三从四德,倘若有哪个女子瞧上了哪个男子,只管追求便是,绝不会招来任何闲言碎语,相反都会得到村民的支持。
此刻的阿木朵家。
“叩叩叩——”龙誉轻轻敲着阿木朵家的门,“阿木朵。”
回应龙誉的是安静,龙誉再敲了敲,眸光深沉。
虽然在村子外遇到了尸人,但是自村子中苗民依旧如常的平和生活看,并没有遭受到尸人攻击的迹象,当是无事,龙誉的心稍稍松了一些,待瞧过了阿木朵之后再四处看看村子是否是真的安全。
“吱呀——”就在龙誉第三次敲响木门的时候,紧闭的木门从里被打开了,门木出的吱呀声让人有种失修的错觉。
开门的是一位貌美的中ณ年妇人,脸色有些苍白,然而她微挑的唇却红得有些诡异,龙誉在见到เ妇人的一瞬间,眼中有寒芒乍ๅ现,右手腕迅转动。
“呵呵……看来是不,之客……”妇人似笑非笑地说了一声,顿ู时眼神一凛,伸出指甲乌ไ黑尖利的手就要刺往龙誉的咽喉!
然而还不待她触及到龙誉的身体半分,瞬息之间只见龙誉右手迅一挥,妇人的身体顿ู时僵住,继而轰然倒下,双目暴突,已然断气。
“啊——”就在龙誉收起手的时候,木屋里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声,龙誉顿ู时震惊,急忙跨入门槛,紧张地高声道,“阿木朵!”
可就在她看到เ屋子里的情景时,她的心颤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