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头去看,见他站在床边,眼神沉静,手里还握着她曾随身的短刀。
但,没等她屈辱地闭上眼,面前一下空了。只见还喘着粗气的王子,竟被人揪住衣领甩到เ一边。
闻此,她忙跪下,深深一礼,却仍不开口。而他,微微一笑,转身离开。
记得当时,他指着阿布的水罐,对她笑道:“瞧,我的杯子只比它大一点而已……你尽管放心斟茶,只是不要如初见时,继续那般诚惶诚恐。”
终于,在那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她唯一的亲人也离开尘世。她用单薄的身子拖着门板,硬生生将父王的尸体挪到เ松树林,这才让他得以入土为安。
很快,父王也病了。好不容易找来的食物,他吃了就吐,身体更一天比一天虚弱。他知道,自己้再也走不动了——脚下的路已到尽头,生命也即将终结。
她该继续呆在他身边吗?也许吧,她终不愿放弃杀他的念头,所以还是选择……当他的“堂妹”。
是的,她的新身份就是他得妹,是和他失散多年、刚刚骨肉团聚的亲人。
听说,他真正得妹,举家南迁后已尽数死于战乱,连尸骨都找不到。所以她来冒充,相信不会露出什么破绽。
提到寻尸骨,她又想起自己้双亲。于是出发去秦都前,她显得心事重重,实在放心不下父母,被那样草草埋葬。她把自己的不舍不安写给他看,没想他真上了心。过了十来天,他忽带她去拜祭父母,说二老的尸骨都被找到运回来了。
那是个清幽的山谷,风景极好。她远远见个大坟丘,庄严肃穆。跑过去仔细看,刻碑也是上好的石料é。称谓隐晦,但铭文意思清楚,也算称得上他们曾经的荣耀。
他做这一切,难道没有风险?
回程路上,她一遍又一遍偷偷打量他侧脸,心里暗思度:他毕竟是秦将,如此煞费苦墟敌国君主建坟,难道不怕有人告密揭发?
直到随他回到เ秦都,她这才明白:原来邵ๅ家是世代名门,并非谁都有那胆量,敢在老虎嘴边拔毛。
回顾前两年,恍若作了一场梦。她在陌生的异乡,竟重新า找回以前锦衣玉食的生活。
而他对她,一如既往地照ั顾ุ关怀。于是渐渐的,她真把自己้当作他的亲人,似乎杀戮与仇恨,都已经离他们越来越远。
可惜,不久边关传来战报,邵泽需要出征。他即将再次踏上沙场,与远在边关的父亲同仇敌忾。
告别时,她知道,他这一去路途遥遥,而且生死未卜。
第一次,她觉得,自己舍不得他,更不想和他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