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知道,但我不,不——”柳双离说得在理,男孩压根就驳不了。但他就是死撑着面子,无法去面对这些色彩艳丽ษ的女装衣裙。‘不’了半天后,秦思扬没辙,只能耍赖般的一屁股坐到地上,像是要顽抗拒绝到เ底。
“什么女人的衣服啊?你这家伙,不就是一套衣服吗,你真死心眼。”柳双离直翻着双眼道,“你也不想想,你不换个ฐ样子,怎么能躲过别人的注意?躲不过,我们就不能出现在人前,就找不到屋子住。难不成你要我们大冬天的,还在这山林里呆着?绝对会被冻死的。”
“没看过多少样。”柳双离懊ิ恼的说道,“山啊河啊,都没看过几样,倒是像现在这样的荒山野岭看得最多。”
“那你看过了多少风景?”秦思扬仰躺在在她身边问道。
柳双离见了,让秦思扬在外边等着,自己则小心的走进厨房,乘农妇忙活的空隙,礼ึ貌的向她开口问了声好。
小院的左角,‘噼啪’的响着干柴在火中爆裂的声音。两人寻声走近,见是一间灶房,房内正有一农家妇人在灶边忙碌着。
“你就是小鬼。”
“我不是小鬼。”秦思扬自己用力的跟在柳双离身后向前游去,嘴上再度大声抗议的叫道。
抱着男孩的男子一倒下,就自知自己不行了,忙用尽最后的力气,抓起男孩往远处抛去,口中同时大声叫道:“爷,我们不行了,你自己快跑,快跑!”
柳双离看着心下忍不住的一跳,再细瞧去,现抱着男ç孩的这名男子,已被追杀的黑衣人一个飞刀射中了右脚小腿。
柳双离有些迷糊,卖油老翁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刻突然出现在山门前。
老翁叫什么,柳双离不清楚。她只是听二师兄说过,老翁住在山脚๐下一个小村里,以卖油为生,每月会定期到山上送一次油。
“嗯,是啊,但愿真能找到事做吧!”柳双离随口敷衍道。
“你没信心了吗,这可不像你。”秦思扬奇道。
“哈,不是。”柳双离忙露出笑脸,回道,“只是不保证吧了。”
“你昨晚还说找事做很容易的。”
“是啊,我能文能ม武的,找事做当然容易。”柳双离点头道。
“那就是!”
两人正说着,柳双离突然一怔,止住了前行的脚步。
秦思扬跟着也止住步子,不解的抬头看向她。
只见柳双离呆了一呆,猛然一手扯过秦思扬,指了指前面的墙上,示ิ意他看去。
秦思扬顺ิ着柳双离手所指的方แ向看去,也一下子呆住了。
柳双离努着嘴低声道:“画得真不错啊,像极思扬你了。”
那是一张贴着人头画像的悬赏布告,画ฑ像上那个ฐ眉清目秀的男孩,一眼就可辨出是秦思扬。
布告纸有些碎裂也有些泛黄,被冷风吹得‘哗哗’作响,估摸着贴在这墙上也有一个来月了。
看来关于秦思扬的海捕文书,在这边境的小城上,也早已๐收到,且还直通缉到现在。
“小心哦,现在这城里,想找银子的人可多着呢。”柳双离小声警告道,看布告上的写明文字及赏银数额,和他们刚逃出山林时碰到的那农妇所说完全一致,倒没什么新奇的。
“你不也正想找银子吗?”秦思扬直盯着布告上那标得极其醒目的一千两赏银说道。
“也是,我现在真的好缺银子,是该把你给卖了,好领ๆ赏银!”柳双离嘻嘻笑道。
男孩脸色一沉:“你——敢——”
见男孩瞬间惊变的脸色,柳双离有些无语摇了摇头,笑道:“好了,我就随口说着玩的话都能ม把你吓成这样,你胆子还真是小。”说着一把拉过秦思扬转身就走。
一路走着,柳双离又一路告诫秦思扬忘掉这个ฐ通缉布告,记住他现在是个女孩儿,行事走路要像个女孩的样,别做那些男孩子的动作。
秦思扬虽闷声不吭,但还是依着柳双离的指点,一一的改了过来。
两人在小城里随意乱ກ转着,可转了一个ฐ时辰,除了数不清的穷人,还有那时不时出现在墙上的已近破碎的通缉令外,他们见不到什么特别的事情。
天已๐经完全暗了下来,因为之前在小镇上买的那些吃的东西,不是被两人吃了就是被那些穷人给抢了,现在两人身上都没吃的了。柳双离只能在一个小摊前,花了几个铜板,买了两上馒头及几块烧饼,权当今晚的晚餐和第二天的早餐。
柳双离的身上虽还有够住店的银子,可进城后看到的情形,让她有些怕了。
一旦自己没了钱,是否也会像街角那些穷人一样,目光呆滞,毫无希望,只能徒然的等死?
因此柳双离不敢再多花银子,看着天气还不是太冷,今晚的天色晴朗风也不大。她就一咬牙,拉着秦思扬抢在城门关前出了城,在城外寻了个无人的黄土坡,。
“看来我们今天得在这过夜了,好在现在天气还不太冷,天空也很晴朗,今晚应该不会太难熬。”柳双离环顾着四周,这里没一棵大树,只有满山的杂草,随意的生长在这黄土堆上。
秦思扬却无心去看这昏黄的泥土地,他只是在忧心着一个问题,现在的他也只能忧心这个ฐ问题:“在城里找事做,真的这么难吗?“
“嗯,刚才你也看到了,是很难。”柳双离点头回道。
一听这话,男孩的神情顿时暗了下来。
四下无人,晚间的土坡,无风无云,只有不知名的虫儿在草丛中ณ低吟着无人能听懂的鸣声。
见秦思扬瞬间垮下的脸色,柳双离突的一个大笑,眨巴着眼道:“不过思扬,以咱俩的样儿,都还看得过去。特别是你,气质上佳,面容姣好,要买给大户人家为奴,应该十分容易。”
柳双离这话一出,秦思扬本就阴沉的脸上瞬间就罩上了一层霜。
男孩的眼中的目光像是要杀人一般,直视着柳双离冷冷道:“你想卖身为奴?”
柳双离一怔:“我不就开个ฐ玩笑,思扬你不用马上就给我脸色看吧,怪吓人的。”
“你真是在开玩笑?”秦思扬寒着脸抓过柳双离的手,使劲的摇着她,“你就这么喜欢开这种无聊的玩笑。“
“天啊,思扬,你不用这么认真了!”柳双离反抓过男孩的手,不让他再摇,“好好的,我为ฦ什么要平白无故把自己买身为奴,给别人使唤啊,这不是跟自己过不去吗。”
“你不是说找不到เ事做,就会没钱,没地方住。还说这样下去我们不是饿死,就是冻死吗?”
柳双离叹了口气,说道:“正因为这样,所以我们更应该去努力找事做,去挣钱啊。”
“可你刚刚还说很难找事的,说人多事少,事情根本轮不到我们来做。”秦思扬加重语气重复问道。
“思扬?”
“嗯?”
“你这样就觉得前面没路了?”柳双离对男ç孩总是过于悲观的情绪有些无奈了。
“那路在哪里?”秦思扬追问道。
柳双离分析道:“先我和城那些流浪ฐ的穷人不同,我能ม识字又会武,单这一点上,我就应该比他们容易找到เ事做。”
秦思扬一诧,愣了一愣才好奇道:“难道那ว些人都不识字?”
柳双离一时呆住了,她不敢相信的瞅着眼前的男孩,嗔道:“我的大少爷,这天下你见过几个穷人家的人能识字的?”
被柳双离如此嗔怪,秦思扬不由的尴尬了起来,他不自觉的低下头去,正不知如何答话。只听柳双离接着又道:“我爹爹是个ฐ落榜的秀才,他能识文断字,读过四书五经,所以从小教会了我认字。否则ท,我也会跟那些人一样,不识得字的。”
“可你不但识字,还会武。”
“噢,武功是后来跟着师父才学的。”柳双离回道。
“你跟别ี人很不一样。”男孩闷声道。
柳双离浅浅的笑了。
男孩瞅着柳双离,怔了一怔,突然想起什么来,道:“双离你说你爹爹是秀才,能识文断字不是吗,那他就跟那些穷人不一样,应该也容易找事做的,不是吗?可我记得你说过,你爹爹是饿死的。这究竟是怎么เ回事?”
“这啊,饿死的。”柳双离放声大笑了起来,那不同于以往的含着凄苦味儿的笑声,让秦思扬听着心里极不是滋味。
良久,柳双离才止住笑声,顿了顿ู道:“思扬,你听说过‘百无一用是书生’这个说法吗?”
“这——没听说过,百无一用是书生?这是什么话?”秦思扬愕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