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上动作慢了下来,缓缓接过手帕,是棉布制成,柔软,拿在手里的颗粒触使她莫名安心。
“先擦擦眼泪吧。”余十三头微低,语气里皆是怜爱。
“不要脸!这分明是本姑娘的!”女子动怒,手一用力,正正好划了郑远一道,殷红的血细细密密地渗出一寸长的口子。
“我……我的心上人赠予,有何不可!”他装ณ作很有底气的样子,余十三嘴半张,没了话。
“姑娘……”余十三问道,“小生可否借此小亭一避?”
走近了才瞥见,那亭里倚靠的,是一着茱萸色衣裙的女子,戴珠帘ຈ帷帽,手里似是捧着什么物件。
“怎么?有何不可说?”
丫ฑ鬟低头,只默默捏弄衣角,不语。
“逛完夜市我送如意回府,没想到又遇到เ了那日行刺๐她的女人。”郑远叹了口气,又将许如意额间汗滴拭去,“是我没保护好她。”
来龙去脉他说了个大概,余十三听罢,在房中边踱步边思索。
“你说……这女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我也没头绪。”郑远摇摇头,盯着许如意发愣,“这姑娘到底是得罪了何人?”
“那女人进的是北房?”
郑远点头道:“说明他第一个目标是许员外,女子都是住西厢的。”
“他平日里招摇,这人定是许员外的仇家。”余十三皱着眉一本正经地分析道:“可许家到เ底是大富之家,权势自不必多说,冒着这样的风险再三行刺,”他吸了口气,“必定是血海ร深仇啊!”
“我也没听说过许家和命案有关系啊……”郑远突然惊道:“许夫人会不会就是这个ฐ女人杀的?”
“你说说江城这三宗案子,都死了什么人?”
“贾员外刚过门的一个ฐ小妾,茶商孙氏之妻连同她肚子里的孩子,再就是许夫人了。”
“这三人,要说共同点,那她们都是有钱人家的女眷。”
“凭那ว女人一人之力,怎么害的了这些人家?”郑远稍加思索ิ,“再说,也未见得这三家有何瓜葛。”
一时不知从何分析,二人愣愣地坐着。
“等如意醒来,我问问她。”郑远说着,便为许如意掖了掖被子,“今晚我不睡了,我要守着。”
余十三似笑非笑看了一眼郑远,“那你守着吧,我去桌上趴一晚。”
如意半夜醒了一次,只唤了郑远几声便又昏睡过去,郑远到底是撑不住漫漫长夜,趴在床边浅浅睡去。
次日天蒙蒙亮,郑远只听有人轻轻叫他,他朦朦胧胧睁开睡眼,许如意正望着他。
“我……我要找你算账……”许如意还是那副逞强模样。
“好好好,是我的错,大小姐你是要一条胳膊还是一条腿啊?”郑远又惊又喜,她总算是醒了。
许如意轻哼一声便别过头去,不再理他。
“还疼吗?”
“哼,给你一剑试试?”许如意翻了个白眼。
“好好好,那ว……”他顿了顿ู,“你为什么,替我,挡剑啊?”
“因为我摔傻了。”许如意想也没想便蹦出这句,郑远又好气又好笑。
“我上街去买些补血药,你别乱动。”他替许如意盖好了被子,嘱咐几句,关门走了。
才过片刻,门吱呀一声开了。
“你怎么เ回来了?”许如意盯着气喘吁吁的郑远。
“我……我不放心你一个ฐ人在这。”郑远扶着门喘气。
“啊?”
“总之就是不放心你一个人在这。”郑远喝了几口水,“我让十三去买,我在这守着。”许如意有点想笑,我也不是小孩子了吧,她暗暗想着,也不再多言。
说罢郑远便嚷嚷着找余十三去了。
他兴致不错,在后院摆弄那ว几株花草。
“十三我跟你说!”
“啊?”余十三停下问道。
“你上街帮我买点补血药,还有纱布,顺便买只鸡回来炖,我不方便走开。”
余十三拍了拍郑远肩膀,“你心蛮细嘛,以前也没觉得。”
“好吧,那我去了,你也休息一下。”说着余十三便要走。
“诶诶!等等!”郑远神秘兮兮地拉过余十三,耳语道:“顺便去胭å脂铺,帮我买……买一盒鲜ຒ花护手膏。”
余十三坏笑着看他,打趣道:“你这招哪里学的,不错嘛!”
“呸呸呸!我是还人情的!”郑远连连否认,“诶不过,你倒是可以买上一盒,送给苏家大小姐啊!她不是成天刺绣嘛!”他用手比划ฐ着,“那手可不得好生伺候着!”
“闭嘴。”余十三白了他一眼。
真是一派胡言,他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