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唱什么?你做梦了?”
艰难地睁开眼睛,又赶紧闭上。灯光好刺眼。
“切!”江枭下巴一翘,“又没有外人!羞什么?”
“哇!”我躲在被子里看着江枭白白的只穿了个内裤的身子,不禁笑了起来,“你好羞呀!”
小胖哥说:“头长了就去镇上理!你又不是找不到路去!”
当妈妈正准备进厨房做桂花糕时,江枭却拉住妈妈说他要理。江枭的头的确有些长,前面的头都快到下巴了。在我们这个镇里,在女人之外的其他动物中ณ,应该是他的头最长。
喝粥的时候闹了点小麻烦。本来我和江枭是躺在一起的,大概是为了方便照顾ุ我们吧,小胖哥就把我抱到床的另一头。江枭惨白着脸靠在床的那头,情况好像比我更糟。然后,妈妈喂我喝粥,让小胖哥喂江枭。可是,小胖哥却端着碗站在床边,就是不坐下来,更不靠近江枭。
妈妈问我们想吃点什么,我和江枭同时说了五个字“小米红枣粥”。
“肚子痛。”
“小瑜!”江枭慌忙抱住我,“你怎么เ了?”
刚在那ว个只有在电视里才见过的宴会厅里坐下,张军许丽王小丫三人就气喘如牛地跑了进来。
“好哇!”我还没张嘴,就有人替我做了回答。
“睡睡睡!你就知道睡!”王小丫走到เ客厅重重地坐在沙里,样子凶得跟刚ธ才在门外简直是变了个人。
“哦,同学来了,快进来!”阿姨赶紧请我们进去。我刚进门,就听到阿姨小声地对王小丫ฑ说:“妈妈不舒服,刚ธ睡了一会儿……”
可是,事实吹散了预想的肥皂泡,还没到9点,我就拂袖而去。原因如下:双人舞,白痴都知道应该是一男一女合跳的,可我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拉住我手楼ä住我腰的那个大家伙怎么看怎么像个ฐ男同胞。休息的间隙,我悄悄向其他参加晚会的同学打探:“喂!那个跟我一起跳舞的,男的女的?”没想到被问者用猪一般的眼神把我上下左右地看了几遍后,鼻子一皱,走开了。
我喜欢《化蝶》,喜欢“化蝶双双飞”,喜欢那美丽的忧伤,喜欢那疼痛的幸福,喜欢那梦幻的真实。所以,我不打草稿地认为,我会很乐意很乐意地表演这个节目,跳这个双人舞。
咦?怎么没有“滴滴”声呢?暗夜玫瑰怎么没给我留言呢?
打开电脑。我忽然有点讨厌这个电脑แ了。它让我少看了多少书,少睡了多少觉呀!恨死你了!臭电脑!
的确是痛第二次了,而且间隔的时间不到四个星期。说是痛,其实也不怎么痛,只是感觉小肚子老在持续地隐隐作痛,具体又说不清楚是怎样个痛,甚至连具体的位置都说不清楚。上次痛时就去医务室看过,医生一会儿说我上火了,一会儿说我肠子里面涨气了,几双手轮流地在我小肚子上摸了又摸、揉了又揉,搞得我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不说,肚子还痛得厉害了。最后,还是张军沿用了他奶奶的土办法,把那ว个小羊皮袋子装满热水,贴着我的小肚子,半天过后居然不痛了。
“周瑜,还是去看医生吧。”张军的声音低了8度,“你已经痛第二次了。”
“咦?我怎么没睡着呢?”我摸摸脸,揉揉眼睛,我很清醒,我什么都知道。
“怎么了?”叔叔侧过脸看着我。车里是不是有点暗呀?叔叔的脸看起来有点像电视剧里黑社ุ会的老大。
初二这天,村里许多大人小孩来拜年,我头一次慷慨地端出所有的桂花糕,一一分,直到一个不剩。小胖哥背后说我是在显摆,因为这桂花糕是我做的,而我们这个村这个镇,除了妈妈,也就我做了一次桂花糕。
正月初一的一大早ຉ,在我正准备穿妈妈为ฦ我买的新า衣服时,小胖哥抱着一团衣服火烧屁股般地跑上来。接下来的就是,在小胖哥的声严厉色中ณ,妈妈穿上一套很好看的新衣服——小胖哥从武汉买的,一共买了三套,妈妈、吴嬷嬷、老校长各一套。
“小胖哥……”那ว个“哥”还没叫出口,我就“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小瑜?是你么?”
吃到一半时,我忽然感觉屋子不对劲,桌子凳子床都不对劲,晕乎了半天才明白——我不是在公寓,而是回到เ了最初的宿舍。
当我再次醒来时,至少是半天之后吧。张军没有再打我,而是寒着脸喂我小米粥。
公寓楼前,江枭拉着我的手默默地走着。这些日子,他改掉了老是说话的习惯,却养成了走路牵手的习惯。
“还在流么?”江枭揽住我快步走向医务室。身后却传来且毒且怨的恨声:“江枭!我会让你后悔的!”
一个ฐ身穿雪白衣服的人,正在飘飘悠悠地舞着一柄亮闪闪的东西。那东西时长时短,时方时圆,时又化作一抹一缕的亮光。陡然间,那亮光不见了,只响起一串串惊雷,绞杀着煞ย煞气流扑面而来!
咦?好像有人在“嘿喝”耶!
“不!”我站着不动,眼泪却止不住地流下——因为ฦ我看清楚了席子上那一片殷红是血,是妈妈的血。
吴嬷嬷开始脱妈妈的衣服,脱了一半时,抬眼看了一下我,“你站到门外吧,一会再进来。”
“明仔!”老狼手一招,明仔立即就过来了。然后他们一左一右拉住我的胳膊,“走!把周小瑜带出去卖了!到เ时候,有个人的姑姑就要哭啦!”
小胖哥鼻子哼都没哼一声,转过身“嗵”的一声坐到เ门边的圈椅上,那脸越阴沉了。
“住嘴!”江枭低着头闷闷地说了句,嬉笑声立即就停止了。
“把内裤脱了让哥几个看看,看你究竟是丫头还是小子!”
“姑姑,怎么睡?”小胖哥看着妈妈,“小瑜困了。”
“哦!”小胖哥赶紧ู过来扶住我,我刚才差点睡着了,现在猛一站起来,晕得厉害。
“我的妈妈呀!山路十八弯啊!”前面的老狼开始感叹起来。
熟悉而亲切的家乡已经开始显山露水,我的心潮开始澎湃,晕车的难受开始减弱,并逐渐消失。
“哦……”我赶紧跑出门,跑到客厅里,再跑进卧室,脊背上凉飕飕的,衬衫已经贴在背上了。
“谁让你进来的!”福婆抬头看了一下墙上的东西,“出去!”
“你乱跑什么เ!”江枭简直是半路杀出的程咬金。
“哎哟!”撞到什么了?这么痛!
“呜呜!有人在故意显摆呢!”江枭突然笑起来。
“喂!喂!”江枭走过来拍拍我的肩,“又要哭啊?忍一忍嘛!”可我就是忍不住要哭。
我掀开蒙在头上的被子,长长地出了口气,“几点了?是不是已经上课了?”
“咿?这是谁呀?”有人隔着被子在拍我。
“避孕的四中基本方法是哪四种啊?”
哇!我成大专家了呀!
“老狼,你去剪!”江枭好象生气了。
“枭哥……”明仔好象也没领会江枭说话的精神,拿着指甲剪ຘ,不知道怎么做。
“喂!张军!”我跑进去抓住张军,“我要知道JJ是谁,我天打雷劈!”
“哼哼!地下情人啊!不说拉倒!再也不理你了!”说着,张军就进了洗浴间。
“我是双份呀!”王小丫喜不自胜地叫起来。
“啊?”江枭和小胖哥同时啊了一声,然后就愣了。
我竭尽全力使自己平静,再平静。其实,刚踏进门时,我就已经知道——暗夜玫瑰是王小丫的妈妈,王小丫的妈妈就是暗夜玫瑰。
我从沙上站起来,提起那个无端变得沉重的袋子,走到王小丫的妈妈跟前,此刻,她脸上也是铅华褪尽,只剩一片惨白。
“阿姨!”我无论如何都叫不出那两个字——“姐姐”。
“阿姨,我是小鱼,金鱼的鱼,我是来给你送桂花糕的。”
我把袋子挂在阿姨的手腕上,回头对傻子般的江枭和小胖哥说了句:“走吧。”然后,我就往门边走去。
我、江枭、小胖哥刚ธ走到车边,就听到楼梯里传来急切的叫声:“周瑜!周瑜!”
回头一看,张军已经冲到我面前。
“你要去哪儿?”张军看看我,又看看江枭、小胖哥。
“去哪儿要你管么เ?”江枭眼睛一斜,下巴一翘就钻进了车里。
“快上车!”江枭一声令下,我赶紧爬进车里。
可还没坐好,身边就多了个人——张军。
“江枭!你给我听好了!”张军忍无可忍地说,“这次我绝对不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