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过去扶住他,然后俯下身去查看曼菲士的情形。他依然呼吸细微,但是并没有恶化的趋势。
他把手里的经文缓缓合起来放下,似乎现在体力连这本书的重量都无法复负荷。他看到我看他,抬起手来轻轻挥了一下:“好了……现在,他们是同生共死的伴侣了……只要凯罗尔没事,法老也就不会死,他们以后就算会分开,会相隔万里,但是他们的灵魂依旧会共鸣,心灵依然能相通……”
不过……凯罗尔那个ฐ丫头对他的负面影响,也实在是太厉害了,简直比dupin还要祸害。如果曼菲士能戒了她,那自然最好。如果不能……
我远远望着他的身影,那样挺拔,谈笑自若又不失威严……我相信他会是比父王更优秀的更称职的统治者。
船已经靠上了岸边,先得了消息的侍卫们已经过来迎接,并且牵过来一匹马。
塔莎深深的伏下身,行完礼站了起来,我转身走回船舱里,塔莎吩咐人将船靠岸,然后仔细的替我取下头上的金冠,解开那长而中的织金的披风,再把身上沉重的首饰摘去。
太阳那么大,我却觉得置身深渊。眼泪流下来,没来及落地,已经被干燥的大风吹干。
似乎它也负荷着沉重而巨大的悲伤。
乌纳斯愣了一下。
这旧俗是指——近亲成婚。
站在我床前的,果然是安多司。
我把披帛裹在肩膀上,顺了一把头发,伸手扯开了帐子。
一切都隔着遥远的海域,伊莫顿,他怎么เ样了?他能够脱困吗?我……我该怎么做才能够帮他?才能救他?
这种病就算在现代也是世界公认的医学难题,如果密诺亚王患得真实这种病,又不懂得好好调养治疗,那么……
说的这么坦荡荡,似乎是真的相信。
他说:“我自然相信。”
我眯起眼,向远处看。
他的手掌大而有力,我的掌心这些天磨起了一层茧子。
她愣了一下,似乎我的反应和她预料的大不相同。
我微微颔首:“米达文公主,真是好久不见。”
“对了,西奴耶,我记得你比我大三岁吧?”
我转头看看他,西奴耶比我高半个头,他的头发很黑,看的出发丝很硬,微卷,是典型的埃及人的发型。
真的很奇怪,这个人……
我站了起来:“好吧,我去前面看看。”
我向前走,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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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在宫中我也过的很得意,但是,没有这么轻松。
我自己้都不敢说了解自己。
“他们同来的随行人员并不多,但是……有许多商人一起乘๖船同来……”
“你觉得努比亚是打的什么主意来的?他们除了这位答依俐公主,还来了什么人吗?”
“他可是祭司。”
我头也不回:“既然是谣言那就不用理会了。”
“你现在是老师啊。”我说:“当然是听你的。”
他微微笑的时候特别好看,声音如同在念诵诗歌:“那么เ我们就来学学别的吧,公主ว的意思呢?”
“曼菲士?”
他回过神来,拨拨自己的短发:“王姐……”
“有什么เ费难的事,说出来,我们一起商量,总比你一个发呆苦想的好。”
他笑了,露出雪白的牙齿,俊美如昔。不,是比以前更显得英姿勃发了。
“那,王姐你教教我,怎么打倒伊莫顿赢得你的芳心呢?”
我一愣,顺手抄起手边的勺子就朝他扔了过去。
曼菲士哈哈大笑,推开椅子闪躲。
他想的绝不是这个,不过……
他只是不想说出来。
曼菲士也成了有秘密的大人了,他不再会向我讨主ว意,我应该欣慰,还是应该失落呢?
女奴们把饭食撤下去,曼菲士坐下来,低声问:“姐姐,西奴耶发动的那场政变,过程和结果究竟是怎么样的?”
我愣了一下,转过头。
曼菲士的眼睛黑的象夜空,深邃而安静。
我一直不愿意人提起那件事。
因为ฦ,在那场动乱之中ณ,我失去了太多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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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觉得我不是一个合格的穿越者。看以往的穿越小说中,主角无不靠着先知与博学,搞发明,搞文学,搞军事……如果主角是男性,那么十有八九都会走上称王称霸的道路,并且身边美女如云左拥右抱。如果主角是女性,那么不管原来是什么底子,都会有一番极不平凡的际遇,并且差不多遇到的男ç人都会被女主的与众不吸引。
不能说穿越文没道理,毕竟凯罗尔就是穿越之后变身万人迷的一个例证。
而曼菲士……这孩子真叫我--不知是惊是喜。
这孩子在现代是怎么过的呢?按照一种说法,时间在不同的空间以同样的速度流逝,我这里过了两年,曼菲士在二十世纪应该也过了两年。可还有另一种说法,时间穿越是偶然的,落脚点会有所不同。有可能曼菲士离开的两ä年并不等同于他现代经过的时间,有可能只有几个月,也有可能ม远远多于两年。我倾向于相信后者。我也问过曼菲士,他在凯罗尔的那个ฐ世界ศ经过了多久的时间。他垂下眼帘,过了一会说,他也有些懵懂,前几个月在养伤,后来的时间……他没有仔细去数,应该不会比两年少。
曼菲士在现代都学会了什么呢?
我想,他一定向凯罗尔认真学习了这一段王朝历史。而且,他还学习了别ี的东西。
比如,火药。
我第一次看到เ曼菲士命人用火药炸石头,站在那里怔怔出神。埃及的历史,在这里彻底的被曼菲士扭转了方向,走了一另一条完全不同的道路。
或者,这段历史早就被改变了,从我来到这里的那天起,改变就已๐经消然无声的发生了。
我仔细去想也得不到答案,我不知道这究竟是一个虚幻的故事的世界,还是平等于另外一个世界的空间。
总之,我知道自己้存在着,活着,思考着,爱恨交织,悲喜离乱。
但有件事我可以确定,曼菲士已经彻底摆脱了对我的那种雏鸟情结,他清醒的很,清醒的知道自己需要什么,自己该做什么,清醒的好象没了多余的感情,清醒的……让我觉得害怕。
我们要去密诺亚的行程,被曼菲士一延再延,我觉得政务他已๐经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而密诺亚那边的情形也不停的有消息过来。密诺亚现在的处境四个字概括就是“风雨飘摇”,再来四个字就是“四面楚歌”。圣岛虽然是活火山,却是天然的军港,地形十分好。但是现在已经暴露而且不再安全,密诺亚岛虽然是王宫所在地,却不是一个适宜那些军船长期停泊的地方。况且四周那些小国小岛们也都生了异心,密诺亚岛上的物资都不是太充足了,以前他们称霸海上,但是海ร岛上种不了多少粮食,应该说是全靠进口的。现在这一条路却险阻重重,运物资的船倘若没有兵船护送,那是一定有去无回。要是次次都要兵船护送,又实在太耗人力物力了。米坦尼人的胃口越来越大,据最新消息说,密诺亚上个月有两只军船护送的运输船,也没有能ม够顺ิ顺利利的运回东西。不要说粮食了,就是那ว艘兵船都没有能够再回去。不管是让米坦尼人给打败打沉了也好,还是被杀光劫走了也罢,总之密诺亚现在……
曼菲士和我交换着情报,说:“王姐和密诺亚人有仇,也不用自己亲往,你是什么身份?在我心目中,所有密诺亚人的命加起来没有王姐一根小指头重要。要报仇,我让人来办,王姐和伊莫顿……绝对无需亲身犯险。”
我低下头一笑:“密诺亚人伤害不了我的。”
“王姐……”曼菲士要皱眉头。
“真的,我不是说大话,或者只是搪塞你才这样说的。”我说:“伊莫顿ู死而复生之事,有时候是可以施展一些奇异力量的,所以……”
“王姐说的是,魔蝎手镯吗?”
我抬起头,并不意外:“你也知道了?”
曼菲士点点头:“就算如此,也没必要亲自跑到那ว里去。真的觉得一口恶气难出,大不了我让人趁密诺亚被打破之后,把王太后和密诺司王捉来,到时候王姐想怎么处置他们母子,还不是一句话一抬手的事?”曼菲士说:“王姐你啊……有时候真觉得你是活得倒回去了。身在局外才能看得更清楚想得更明白,你要是去了密诺亚,在别人的地盘了上,再怎么筹划也是先输了一个ฐ地利,又不占人和,我和你直说吧,你们两上谁也别想去,我绝不会同意的。”
我大大的意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