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不知道,曾经,我也有亲人。
亲人……
突然听见有人轻叩窗户的声音,这么เ晚了,有谁来半夜敲窗啊,幻觉幻觉。翻了个身,打算继续努力培养睡意,敲窗户的声音又响起了,叩叩叩,“怀暮,你睡了吗?”窗外来人的声音压的低低的,确是意外熟悉的温润。
四周都是一片黑暗,也不知现在是几点了。只听到放在桌上的怀表的表针滴滴答答走动的声音。我叹一口气,也没有刻๑意去想白天的事情,怎么就睡不着呢。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郁闷……
“我不是笑话你。”我表情诚恳地劝他,“不过,十阿哥,为了我大清朝的安宁,你以后还是尽量少唱歌吧!杀伤力太强!”
胤锇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说好了不笑话我的!”
那乞丐一骨碌爬起来,跪在地上:“小姐,姑奶奶,我再也不敢了!这都是那个小妮子的主意,是她说事成之后分我一半钱,我才这么干的!不该我的事啊!我根本不认识她!说着,头磕的砰砰作响。
“好啊你!”意琴一脸愤慨,“原来是个ฐ骗子!送去见官!”
小小的一壶水,很快就开了,胤祥拿水刷干净了两个茶杯,倒上热茶,递给我一杯,然后把茶炊煨在火塘的柴灰里。
他在柜子里翻了翻,“这里只有米。”
我也在零食中翻腾着,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当食物的东西。举起一包牛肉干,“这里有肉干。”
他欣喜地过来从我手里拿过肉干,“有米,有肉,有盐。我们可以煮肉粥。你坐着,我来弄。”
我的厨艺实在是拿不出手,也不跟他争,便坐着看他忙碌的淘米切肉。谁能想到一个堂堂的皇子竟然会做这些事情。
都弄好了以后,他把小锅吊在火塘上,不时用大勺搅拌一下。我一直笑眯眯的饶有兴味的看着他,看的久ื了,他颇有几分赧然的问我:“我做这些事是不是很好笑?”
我说,“不会。我一向觉得男ç人做这些事很贴心,很迷人。”
我们守着粥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肉粥在火上慢慢的翻滚,诱人的香味开始弥漫出来。粥终于好了。
胤祥从柜中ณ拿出两个ฐ碗,先给我盛了一碗,我接过来,吹了吹,小口的喝着,肉散发着香气,咸味也刚刚好,烫烫的粥滑下腹,将五脏ู六腑熨帖的舒舒服服。
我舔舔唇,“胤祥,你若是是个女人一定是个贤妻良母。我定是要把你娶回家的。”
他无可奈何地看着我,“我可以把你这话当做赞美吗?”
我咧嘴笑笑,继续喝粥,“那当然。这本来就是赞美。”
我们两个把一小锅粥吃的干干净净,本来想好好表现一下刷个ฐ碗,胤祥嫌水凉不让我动手,自己把锅碗清洗干净了。
外面寒风呼啸,大雪纷飞,洞里的火光却很温暖。我们烤着火,聊着天,不时发出会心的笑声。
天渐渐晚了,我也觉出了困意,不觉打了个哈欠,胤祥看了看那ว唯一的一张床,柔声道,“彼岸,困了就去床上休息吧!”我问,“那你呢?”“我在这里坐一晚就行,火堆还要有人看,灭了就不好了。”
我看了看那张不算小的床,“你也上来睡吧!出门在外,讲究那么多干什么。”
好在胤祥也从不是拘于礼ึ俗的人,推辞了几次,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既然这样,那就得罪了。”
他在火塘里加上足够的木柴,我们躺上床,他将床上的皮褥子和我的斗篷都盖在了我的身上,自己้只盖了大氅。床上一共不大的地方,再怎么远又能远到เ哪里去,不经意间我的手碰到了他的身上,他皱了皱眉,“彼岸,你的手怎么เ这么冰,还冷吗?”
我笑笑,“没事,身上倒是不冷,就是手脚冷。”可能是那一箭的缘故,今年入冬以来就有了这样的毛病。还好每晚胤禛都会给我暖着手脚๐。
他犹豫良久ื,轻声道,“我给你暖着,好不好?”我迟疑ທ了一会儿,还是抵抗不了温暖的诱惑,轻轻地靠了过去。我把手贴在他的胸膛,脚๐贴在他腿上,贪婪地汲取着温暖。
怪不得人家常说“热血男儿”,原来男人的血果然是热的,一个个ฐ的都这么เ暖和。刚开始还有点迟疑,后来被温暖吸引,我越贴越近,最后整个ฐ都钻到了他的怀里。我在他怀里拱了拱,想找个又暖和又舒服的地方。
头,“胤祥,我们来唱歌。”
沧海ร笑滔滔两岸潮
浮沉随浪记今朝
苍天笑纷纷世上潮
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江山笑烟雨遥
涛๙浪淘尽红尘俗世知多少
清风笑竟惹寂寥
豪情还剩了一襟晚照
苍生笑不再寂寥
豪情仍在痴痴笑笑
啦………
刚开始胤祥只听我唱,一遍之后,也跟着我大声唱了起来。一时间,空旷的野地间,只听见我们两ä个人豪爽的歌声和笑声。
我张开双臂,拥抱着迎面吹来的风,大声的笑着。
胤祥,你知道吗?我一直觉得,你的侠义和柔情,不适合这个皇城,鲜ຒ衣怒马,行走江湖才是你该过的日子。这俗世间有这么เ多难以抛却的事,身份,地位,责任,义แ务……像挂在翅膀的金子,看着金碧辉煌ä,却束缚了雄鹰的飞翔。
或许,总有一天,总会有那么一天……
进了城,我把风帽又往下拉了拉,以确保不会有人看到我的脸。到了四贝勒府,守在门口的侍卫一见是我们,忙上来牵马,“爷,你们可回来了。再不会来贝勒爷就要派人去搜山了。”
胤祥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彼岸,你先回去。我去见四哥。”
回到เ房里,绿萼忙上来帮我解下披风,“小姐,您可回来了,真是生生担心死奴婢了。”
我笑笑,“昨晚雪太大,没法赶回来。你给我放点水,我想泡一泡,水要热一点。”
洗完澡,我随意披上了件中衣,懒懒โ的倚在软榻上晾着头发,手里捧着本意大利原文的《十日谈》随意翻看着,看到里面那ว个修女嬷嬷半夜被叫去捉小修女的j,结果黑暗中ณ不小心拿了她情夫的内裤当做头巾包在头上,在那里头,胤禩一直就住在胤禛的隔壁?
新า仇旧恨
我进门的时候,胤禛正在榻前歪着看书,见我突然推门进来,一副见了鬼的惊异的模样。“你这是怎么了?”
刚才跑得太急,雨伞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丢了。我低头看看自己้,从头到脚๐都滴着水,加上惨白的脸色,冻得乌青的嘴唇,看起来像个水鬼。我扯开嘴笑了笑,扬了扬手里拎着的油纸包,“还好,给你带的点心没有湿。”
“别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他皱着眉头看着我,拿来毛巾给我擦了擦头发,然后就开始扒我身上湿淋淋的衣服。
我一动不动,任由á他把我身上的湿衣服扒光,只剩下小衣。我四处打量了一番,最后爬上了他的床,扯开被子裹在身上。冬雨的寒冷深入骨髓,我在被子里还是不住地抖。
他坐在床边,迟疑地看着我,“到底怎么了?”
我蜷缩在被子里,“没什么,只是遇见了一个人。”
他怔了怔,“他看见你了?”
“没有。只是今天才发现,原来他住在你的隔壁。”
“那天你是从他的院子翻墙进来,我以为,你知道。”
我苦笑,“现在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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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下令命胤禛清查户部ຖ欠款之ใ事,这一阵子胤祥与胤禛跟那ว讨债的似的天天追着那ว大小官员的屁股后面追要欠款去了。我在府中倒也清闲。
无意中ณ发现胤禛书房里发现了不少佛经,闲来无事便找来读,以打发无聊的时光。
胤禛胤祥回来的时候都是一脸疲色,我放下手中ณ的笔,吩咐绿萼去泡茶,顺便准备些小点心给两人垫垫饥。
胤祥走到เ桌前,翻看起桌上的纸稿,“好不容易四哥不抄佛经了,如今你却又开始了。你们一个个的这都怎么了?”
我笑笑,“心不静而已。你看看,我学你四哥的字,像不像?”
胤祥拿着两本佛经对比着,“已经有了九分像。不过,还有一分气韵还是有差别ี。四哥的字清癯大气,刚硬中不乏็平和圆润,你的字透出一分……”他想了想,斟酌着字句,“戾气。”说完自己้笑了,“你一个女孩子,怎么会有戾气,许是我看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