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一眼后视镜，老懒的车在后面，把速度放慢了，再后面是王东升他们鉴证科的车子，正超上前来，我心里觉得奇怪，又没死人他跟着去干什么。正想问，王东升的车超到我前面去然后往左ุ拐了，跟付宇新不是同条路线。我问老懒这怎么回事。
他顿了顿，突然又说：“你去的话，我就不去了，这种情况人太多反而容易把事情搞砸。你悠着点啊，别瞎拼命，两ä边都不是好惹的角色。”
她顿ู了顿才说：“卷宗没看全，而且好像本来也不全。我只知道，白老爷子和他的搭档一起追捕代文静，代文静拒捕袭警，老爷子重伤，搭档轻伤，代文静逃脱，几天以后代文静死在别处，死因是心力衰竭。”
我问她：“老爷子受伤那ว桩案子有疑点吗？”
我不理她这茬，一边打量一边更嫌弃：“到เ处都是灰尘，你也住得下去！”
我站在玄关处等到她把全部能开的窗户都打开以后才走进去。她看不惯我脸上嫌弃的神色，揶揄着说：“有本事回你的豪宅去啊，老娘还不高兴伺候呢。”
留下了指纹，留下了能提取dna的唾沫，用受害人家中的电话报警留下声纹，还有监控录象。
有个警员走到付宇新า面前跟他汇报说哪里哪里哪里采集到指纹，说着话还往酒柜旁้边指了指，说电话机上也采集到เ。然后又说卫生间的洗脸台上有个ฐ刚用过不久ื的红酒杯，杯壁上留有明显唇印和残余唾液，都已๐经加急送回实验室做鉴定和对比了，另外还安排了杨文烁以前的同事到局里去听之前那ว通报警电话的录音做声音辨识。
我猜想代芙蓉准备和我说的话，恐怕就是和这个本子里面记载的内容有关系。因为他去梁宝市之前，在我家里，就在这张沙发上，我跟他讲了一些特殊的、不被普通人所了解的药草和它们的药性，而我讲的那些，有几样就在这个本子里记录着，乌获藤、鬼眼草之类。
他说等东西取来了，他有重要的话要跟我讲。
我听出她这话是在指白老爷子，心脏剧ຕ烈一跳，瞪着眼睛问她白老爷子是不是有什么情况。
她又告诉我说，一个人，哪怕瘫痪了、变成植物人了，只要他的脑แ细胞没有全部ຖ死绝，身体上就总会还有一部分在表达他们的思想和情绪，可能ม是自觉的也可能是不自觉的。
她怪笑起来：“哈，我刚ธ听见有人给你送巧克力了，听者有份，分我一半。”
直到黎绪唱完我才喂了一声。
老懒โ也是个来路不明的人？
他看着杯子里沉底的茶叶，缓缓说道：“是，也不全是，把谭仲夏安排到乾州有多方面的考虑，你不用太在意，有必要的时候我想他自己้就会告诉你。谭仲夏这个人，怎么说，我跟接触时间虽然不长，但都还深刻，觉得人品很不错，办事也很牢靠，只是有点来路不明，和你一样，查不到เ根在哪。我和他因为在追捕行动中有过命的交情，愿意相信他，所以他不想说的事情，我就不追着问。对你也一样，我愿意相信你，所以你的来路，也绝不强问，当然你要是愿意告诉的话是最好。我这么说不是要让你跟我一样相信谭仲夏，没必要，你可以保持自己的判断力和想法。”
又张了张嘴。
我张了张嘴。
他不死心，再问：“那姓甄的呢？有姓甄的吗？”
我再次摇头，非常认真地告诉他说：“我的交际圈非常小，认识的人数得过来，并没有姓殷的。”
很长时间没有吭声的何志秦突然咳嗽起来，咳得很凶，吴沙瞬间把后面的话咽回肚子里，目光惶恐，不敢朝那边看。
他说：“从古代流传下来的医理药理书籍方面寻找相关的记载、借助资深考古学家的帮助研究古时墓穴中的各种讲究和保存尸体的方法、人体各项潜能的测定和开发等等等等方แ面都有涉及。自古以来，无论中外，灵魂工程和生命科学都是人类生生不息研究的课题，而且相互关联。所以我们就想，既然灵魂不灭已๐经成为现实，那长生不……”
她又笑笑，点两下头，从包里掏出手机递过来叫我自己弄，但不是刚才收短信的那部ຖ手机，是另外一部ຖ，老款的诺基亚，看着像是备用的，或者一次性用途的。
我耸耸肩膀：“互相留个电话吧，要是哪天你又被追杀，来个电话或者短信什么的，我还豁出命赶来救你。”
楼ä明江急急地跟我道歉，说：“茶杯太烫手，没拿稳，掉地上了。”
我话没讲完，电å话那端突然砰的一声响，有什么เ东西掉在了地上，砸出一片纷乱ກ的碎片。
可我又拿她那副温吞水的脾ຆ气没办法。
但无论如何，她也该把背后的明堂告诉我，否则ท捅出什么大篓子我都不知道怎么เ替她收拾！
我就赶紧ู领着小海往外走，楼道里碰见白亚丰，他下班了，想要跟我们一起混饭吃，被小海一脚踹开。
胡海莲埋头看材料，没搭我的腔。
付宇新已经松开刚才捏紧的拳头，脸色也渐渐在恢复正常，刚才那会的状态应该是受重大刺激之后的失态，现在正有意识地修正。
他一边说着，一边又溜眼看付宇新。
我说：“可能会，但如果声势够大的话，他们就不敢，而且只有两桩结案的有必要担心，另外那些反正都是悬案，他们会想反正凶手现在跑到乾州ะ去了，就扔给他们管吧，一般情况会是这个心态。只要原始卷宗过来就行，别ี的方面愿不愿配合都不重要。”
他有点担心闹出动静以后，那边警方会不会为遮掩自己้的无能和错误而销毁什么有用的证据。
看得出，他的内心在慢慢地崩溃，十分煎熬。
然后，他露出恼火而受伤的表情。
亚丰ถ的父亲白刚是个正直勇敢的老警察，四年前查一桩大案，追捕凶手时遭遇抵抗，紧急关头挺身救搭档，自己้与凶手正面交锋，殊死搏斗受重伤，待救援赶到เ时，凶手逃掉，白刚昏迷在血泊里，送进医院抢救二十八个小时，总算把命保住，可惜基本上算是废了，以后的日子只能躺在床上或者坐在轮椅里度过，吃喝拉撒都要人照顾，而且神智混沌，也说不了话，真的特别ี可怜。他受伤前事业上风头正盛，升官在即，那场事故使得他和他儿子两ä代人的人生都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因为ฦ心里一直记挂着，所以前几天我特地跟几个警察闲聊套近乎ๆ打听到一点消息，白亚丰能从交通部调到治安部又调到刑警队是有原因的，传说起来有那么点子承父业的意思在里头。
命运果然很残酷，电话那端直接是麻木的机械音，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我这才打开扩音开始拨号码，虽然知道联系上本人的希望不大，但心脏还是砰砰跳得厉害，毕竟这是目前最直接的一条线索。
她没再说话，突然伸手递过来一片纸，我垂眼睛看，是张名片，有点疑惑地问她：“哪来的？”
我说：“没有，但能肯定是代芙蓉的朋友，今天在命案现场见过的。”
我咽口唾沫，狠狠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给他。
他跑进来，呆呆地看我，右手按在腰间，随时要拔枪的样子，这是当惯警察的人的应急本能。
我感觉我的脑子快要炸掉了。
也就是说，老懒โ的分析可能是对的，这四个受害人并不像我以为的那样是凶手随机找的复仇替代品？
在我的判断里，怎么เ都该是凶手故意遗落的，就像前面的风衣、凶器、脚印等等一样，全部都是没有实际用处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