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绪甩了下手，意思是算了，不重要。然后指着那几页ษ账目右上角她打了问号的地方说：“我怀疑这些字母是人名或者地名的缩写，如果弄清楚它们指的具体是什么เ，应该就能知道这几页到底是什么数据了。”
代芙蓉很茫然地摇摇头：“我不清楚，叔叔在我还小的时候就离家了，他对钱是什么态度，平常会不会记账，我真的一点都不知道。”
我没有把我想到เ的全部情况都告诉黎绪和代芙蓉，毕竟牵扯的人太多要一一解释起来太麻烦况且事关我的身世，不过以黎绪的智商和她这几年对苏墨森穷追不舍的调查，可能已๐经和我想到เ一处去了，只是基于她的某种顾虑所以也没有全盘托出。
就是事件的源点：金诀王。
她重重点头，说：“有，入口就是机关，需要特制ๆ的钥匙才能打开。而且在最初设计的时候，还引了一潭深泉在旁边，一旦石窟里面某几个支撑的节点被破坏，就会启动整个自毁装ณ置，把墓葬毁掉。”
我不搭她这没意思的茬，只严肃问她陈家坞那个地下墓葬里有没有机关一类的东西。
说着话我突然又明白小海问题里的意思了，对，查夏东屹的事情，最好不要太多动用警察的力量，以免被常坤啊何志秦啊付宇新啊那帮人发现这条线索并抢在我们之前有所行动。但可以让代芙蓉去干，他能力强人脉广而且最近有点闲得长毛，最合适不过的人选。
被她盯得紧，我一时没回过神来，还真以为自己把个大活人忘哪了，但马上反应过来，跟她说：“这回跟我没关系，是他自己脱离组织回家呆着去了，我拗不过他。”
也就是说，邢维娜把她不知道从哪里拿来的材料é复印了，一份寄给杨文烁请她帮忙看看这些东西有什么用，另外一份自己้留下了，情绪不好的时候随手捞过这几页ษ折成了纸鹤，没有折的几页肯定被那个自称私家侦探的锥子脸男人拿走了。
代芙蓉把另外几页纸拿起来，说：“我把这几页东西给杨天宏夫妇看，他们确认收到的那ว个ฐ文件袋里也有几张一模一样的。”
然后把电话挂了，心想杨文烁也确实未必就等不了这一天两的时间，让他们折腾去吧。
我笑笑，说：“没事，你们按规矩办，我等消เ息。”
我发现原来他们还没死心，还在查梁宝市那边的受害者遗族，还想把“上帝ຓ之手”竭力隐瞒和保护的真相揭发出来，心里就有点不太痛快，便似笑非笑地问老懒โ打算怎么办，是不是真要查个ฐ底朝天，把大家都查得鸡犬不宁才甘心。
那警察一边说一边递过一叠资料，问老懒โ接下去怎么办。老懒โ接过，叫他回岗位等指示。他很听话地走了。老懒关上门，随手把那叠资料é往桌上一扔，看都没看。
挂掉电话以后，他问我还有没有别的办法。他的声音因悲伤而低哑，不忍心多听。
他的手机响，接起来喂了一声，静静地听几秒钟็，答应着站起身，用眼神示意我跟他一起往楼上走。
虽然相信不会有什么危险，但还是做了万全的准备，枪和刀什么的，全都归到最方便出手的位置。
我这么蹑手蹑脚是不想吵醒小海，想让她能睡个好觉，谁知我这边刚把代芙蓉叫醒，那ว边房间里小海就穿衣下床了，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最要命的是怎么เ说都不听，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
我不知道怎么เ回事，越来越爱跟他耍嘴皮子玩，马上接茬说：“哟，半仙同志，麻烦你给算算，我什么时候能有桃花运。”
他说：“嗯，我是半仙，能掐会算。”
我心想代文静可真够厉害的，能以一敌二，而且对方แ还是两个ฐ配枪刑警，这得多大的胆量和能耐。
她说：“姓陶，两个字的，后面那ว个字笔划很多，我不认识，好像有时候会在古装剧里出现，但没特别留心过，所以念不出来。卷宗里有份他做的笔录，说追捕代文静时，白老爷子先一步把凶嫌堵进死胡同，等他赶到的时候，老爷子已经躺在地上了，然后他也遭到攻击晕了过去，之后的事情就不知道了。”
我趁黎绪给我们收拾客房整理被褥的时间里把整套房子里里外外都仔细参观了一遍。两个卧室一个ฐ客厅一个餐厅一个卫生间一个阳台，很标准的小套两居室，就是装修方面很古怪。
小海像尊佛样站在客厅中央一动不动，代芙蓉去厨房烧水。
老懒站在电å视机旁边懒洋洋地朝我招了下手。
里面第一轮取证结束，出来好几个鉴证人员，一个个都满头大汗脸色苍白没有表情。
杨小燕偷摸着在废弃旧楼里养了只可怕的怪物。
这是本子里最后的内容，后面还有十几页纸都是空白的，没有内容，本子主人的记录到化工厂老宿舍那个地址之后，就嘎然而止了。4号楼302๐室就是几个ฐ钟头前我在望远镜里看到的那ว个房间，由此可以推断ษ，住在里面的那个女人应该就叫杨小燕。
我不明白小海对白老爷子那ว些看法是怎么得出来的，厉厉地等她说明白，她却跟我说她也讲不明白，反正就是这么เ回事情。我咬咬嘴唇，还是用力瞪大眼睛盯着她看。
我虽然没弄懂，心里却还是不自觉感到เ一点对于未知危险的恐慌，某个刹那甚至真的感觉到亚丰会出事，一股血腥的幻觉，心跳都不对了。
黎绪也想不出别的可能性来，所以这个话题暂且撇过不谈，但看得出她也很在意这件事。
我垂着脸想，乍一听好像是有这个可能ม，但仔细一想就觉得不对，“上帝之ใ手”的原则性不是一般二般强，是绝对强，他们不会伤害计划外的人，何况我离他们选择目标的标准相差着十万八千里。我这几十年活的，虽然说对人民没有什么大的好处，但至少也没有为非做歹过。
我听见“款项ำ”和“梁宝市”两ä个ฐ词的时候，脑子里就有根筋跳了跳，赶紧问他那ว个账户的主人是什么身份。他回答说是梁宝市公安局刑é警总队的一个ฐ刑侦员，叫骆伟。
不过他喝茶，没怎么在意，若有所思一会以后突然降低音量跟我说：“两ä年前黎绪突然失踪，我们以为她出事了——你知道，她被人追杀得紧ู，真要出点事也都在意料之ใ中。但是三个ฐ月前她突然跟楼ä明江联系，说需要一笔钱，打到某个指定的账户，我们照做，之后她又没了音信，我们实在放心不下，追查那个她要求打款的账户，是梁宝市那边的个人账户，便让楼明江往梁宝市走了一趟，找到账户的主人，可他否认见过黎绪，一问三不知，对于账户里多出来的款项，他说是好心人捐助的善款，因为他有两个ฐ生重病需要钱动手术的女儿，网络和电视新闻都播过，账户里经常有不知道对方是谁的钱进来。所有的说词都没漏洞，但看得出是说谎，应该是黎绪要求他隐瞒所有跟她有关的信息，我们尊重黎绪，没再追查。”
然后轮到我问他了，姓殷的和姓甄的到底怎么回事。
他终于放弃追问。
但现在我不愿意给自己太多希望，所以撇开不想。
之前我心里一直觉得修叔叔很可能已经死了，元宵节那ว天晚上做的噩梦是命运的揭示，但现在突然觉得，也许我想错了，也许修叔叔只是落在何志秦他们手里被当成神奇的案例在研究。
我不管，又问过去：“那个重要的人物，是不是就是‘桥桩案’的死者黄福康？”
这话一问出，我看见黎绪的面孔呆了呆，继而笑了，却没回答。
楼ä明江把声音抬高了八度：“你从哪里听说来石玲的遭遇？！”
他很急地想解释什么，被我打断，我说：“楼教授，你不用隐瞒，从你的反应我就明白你肯定知道刚才那种情况究竟是怎么回事情，或者你接触过、亲眼目睹过类似的情况对不对？我听说四年前陈家坞的案件里，就有一个叫石玲的女警有差不多的遭遇。”
但从现在的情况看，似乎ๆ不是这样。那ว个化名叫李琴的女人，就算她最后能顺利脱身逃出国去或者逃到เ哪个偏僻地方隐居起来，也逃不了终身被通辑的命运，这不符合一个高智商并且有原则的犯罪者的自定义แ逻辑。
我觉得凭“上帝之手”的智商，要做到这样的安排并不十分困难，完全没必要做以身殉业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