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这里不远有个小镇,那里有太阳能灯。”我说。
女人看我捡起匕首,用一话。
“别过来,否则我开枪了!”我抬手朝天就是一枪,但一众女尸恍若未闻,一起逼近,渐渐将我围到了庭院一角,手足无措间,我连身上唯一的浴袍都掉在了地上。不着一缕,感觉更加胆怯了。
雷神一下蹦起,扑翻一具女尸,我手忙脚乱的从衣堆里找出手枪,仍然不敢相信这世界ศ真的会有丧ç尸,“你们到底怎么了?是生病了吗?!”我胆寒之下语声嘶哑,感觉都不像自己的声音了。
“小心走火!”唐卫红微微一笑,用一根手指轻轻推开枪口,“我在尸变前就认识她了,怎么就不能叫了呢?好吧,晏小雨没有生命危险,这把枪也是她给我防身的。”
“小雨是你叫的吗?说,她为什么在那里?”我气急败坏的厉声呵斥。
唐卫红一脸鄙视:“难道那车不也是你偷来的?”
“自私?你差点就害死我了,你说我自私!”我愤怒莫名,这就像强盗斥ม责小偷没有公德。我咆哮道,“我把自己好不容易搞来的皮卡车都送给你了,你说我自私?”
“女医生仔细擦看了我肩头的皮肤,‘虽然皮破了但没有流血,要是她手上一开始没有粘到自己,或者别人的唾沫血液,或许没被感染。’
“‘你自己走吧。’我万念俱灰的对女医生说道,‘陈保安说最后一栋楼也不缺粮食,我就留แ在这里好了。’
“是我懒吗?有点,是我文化不高吗?也有点,但凭什么以前的倒数第一名,活得却可以比我滋润百倍,三流大学的混混,娶得却是名校的漂亮老婆,凭什么?就凭他爸妈是官儿?他就可以坐拥十套的房产?就可以在那ว浮躁的社会混得风生水起?而第一名的我,竟连首付的钱也凑不出来!”
“不过,你们要是知道我在灾难前的生活,或许会理解一些吧?”李良又喝了一小口茶,才又开口道,“我老家在陕西宝康,在那ว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城市里,我活了三十二年,一事无成。
雷神懂得要开饭了,撒着欢儿跳前跳后。我刚一抬脚๐要跨进大门,雷神忽而警觉起来,一口咬住我的裤管。我一瞥眼间吓一大跳,几张翻倒的桌椅后横躺了一头野猪,四蹄抽搐,肚破肠流,三头暴尸背对大门、正趴在地下张口大嚼。
我抬腕看表也是上午九点,于是停下汽车朝酒店走去,背包里虽然干粮不少,但自小养成的胃口还是偏好热汤热饭。
女人被困在六楼阳台,等我上气不接下气地踹开大门冲进客厅,只见四只丧尸也将阳台门顶开了一半。
心急火燎地跑下大楼,我一只手按在雷神的头上,探头查看街道两边不见暴尸的身影后,才急忙向那栋旧ງ楼房冲去。
好吧,也没有什么可怕的,况且从隧道另一端传来的光线看,这条隧道短了很多,我甚至想,最好多来几条这样的隧道,那将大大缩短我赶路的时间。
一出洞口,好一阵子,我眼睛才重新适应了光明,前方แ,又是一条隧道!
甲板上的暴尸早被我们剔除射杀,不过丧尸的数量还有六七百只,以前“大伙”还算相安无事,现在返程有期,除掉它们也就成了必然,否则,当大陆在望时,我们将无法靠近吊有救生船的甲板边缘。
二百多年前的曹公说得不错,女人,果然是水做的!理智如小雨,也有执念于直觉的感性时刻。
“饿倒是饿不死,我们有鱼竿可以钓ี鱼,就是淡水……”我四周一看,沮丧地发现,就只餐厅一角有两桶滚落在地的桶装水,其中一桶还破了个大洞,桶里的水早也涓滴不剩ທ,省着点用,还能坚持七八天吧。
“就这么点吃的,捱不了多久ื呀。”晏小雨忧心地说。
“那ว狗日呢叫毛建,可这年头,光知道个名字有个屁用?格是能报警抓人?”王守荣抹一把眼泪,恨恨地道,“我们是在昭通遇见的,当时他开着一架小直升机迫降在体育场里,被尸群围困没有吃的,要不是我引开尸群救了他……我,我他妈的做什么滥好人呀!儿子,是老爸害了你呀……”
我和晏小雨都是一惊,这种用弱小生命换取自身安全的做法实在是人神共愤,才明白了王守荣誓不放过仇人的缘由,忙歉意地上前给他松绑。
我和晏小雨面面相觑,值此境地,再要开枪无疑于自寻死路,枪声一响,暴尸不说,几百只丧尸还不将警局堵得水泄不通?
两人全神戒备,忽听窗外楼下一阵踢踏声由远而近,低头一瞥,一大群尸群正如蚂蚁般地从街头走了过来,其中还夹杂着几只暴尸的影子。
门前一棵枯树上,一具女尸随风飘荡。白骨般腐朽的枯树就像被斩ล去了首级,无数只手伸向天空,无语申ã诉。而那自杀用的麻绳深深地勒进女尸的脖颈,逼得喉咙深处的舌根拼命伸出了嘴巴,眼眶也跟着撑的很开,圆凸的眼球无神地盯着地面,似乎ๆ看到了更深处的地狱。
行到傍晚,荒废的田à野中孤零零地立着一所灰暗的农舍,等走到房前,浓重的夜色就如腐烂尸体上流出来的黝黑而半凝的浓血,蜿蜒覆盖了苍凉大地。
小丫眼里噙泪,呆呆地看着流动的河水:“离开城市后,每天饥一餐、饱一餐,在郊区又晃荡了半年,直到有一次,哥无意中ณ从手机广播里知道河北宽县还有个ฐ幸存者基地,我和哥才离开那所冷冰冰的屋子,一路北上,一周前在路上碰到了王麻子他们三人,也是怪我哥嘴巴๒不严,他们听说还有这样的去处,就死求白赖,非要跟我们同路。
“我和我哥藏在办公室里三天三夜,靠着半桶纯净水和我哥给我买的零食,我们兄妹俩终于活着回到เ了家中,爸爸妈妈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又熬了一个多月,蛆虫都顺ิ着门缝爬了进来,城市里到处弥漫着腐尸的气息,再也不是活人居住的地方,我们就逃出来了。”
“给坟头添添土,除除草,不是还得要人吗?”马老爷子平淡的语气中,包含着某种不平凡的情怀。
“可是,人都去世了那ว么久,您还能做什么เ?”我不解地问。
“马爷爷,您老也是英雄。”晏小雨动情地说。
“我算什么英雄,青岗林一战,我连一百二十人,就剩下我和两ä名重伤的战友,连长以下一百一十七人全部光荣,他们才算是真的英雄。”老人说着缓缓站起,佝偻着身子,朝东北方แ向敬了个ฐ军礼。
“怎么可能?陈姐的女儿不过十一二岁。”我说着不由地斜身一看,只见满屋的尸群中ณ,那‘女孩’小小的身子只露出半个头颅。
“没事呀。”晏小雨顺着我的目光看光转过头去,“哦,我进来的时候这丧尸就已经‘死’在了地上,只怕就是被陈姐的女儿所杀的。”
一小时后,雾气越来越浓,越来越湿,全身也没有一处干燥的地方,一路高山草甸的绚丽风景都被水雾遮盖,只剩下徒步的艰难。
此时,山间袅袅绕绕起了一层薄雾,收拾好行李,我们沿着山脊ิ向北前行。
“老高是不是生病烧坏了脑子?最近几天的回信不是用‘上帝对他说’,就是用‘上帝让他干’来开头,让人读起来不伦不类的,上帝哪么闲?天天有空对他指手划脚๐?”我疑惑地说。
不多久,无人机又飞了回来,带回了老高的回信。抬头一句,老高写道:“上帝对我说了,白菜、青菜对身体都很有益,因此,我感谢你们将它带来给我。”
这是我们之间首次发生的不愉快,在这惶惶末世,它就如同水底的气泡,不经意间就冒了出来。打破了两ä人一直小心翼翼维护的某种氛围。
晏小雨不再说话,默默地盯着城市天际,叹了口气,转身下楼。
“那ว还用说,当然是原始人,他们仅靠石头、木棍,便要对付比起今天的狮子老虎,体型还要大很多的猛兽,而且受伤了也缺医少药……”晏小雨一句话还没说完突然住口,两只眼眸泛出亮光,彼此互视,我们都从对方แ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希望。
“原始人的生存环境和我们今天的境况比起来,哪一个更艰难一些?”我心不在焉地问。
”别叫,别ี叫,我不是流氓,我只是偷人,哦,不,不……我这是被人追杀。”我语无伦次地近前解释,试图安抚女孩。
我精疲力尽地瘫坐在地,突然”啊!”的一声尖叫,吓得我一骨碌又爬了起来,天台一角,一个二十来岁的文秀女孩哭喊着:”色狼,露阴狂,快来人啊,抓流氓啊!”
“难道谁都要听沉思者的话吗?那个张天翼呢?”肖薇问。
“沉思者说他太累,让他睡了。”失望者细声细气的说,“不过也许,可能‘希望者’会帮助你们,只是沉思者让破坏者看着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