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得看你口中的‘你’，指的是谁了。”“我”说。
“真的是你吗？”肖薇突然开口说话。
“哦，鸡鸣三省镇，我以前有朋友在那里开店，你那瓶药水是从哪里来的？”女人说话前言不搭后语，想到哪里说哪里。
“离这里不远有个ฐ小镇，那ว里有太阳能灯。”我说。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一咬牙，朝走得最近女尸的大腿就是一枪，女尸一个趔趄摔在地上，随即呃的一声惨叫，四肢着地又爬了过来，我惊得瞪大眼睛，又朝另一具尸体开了一枪，打在胸上，中ณ枪女尸如同皮球猛地一炸，充沛在体内的酸涨气体夹着脓ใ血和肉糜，一下喷溅开来，我脸上身上，顿时粘呼呼的恶心无比。而中ณ枪女尸眨眼间便瘦了一圈，跟着其他女尸的脚步，又爬了过来！
“别过来，否则我开枪了！”我抬手朝天就是一枪，但一众女尸恍若未闻，一起逼近，渐渐将我围到เ了庭院一角，手足无措间，我连身上唯一的浴ภ袍都掉在了地上。不着一缕，感觉更加胆怯了。
“就是你上山下乡的时候，呆得那个实验室？还没有关闭？你还没有告诉我，小雨为ฦ什么会在那里？”我一叠连声的追问。
“小心走火！”唐卫红微微一笑，用一根手指轻轻推开枪口，“我在尸变前就认识她了，怎么เ就不能叫了呢？好吧，晏小雨没有生命危险，这把枪也是她给我防身的。”
我一听火更大了：“那车是无主之ใ物，我开走它不会危害到谁，但你不告而取，有可能会让我丢了性命！”
唐卫红一脸鄙视：“难道那车不也是你偷来的？”
“‘女医生的话让我更加无底，谁知道妙龄女一开始到底粘没粘到呢？不过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只有混吃等死了，人就是这样，虽然明知到最后仍然逃脱不了和黑保安他们相同的命运，但能多活一刻๑也总是好的。
“女医生仔细擦看了我肩头的皮肤，‘虽然皮破了但没有流血，要是她手上一开始没有粘到自己้，或者别人的唾沫血液，或许没被感染。’
李良叹一口气：“我觉得这不公平的背后藏着我推翻不了的命运，在那ว个自诩平等的社会，有的人出生的时候，确实是含着金汤匙的。
“是我懒吗？有点，是我文化不高吗？也有点，但凭什么以前的倒数第一名，活得却可以比我滋润百倍，三流大学的混混，娶得却是名校的漂亮老婆，凭什么？就凭他爸妈是官儿？他就可以坐拥十套的房产？就可以在那浮躁的社会混得风生水起？而第一名的我，竟连首付的钱也凑不出来！”
我一下吓得呆了，稍顷，才轻轻提脚，轻轻放下，每退一步，都要听到餐厅中咀嚼声没有停下，才敢再退第二步。天幸雷神机灵，自始至终没有叫出一声，从酒店门口到停车的地儿，短短十米不到的距离，我退得其慢无比，等到回到车上关好车门，感觉整个ฐ人都要虚脱了。虽然身上有枪，但暴尸近在咫尺，三头一起发难，断ษ无幸存的希望。
雷神懂得要开饭了，撒着欢儿跳前跳后。我刚一抬脚要跨进大门，雷神忽而警觉起来，一口咬住我的裤管。我一瞥眼间吓一大跳，几张翻倒的桌椅后横躺了一头野猪，四蹄抽搐，肚破肠流，三头暴尸背对大门、正趴在地下张口大嚼。
雷神窜上前去乱撕乱咬，我则寻暇抵隙用匕首捅杀，在不大的客厅中和一只以上的丧ç尸纠缠，比在空地上面对十只丧尸还要危险。四只丧尸三雄一雌，都穿睡衣，瞧起来倒像是一家子“人”。
女人被困在六楼阳台，等我上气不接下气地踹开大门冲进客厅，只见四只丧尸也将阳台门顶开了一半。
再次见到เ日光，前方山脚๐下果真又出现第三条隧道，看来这里在大灾难前应该是要修一条铁路，如果一直这样顺ิ利，我最迟明天就能赶到เ滦平。那ว里是毛建改变了航向后离他最近的一个ฐ县城，毛建或许会去补充燃油或者物资。
好吧，也没有什么เ可怕的，况且从隧道另一端传来的光线看，这条隧道短了很多，我甚至想，最好多来几条这样的隧道，那将大大缩短我赶路的时间。
我和晏小雨倚在阳台边的玻璃护栏上，盯着脚下绕船蹒跚的行尸走肉。怎么干掉它们呢？这是一个让人头痛的问题：两人身上的弹药加在一起也不足百发，但如果下去格杀，甲板上又无遮无拦，尸群只要一拥而上，就算真的长了三头六臂，也绝对没有幸免的道理。
甲板上的暴尸早ຉ被我们剔除射杀，不过丧ç尸的数量还有六七百只，以前“大伙”还算相安无事，现在返程有期，除掉它们也就成了必然，否则，当大陆在望时，我们将无法靠近吊有救生船的甲板边缘。
“那ว以后呢？”
“饿倒是饿不死，我们有鱼竿可以钓鱼，就是淡水……”我四周一看，沮丧地发现，就只餐厅一角有两ä桶滚落在地的桶装水，其中一桶还破了个ฐ大洞，桶里的水早也涓๑滴不剩，省着点用，还能坚持七八天吧。
“毛建？”我心里嘀咕，我们前段时间才遇到啊，这他娘的不会是同一个人吧？只听晏小雨惊讶地问道：“直升机！什么样的直升机？直升机上有什么标记吗？”
“那ว狗日呢叫毛建，可这年头，光知道个名字有个屁用？格是能报警抓人？”王守荣抹一把眼泪，恨恨地道，“我们是在昭通遇见的，当时他开着一架小直升机迫降在体育场里，被尸群围困没有吃的，要不是我引开尸群救了他……我，我他妈的做什么滥好人呀！儿子，是老爸害了你呀……”
嘭的一声大响，房门簌簌发抖，那两头暴尸也撞到เ门上，眼看再撞得两下，这木质的门板就要破裂ฐ，此时，明知枪声会引来楼下的尸群，但情格势禁，也只好先顾眼前了。
我和晏小雨面面相觑，值此境地，再要开枪无疑ທ于自寻死路，枪声一响，暴尸不说，几百只丧尸还不将警局堵得水泄不通？
我心情沉重地推开房门，吱呀的声音像在半夜推开了棺材的盖板，房子里阴暗潮湿，但除了这间农舍，我们也没有别的地方แ可以落脚了。
门前一棵枯树上，一具女尸随风飘荡。白骨般腐朽的枯树就像被斩去了首级，无数只手伸向天空，无语申诉。而那自杀用的麻绳深深地勒进女尸的脖颈，逼得喉咙深处的舌根拼命伸出了嘴巴，眼眶也跟着撑的很开，圆凸的眼球无神地盯着地面，似乎看到了更深处的地狱。
“昨天下午，在荒村遇见了姐姐，王麻子眼馋她手中的枪，哄骗姐姐一起去幸存者基地，姐姐不干，说自己还要找人，应该就是要找你吧？”
小丫眼里噙泪，呆呆地看着流动的河水：“离开城市后，每天饥一餐、饱一餐，在郊区又晃荡了半年，直到有一次，哥无意中从手机广播里知道河北宽县还有个幸存者基地，我和哥才离开那ว所冷冰冰的屋子，一路北上，一周前在路上碰到了王麻子他们三人，也是怪我哥嘴巴不严å，他们听说还有这样的去处，就死求白赖，非要跟我们同路。
我不可思议地看着马老爷子，真不知道该要怎么形容他老人家了，是用愚忠愚孝拘泥不化合适呢，还是用赤子男儿一言九鼎恰当。
“给坟头添添土，除除草，不是还得要人吗？”马老爷子平淡的语气中，包含着某种不平凡的情怀。
山中ณ空气清新า，上到半山腰时，马老爷子蹲在一片竹林边上，教我们认识了荠菜、灰灰菜、马齿苋……他如数家珍，又指着几株叶片边缘存锯齿形的小树说，这叫化香树，摘几片树叶嚼烂了擦在手脸上，能有效地防治蚊虫叮咬，另外，这化香叶还有个妙用，把叶子扔进河塘，还能迷晕水中的鱼儿。这比起那些电鱼、毒鱼的下三滥手段，实在是高明得多了。
“马爷爷，您老也是英雄。”晏小雨动情地说。
“有什么เ不可能！不要低估了小孩子的能ม力，人被逼急了，潜力惊人。”晏小雨一边说着，一边去拆一张高背椅子的凳脚，“陈大姐的女儿也许就是被这个好心人藏在这间屋的，可惜好心做了坏事。”
“怎么可能？陈姐的女儿不过十一二岁。”我说着不由á地斜身一看，只见满屋的尸群中，那‘女孩’小小的身子只露出半个ฐ头颅。
更令人崩溃的是：这山脊落差太大，从一千七八百米峰顶ะ一下就陡降到五六百米的山腰，然后，走不了一点缓坡，又要爬上另一座更高的山峰，一个ฐ上午，我和晏小雨也经历了三四次这样的翻越，后来，我们干脆上坡就四脚爬，下坡就坐地溜。
一小时后，雾气越来越浓，越来越湿，全身也没有一处干燥的地方，一路高山草甸è的绚丽风景都被水雾遮盖，只剩下徒步的艰难。
“天哥，我也觉得自从高叔的病好了以后，脑子确实有些不对劲。”晏小雨说。
“老高是不是生病烧坏了脑子？最近几天的回信不是用‘上帝对他说’，就是用‘上帝让他干’来开头，让人读起来不伦不类的，上帝哪么เ闲？天天有空对他指手划脚？”我疑惑地说。
我烦躁地绕着天台走了几圈，想要下去再劝慰一下，一时之间又不知道说什么เ好。抬头向天，只见云淡风轻，宁静祥和，再看脚下一片萧杀，犹如打开了地狱之门。
这是我们之间首次发生的不愉快，在这惶惶末世，它就如同水底的气泡，不经意间就冒了出来。打破了两人一直小心翼翼维护的某种氛围。
是呀，仅仅靠着极其简陋的工具，我们的祖先就成功的在那危机四伏的丛林中生存了下来，繁衍生息直至我们，以今天的物质条件，又有什么借口，让自己颓废下去呢？
“那还用说，当然是原始人，他们仅靠石头、木棍，便要对付比起今天的狮子老虎，体型还要大很多的猛兽，而且受伤了也缺医少药……”晏小雨一句话还没说完突然住口，两只眼眸泛出亮光，彼此互视，我们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希望。
”站住，别ี过来！”女孩惊恐万状，眼光却不敢看我，我忙将手里的粉红胸衣挡住下体，想想不合适，忙又把手挪开，可是全无遮挡也不对啊？想着一个大男人一丝不挂却用女人的内衣遮羞，这场面真是猥琐到了极点。为了不让女孩再感到难堪，我转身又回到เ铁栅门边。
”别叫，别叫，我不是流氓，我只是偷人，哦，不，不……我这是被人追杀。”我语无伦次地近前解释，试图安抚女孩。
“记得。”小丫嗫嚅道。
“那就好，是谁解开了我身上的绳子？”我问。
“你自己解开的。”小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