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要遵守。”我看着陈琳不解的样子又补充了一句,“但是朋友不受规矩的限制,现在,你是我朋友了。”
“可是你的两个规矩?”陈琳吞吞吐吐地说,“不用遵守了吗?”
“日落以后,我从新打开轿顶门上了天台,见暴尸在天台上软成了一堆烂泥,我提起它双手,将它抬到女儿墙上,正要推下去时,忽而好奇起来,想给暴尸做过核磁共振,看它大脑แ到底发生了什么病变。”
陈石山一笑:“那当然早就拆了。”继续说道,“那暴尸还在攀爬的途中,我就一直在用板砖砸它,可没有用啊,暴尸彪悍敏捷,根本砸不到它。那时,我看暴尸快要爬上来了,只好下了天台锁上了轿顶门。
我跟着跳上汽车,关上车门,山间的夜晚也够寂静了,车门一关,更是只听得到两人的呼吸声,从糊满尘土的车窗玻璃望出去,外面的世界更加模糊了。
陈琳拉开一辆货车车门,爬进高高的驾驶室里,说道:“地儿倒是够宽敞。”
刘海燕突发感叹:“尸变前几年,就算在我乡下的老家,水也没有这么清,鱼儿更是看不到半条。”
“失手了。”我叹一口气站起身来,却听到一排大树后水声汩汩,两人绕过大树,不禁都叫了声好,眼前是一条清澈见底的河水,三米来深,水底铺满大大小小的鹅卵石,河岸两边都是蓝ณ色、红色的小野花,正值花心儿初ม放,清香阵阵,河中游鱼可数。这条河就是从瀑布那里流淌下来的。
“嗯。”我微微点头。
李教授看着我,问道:“听周一帆回来汇报,说你被尸毒感染后没有变异,有这事吗?”
我一轰油门,把丧尸压在车轮底下——实在懒โ得再出手料理了。
补胎店里一声尸嚎,蹒跚出一只丧尸,晃晃悠悠地朝车头走来,肚腹凹陷,皮包骨头,干枯的胸前吊着一张蓝色的工作牌,周一帆两眼聚焦仔细一看,念了起来:“云南红松实业公司客户经理,某某某”“哈”的一声笑道,“这只丧尸是在徒步旅游吗?上千公里的跑到这里来。”
我知道眼下也抗拒不了,只好低头走了进去,门内黑幽幽的一个大洞,目难视物。
吴坤歇一口气,接着将炸药箱子里的两ä节炸药连上导火索,一摆头:“你先进去。”
“真是老糊涂了,还有什么东西那ว么重要,连命也不顾了!先逃了命,等尸群散了,再回来找,不行吗?”我一边咒骂,赶紧几个短促点射,又撂倒了几只丧尸,但尸群密密麻麻地围了上去,老者这次再想冲出,也绝无可能ม了。
眼见老者逃命有望,我心中也感到了一丝宽慰,毕竟在临死前,也算做了件好事,却见老者舞着砍刀,突然又折返冲回尸群,一弯腰,从地上抓起一件什么东西,看来他是有什么重要的物件掉在了地上。
车顶的机枪扫荡着前方的尸群,车斗中的机枪则提供了两ä侧翼的保护,皮卡车怒吼连连,碾着无数的尸体向城区突进,周若晗牙关紧咬,驾驶校车紧跟在后。我和胖子手中ณ的95也没有闲着,除了给自动机枪换弹药,也向着前后左右,疯狂开火扫射。
“就现在,启动机枪!”我一声大喝,两ä人同时摁下红色启动键,两挺机枪的扫描系统嗡嗡的三秒自检,同时怒吼,顿时,弹雨如注,像狂风暴雨似的狂飙出去,眼前的活死人一排排倒下,就像收割机下的玉米杆子,数头暴尸忽地跃起,还在半空未及落下,几颗脑袋也中弹炸开,红白之物四下乱飞,如同爆开了血雨烟花!
“小致,你差点杀了人,怎么还这样蛮不讲理,快道歉!”我话音刚落,小致忽地推开他身后的皮晓军,冲出超市大门,喊也喊不住,转眼跑得无影无踪。
小致冷哼一声,满脸戾气:“凭你算老几,敢这样说我?”
“住手!”小雨死死拽住我握刀的手臂,叫道,“他还不算太坏,最少知道送孩子回来!”
两人扭在地上打成一团,我大力提膝撞中竹竿的肚子,趁他剧痛使不出劲,抽出匕首就向他胸膛扎去。
自从前几天煤气中毒后,现在每到密闭的空间,我总是格外的留意,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
徐永祥他们的车上备了酒精炉子,大成提了锅子,下车盛了满满一锅雪回来,架在酒精炉子上,几人围坐在一起,融雪熬粥。晚上睡觉,徐永祥给了两床毛毯,我和小雨单独睡在车前部ຖ分,校车暖风一直开着,车中倒也温暖。我将两ä扇相对的车窗摇下小半,让空气流通,以防废气中毒。
两人嘴里喷着白雾,双脚踏着积雪格格作响,走了一个多小时,到了生化实验室大门前。只见小雨十几天前贴在大门上的留言,在寒风中簌簌抖动,有几个字已经被水洇模糊。
“哪又是谁让唐卫红变得那样冷酷,没有共情呢?”小雨沉吟道,“其实这怪不到具体的某个人头上,要怪就怪整个浮躁的人类,就好比……就好比雪崩了,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我晕晕乎ๆ乎的又昏迷了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再睁眼的时候,只看见一束阳光射了进来,药水也经滴空,观察室里却还是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
老五道:“大灾难那天,我刚在医院做完手术,麻药劲过去后,发现自己้孤零零一个ฐ人,躺在冰凉的观察室里,想了半天,才回忆起来自己出了车祸,记得被一根铁棍插进了胸ถ腔。微微一抬头,发现手背上挂着药水,胸口上缠着雪白的纱布,身上布满了感应器。
我叹一口气,继续在楼ä顶等着,大口大口的抽着香烟,“呋……呲……”直到烟头都要燃进滤嘴了,才另换一根重新点上,只觉心中苦闷惆怅,无处宣泄,突然丢â掉烟头,站起身来,对着夜空声嘶力竭的大喊出来:“啊——”
三个黑影越走越近,但我一下失望了,虽然月色朦胧看不清相貌,但从那歪肩斜身,摇摇摆摆的走路姿势上,瞎子也看得出来,那不过是三只丧尸。
坐到เ天亮,我划着木柜出了小镇,走没多久,前方路段出现了塌方,绕过去后走到中ณ午,只见路边有一个很小的村庄,坑坑洼洼的水泥路边只有三十多户人家,但也许尸变前这里是附近乡民赶集的地点,区区三十几户人家倒开了二十来家店铺,从农药化肥到烟酒糖茶,一户农家所需的日常物质在这里尽可办齐。
2022。1้2。15。小雨转晴。尸变四年零19๗1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