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知道后来,”李四海警告性质的晃了晃手指:“如果秦立东够仗义,自然会把人给捞出来,要是他来损的,一拍两散,推的干干净净谁也说不出什么来。”
李津京在心里流泪了……爸,不是别人,就是您家的崽子犯的这二啊~“那,后来呢?”
李津京又见到เ了秦大少爷面无表情的样子,只不过,这次比上次还要吓人。
秦立东叼着根儿烟盯着老三,手里转着个打火机在桌子上“当,当”的磕着。
【唔明你讲咩】粤语:不明白你说什么。
【甘早ຉ起身】粤语:这么早起来。
“我让张文送他。”
“宁非……”
李津京知道如果太一本正经了会让大少爷觉得生分,于是猥琐的小声说:“其实我也爱玩儿,心里明白秦哥您是好心带我们小崽儿开眼。但我觉得吧,现在是不是还小点儿?毛儿都没长全呢,也玩不痛快不是?”
“小大人儿似的,觉悟不低,就是有点儿假。”
李津京最后的印象是他躺在秦立东大腿上一个ฐ劲儿的傻笑。其实他不想笑,可是喝高了这脸蛋子啊,嘴啊,眉毛啊就全管不住了。
这酒就怕混着喝,单一样儿还真不至于让他醉得天旋๙地转。模模糊糊的记忆里秦立东一直跟他说笑侃大山,这家伙还特别喜欢抢他的烟抽上一口。
玻璃碎裂的声音被吵闹的音乐掩盖。
已经被酒精红烧过的脑แ浆子导致一言不合哥们儿几个ฐ大打出手。
“国际金融。”
“那,你们都学什么呀?”
李津京抬头看了席砚一眼:“除了经济类必修课以外还有国际金融学,金融市场学,国际结算,国际融资投资管理什么的。一大堆专业名儿,我也没记全。”
席砚顿了顿,说:“我放弃参加高考的时候,立东跟我发了次脾气。他说我没出息……”
李津京觉得这话头儿有点不对了,似乎ๆ席砚是要跟他谈心?这太他妈诡异了吧,席砚会跟他说心里话?
“你不是上着大学呢吗?”
席砚无奈的笑了笑:“这是立东给我安排的,硬塞进去的民办大学。上了跟不上也没区别,一个ฐ月也难得去一次,我都不知道同学叫什么。”
李津京干不出苦口婆心给人指点迷津的神圣行为,丫不损席砚已๐经很了不起了。
但是眼前儿这孩子小脸蛋儿红扑扑的,垂着头,漂亮的大眼睛满是迷茫的眨啊眨,还真硬不起心肠挖苦他。李津京有点儿局促了,脑子里飞快的闪过好几句“警世名言”,最后愣是只憋出来一句:“还是学点儿东西好。”
真跌份!这是未来高材生应该说的话吗?草!
席砚的眼神很散,自言自语一般:“如果我没遇见立东,也许我也会像你一样踏踏实实考个ฐ大学,然后找份儿工ื作。可是我遇见他了,他带给我一个ฐ新的世界,很美,很堕落。我不喜欢我的家,明明是最好、最亲的人中间,却感觉比陌生人还要陌生,他们不了解我。”
这么文艺的对话让李津京毫无头绪,尤其是面前这哥们儿神态跟梦游似的。李津京觉得席砚病了,而且病的不轻,于是他说:“你最近看什么书呢?”
“弗朗索瓦丝萨冈,你知道这个人吗?她写的《你好,忧愁》特别美,特别ี朦胧。”
“哪国人啊?”
“法国的。”
李津京觉得他找到问题的结症了,拍拍席砚的肩膀:“甭看法国人的东西,他们跟咱们不是一种猴儿变的。他们为了个女人都能ม挖地道越狱,太不靠谱。”
“什么?”
李津京耸着肩膀笑:“基督山伯爵啊。”
席砚气结:“滚蛋!你这人太没素质!”
李津京特想顺着席砚的话老老实实“滚蛋”,可是刚抬屁股又被人家叫住了:“你怎么还真要走啊?我脚还疼呢,接着揉!”
“那ว你可别再跟磕了药似的啊,咱好好儿说话可以,别ี扯那些朦胧的,美的,我就是一俗人,听不懂这些。”
席砚眼睛瞪得溜圆:“你听不懂?又跟我装呢吧?”
“真听不懂。我不看这些东西,偶尔看看王朔的书,挺带劲的。”
“你不是考的一类本科吗?”
李津京笑了:“是啊,谁告诉你能ม考上一类本科儿的就得看你说的那什么เ萨冈啊?”
李津京不知道,就是因为他的无赖和无耻,让席砚对高等学府大学生的梦幻破灭了。“能告诉我你上大学为了什么吗?”
“学技能以后赚钱啊。”
席砚暴走了:“那你他妈直接跟着立东他们干不比你耗四年出来闯赚的快?”
李津京“嗤”了一声,特别ี不屑:“跟秦立东等于是傍大款,我习惯自己靠自己。哎,初中ณ古文儿里不是有一篇儿说不受嗟来之食吗?”
席砚又抱起了希望,严肃的点头:“对,廉者不受嗟来之ใ食。”
李津京开始乱ກ喷:“没错没错!这话多形象啊,嗟!来食!翻译过来等于说,草,给你吃!我就烦别人跟我这么เ说话,太他妈看不起人了。”
席砚的希望彻底幻灭了。
人家小伙子其实就是一文艺青年。在秦立东那群天天只知道钻营赚钱的人中间,孩子郁闷很久了,觉得自己就是一白天鹅,无奈被一帮子烂水草缠住了,但又迷恋水草提供的小鱼小虾。今儿好不容易觉得寻着一能和他交流沟通的,结果比烂水草还烂!
宁非一回来就看见席砚骑在李津京身上连捶带打的,也顾不上手里的热咖啡了,赶紧嚷嚷:“干嘛ใ呢干嘛呢!有话好好说啊~”
李津京特享受的说:“别捣乱啊,人家席砚捶的舒服着呢!哎哟~再扭两下儿,小屁股还真软乎。”
席砚气得脸都红了:“混蛋!流氓!”
宁非也跟着坏笑:“席哥,您的咖啡买回来了,用不用我先回避一下儿?”
“滚!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李津京支起上身
谁赢谁输sodu
儿和宁非一起看着席砚大步冲向更衣室,然后在泳池边儿拐弯儿的时候脚下一滑,扑通一下掉进水里,又稀里哗啦的爬出来,倒着小碎步儿跑……
“这孩子真有趣儿~”
“就是说呢。”
热咖啡最后便宜了宁非,李津京不好这种洋物儿,他就喜欢茉莉花儿茶。
“你怎么惹着大美人儿了?”宁非也八卦。
“还记得高三一班那学习委员吗?就是喜欢你那ว个ฐ。”
“记得啊。”
“她给你写那风花儿雪月的情诗还记得吗?”
宁非打了个冷颤:“我草,咱不提那事儿行吗?”
“席砚刚才说话那ว调调儿,跟学习委员一样酸。还特梦幻,特朦胧。”
宁非皱着脸:“哥们儿,你可受了活罪了。然后呢?”
“然后我就打岔呗,到处给丫瞎拐,总算是褶过去了,难啊~”
“那他酸什么呢?不是看上你了吧?你可小心点儿啊,席砚跟秦哥可是那个……”
“放什么屁呢!”李津京拿草莓给宁非脸上摔了个红印子:“我觉得吧,席砚就是有点儿孤独,还有点儿迷茫,就像个迷路的小绵羊。”
宁非做颤抖状:“哎哎,行了啊,你也开始酸了。这玩意儿传染啊?”
李津京一笑:“我这不是学他那范儿呢吗。”
宁非又跟旁边儿嘻嘻哈哈的损了几句,李津京却没心思继续把这个ฐ玩笑开下去。
其实,他觉得席砚也许不是面儿上看起来那么不懂ฦ事儿。除了脾气大,有点儿酸,人还是挺聪明的,可能就是没找着自己的定位呢吧?
秦立东一回家就觉得气氛有点儿不对。
一楼ä的客厅里只点着一盏台灯,台灯下的烟灰缸里有三四个捻灭的烟头儿。换上拖鞋刚要往楼上走,就听书房里传来断断续续的音乐,侧耳倾听,果然是席砚心情不好时就拿来荼毒他听觉的那ว老头儿唱的歌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