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淳于妙缘握着血淋淋的剪刀恍恍惚惚的冲进一众家仆中间,家仆望见她浑身是血,又手持凶器,自是惶恐不已๐,皆连连往后躲,有的丫鬟胆子小,已吓得叫出来,硬是打断ษ了淳于越的话。
彼时淳于越正站在淳于氏祖先的牌位前,手中握着香祭拜,言道:“不肖子孙淳于越,携妻儿拜见各位老祖宗……”
淳于妙绣听言微微有些诧异,问道:“母亲,你不随我们一同去?”
说完,又轻叹一声,愁容满面的说道:“你大哥过世一年多了,你们这一个当妻子的,一个当妹妹的,理当去祭拜祭拜他。”
说完赶紧给汀月使了个颜色,示意汀月去接,汀月伸手接过,姜妙之吩咐道:“这簪子既是姐姐心爱之物,那便也是我心爱之物,汀月,你把这簪子收好了。”
姜妙之伸出手,向着簪子去,可两ä只手指头正触碰到簪身,便装作一副被灼伤的样子,赶紧ู将手收回去,而后另一只手将那两ä根手指头包在手心里揉了两下,抬眼与淳于妙绣露出讪讪一笑,言道:“适才手抽筋儿了。”
淳于妙绣听罢却是愈忐忑,虽说听闻姜ä妙之并未将她与姜岐的丑事抖露出来,确实是件好事,可适才她听淳于妙绮说起去营丘祖宅的事情,她居然丝毫没有诧异与狐疑,分明像是从一开始便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似的,如此一来,淳于妙绣便愈加认定了她是化为厉鬼回来找她索命的。
淳于妙绮微微颔,言道:“你也真是有心了。”
说罢立即转身,这便要出去,就是那么一瞬间,姜妙之ใ忽然察觉桑芷有些不对劲,要说这仅仅只是一碗银耳汤而已,原本压根儿算不得什么,想想以前,即便是燕窝之类的东西,她要桑芷拿出去倒了,桑芷也不曾说过“可惜”二字,何以一碗银耳汤,她竟是如此稀罕,她该不是在这碗银耳汤里头动了什么เ手脚?
她自姜妙之ใ手中接过银耳汤,言道:“这银耳汤若是倒了多可惜,不如奴婢拿去后厨房热一热。”
她说完也不等姜妙之准许,便立马转身走远了,似乎生怕姜ä妙之跟过来。
桑芷顿了顿,言道:“姑娘还是好生待在这儿吧,这万一要是被您府上的人看见了,到时公子怪罪下来,奴婢可承担不起,姑娘暂且先回上院等着,奴婢去去就来。”
公子扶苏不解,这便驻足,问道:๘“怎么了?”
说话间本能的朝姜ä妙之走近,姜妙之吓得连忙伸手示ิ意他不要走近,且呼道:๘“别!你别过来!”
公子扶苏这便问道:“桑芷,我问你,你是如何得知姜ä夫人的死讯的?”
只是……桑芷住在上院,在将军府如此偏僻的一个角落里,她是如何得知姜夫人的死讯的?
淳于妙绮唇角微微上扬,脸上浮现起一丝笑意,却并未言语,晏氏将手搭在她的手背上,轻轻拍了两下,言道:“妙绮啊,现如今妙绣重病缠身,定然命不久矣,等到她一死,惠氏无子无女,是为不孝,娘便想办法把她从正妻的位置上拉下来取而代之,到เ时你可就是咱们淳于家的嫡女,足可匹配公子扶苏。你父亲,可是他的老师啊!”
“你放心,那个ฐ碧池整天跟在妙绣身边,妙绣有什么秘密,她都了如指掌,你看妙绣而今突然病倒,可不就是被妙之吓得?妙之已๐死,此事断ษ不会有假。”
她便也走至墙角暗处,对着高阳恭福身:“高阳公子。”
彼时桑芷已出了将军府,正往西边去,走了几步远,脚底下突然砸来一块石头,桑芷低头看了一眼落在脚前的石头,第一反应便是高阳恭,于是往墙角一看,果然望见高阳恭站在那里。
灌童略๓有不服,回身不满的唤道:“公子!”
灌童说罢便转身要回去,公子扶苏当即轻斥:“站住!”
碧池回过身来,见大惠氏仍坐在床边,她心底有事需得告诉淳于妙绣,可碍于大惠氏在此,这些事情又不便说出口。
那小丫鬟接过药材后,答应了一声,而后当即转身,匆匆忙忙的跑出去。
她却是并未收回手,反而顺势使劲儿掐了淳于妙绣的人中穴,连掐了两ä下,淳于妙绣方才睁开眼睛。
碧池听着却是隐隐有些不安的,暗暗将手指头伸到淳于妙绣人中穴上探了探气息,感觉到还有气息才松了口气。
姜岐厌恶的看了淳于妙绣一眼,言道:“若她当真还活着,那咱们就让她再死一次,再说,即便她能ม活着回府,那她无凭无据,又凭什么揭穿咱们,你别忘了,她临走的时候,可是留了亲笔信的,她自己้都说她是去了营丘祖宅,回来的时候却又说自己被咱们扔在后山,这说出去谁会信?鬼才信!”
“倘若她还活着,有朝一日必定还会回来,到时当面揭穿你我之事,那ว可如何是好!”
汀月笑道:“小姐大难不死,不急着回府,反而想着先装神弄鬼吓唬五小姐一番,真是高明。”
姜ä妙之接上话,冷笑道:“她以为我死了,那我便是个死人,死人的家书送到她跟前,看她还能嚣张到什么เ时候!”
桑芷闻言看了一眼,而后回道:๘“那些都是我家公子为ฦ姑娘准备的。”
看那衣料皆是上好的蜀锦,难不成又是给她准备的?唔,又自恋了。
灶膛里的火烧得越来越旺,烟囱里冒的烟也越来越浓。
姜妙之ใ硬撑着身子站起身来,走至灶台旁้,堆起木柴生火,扔进灶膛里。
汀月看罢连忙又跑去东次间,慎氏见她急匆匆的跑进来,未等她开口言说,便迫不及待的问道:“怎么样?少了什么没有?”
汀月说罢随即转身出去,回到西次间便进里屋打开姜妙之ใ的衣柜看了看,的确少了几件常穿的衣物,再看看妆台上,细细盘点,也确实少了些东西。
淳于妙绣自是愠怒,一抬手将他的手拂下她的肩头,骂道:“流氓!”
话音落下,一只手已探上淳于妙绣肩头。
姬氏见淳于妙缘仍这般不分青红皂白,委实愠怒,亦是轻斥:๘“妙绣说她亲眼看到妙之ใ在给妙纾上坟,你想都没想便信了,那我若是说,这一切都是妙绣编出来蒙骗你的,你信吗!”
淳于妙缘直到这时仍执迷不悟,认定了姬氏是过来替妙之说好话的,是以脸色当即阴沉下来,愠怒的吼道:๘“她没有出去过?她果真出去过吗!妙绣亲口告诉我,她去城西给大哥上坟,回来的路上亲眼看见妙之站在妙纾的坟前!此事难道还会有假!你们都假惺惺!你们都假惺惺!”
姜妙之微怔。
淳于妙缘仍执迷不悟,咬死了姜妙之ใ道:“就是你杀了妙纾!就是你杀了她!她都已经死了,你为什么还要去毁了她的墓碑!你为什么不让她安宁!为ฦ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