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羽见他面色沉寂不说话，自己也没急着开口。只是从他手中抢过囊袋，慨然潇洒地喝了满满一口。但酒辣的乎想象，皱着小脸好不容易咽下去后，她长舒一口气，吐出舌头扇了扇，才靠上了翟琛肩头，低低唤了声：“四叔……”
她应该是向夏风要来的。
翟羽怔怔摇头。
“你是逼他造反？”庄楠凤眼斜乜，相较于翟羽的惊惶，她显得无比冷静，“那ว他才真的是前功尽弃，如果早可以造反，他何必逼反阿珏？他想名正言顺ิ地继承皇位，这个ฐ执念重于一切，你可知为何？”
“就算其他皇子都死了，可还有皇孙呢！莫非……连皇孙缺乏和残疾都是因为ฦ……”庄楠说到这里再无法继续。
翟琛慢悠悠说完，看着庄楠脸色一点点青白如死灰，才微勾唇角补上最后一句，“所以你说我为什么要用翟羽跟你换？”
夏风蹙起眉：“翅膀，你别乱来。”
他话音刚落，翟羽便动了手，屈武面对着她看的真切，急忙唤了声“殿下”，夏风回身，屈指弹落了翟羽从小满手中抓过的剑，却不妨下一瞬她已拔出随身匕，抵在自己้脖ๆ子上。
看着他下床穿衣，翟羽便也起了身，将中衣的衣带系上。
说着，他坐起了身。虽不如翟羽睡的长，昨晚倒也有三个ฐ时辰左右的踏实安睡，足够他恢复大部分精神。
“你竟然私下养兵？”翟羽更惊，“莫非你从康城领兵出去就打好了这个主ว意，要将这八千人混进来，成为自己้关键时刻的一步绝密暗棋？”
“他们是我私自豢养的军队，名玄衣骑。从五年前到เ今天，也不过八千。”
“好，我知道了。”翟琰整顿起精神，又看向徐明，“先带皇长孙从东门离开，一路小心谨慎！知道么？”
翟琰又一度看向还在台上僵持着的翟羽，眼神复杂，似有很多话想说，却还没说什么เ，便突有小卒小跑而来，急声说：“报！叛军将至城门！”
凌晨之时，粮草都已全部安顿好，城楼上该有的准备也准备齐整，翟琰将因为制炮而一夜未眠的翟羽撵回去睡觉，他自己小憩一会儿后，又得急报说援军将至，便算准时间，安排了人去安顿和接引。
简短聊了聊，两ä人又分头各自忙活去了。
在叛军的一片哄笑声中，翟琰声色冰冷：“那你不妨试试看！”
“哦？莫非我情报有误？父皇给你的兵不都是下五等士兵么？”
“是，奴才今天来是受顾ุ小姐所托有事转告殿下，此事禀完，奴才任殿下处置。”屈武忽地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带动身上铠甲窸窣作响。
翟羽微微一笑，取过方才置于小几上的碗筷，夹了筷半凉的蔬菜，细细嚼完后咽下，方看着低垂着头的屈武，慢条斯理地说：“可你今天来找我，肯定不是来领死的吧？
“我没有……”
翟琛揽着她的腰，逼迫的她靠近自己怀里，止住她所有挣扎，冷冷开口：“说，你现在在想什么？”
谋士心急如焚，破口喊出：“王爷怎可私拆军情？”
翟琛并不搭理他，而是直接将信拆了开来。
不过也是，太子如果死了，他如今想再争皇位，便必须是明争，不用再借她的身份隐藏半分……她的性别暴露了有什么关系？或许死了更好……
可他居然也放心让这些人来接触她？就不怕她的真实性别因此暴露？
“凭什么？”翟琛面色不惊地朝她走近，“就凭你这几个月以来的曲意逢迎，以□人？翟羽，你急躁了。”
翟羽讥讽而笑：“我要将你以前自恃及自信能永远掌控在手里的东西一一拿走，再狠狠践踏。”
翟珏半眯着眼看了她许久，才冷冷开口：“我不信命。你也安心，你所要的，我也会给你。”
“我说的是实话，之前我便找人算过的，怎么看都是不合……”庄楠坐回床上，望向他，“我只是在想最后皇上同意赐婚，说不定也看到了这一点。原谅我这个人做生意的，总有些迷信。不过你也说了，事已如此，我们各自将就下吧。放心，你需要的我都尽力配合。”
她和他现在的关系？该怎么形容？
翟羽垂眼，看着自己้的指尖。好半晌，连夏风都以为她不会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她才且轻且慢地说：“或许吧。”
可这感受传过脊髓，却不过让暂时失明的她变得更为敏感，能越清晰地分辨出他响在她几乎已经破碎的吟哦和喘息声里的微喘，听到他的动作带起的哗哗水声，肉|体相撞的撞击声；感知到他快的进出，冲撞……及这一切给她带来的几乎ๆ从未有过的体验……这感觉太过复杂，复杂到她已经几次意志涣散，局部肌肉痉挛……而她竟然已经说不出她的厌恶与排斥……
可最让她痛苦不堪的却还远远排不上脸，池壁的透绿蓝田玉和池边的汉白玉地砖之间有个不到半寸的高度落差ๆ，此时她的胸前正凭着一次次晃动，而前后重重擦过蓝田玉沿……那边沿本打磨的极其光滑，却因为她本就处于育期又长期被压抑，故而当那因为情|欲而兴奋起来的挺|立顶端每次扫过其上，都带来了加倍的痛楚感受……
“小羽毛，”翟珏那妖冶的笑意又微微勾起，叹息着摇头，“我算是明白了，如今我说什么，你都会嘲讽，都会怀疑……”
翟珏皱眉，她却又话锋一转，“不过，假如地动未曾生，你也不会这般做的。我死或者他死，对你都有莫大的好处。而你如果真的愿意留我性命，只用随便找个ฐ理由让我服下解药，账册还是由á我保管，你再说动我交给皇爷爷即可……即使你怕连累到我，那你便可以解掉账册上的毒，反正你有庄楠在，要什么贪污案的证据会没有？”
这句话在耳边响起时充满了挑衅，翟羽心底的冷笑还没结束，唇上却被压住，下一念间，浓苦的药汁被强行哺入。她抗拒地摇头，却被一只手捏住了下巴……原来这就是他喂自己药的方法？
“怎样？怨么เ？那就醒过来杀了我！”
“徐太医，我求您救救母妃，求您！您一定有办法的，徐太医……”翟羽跪下来，埋下头去，任徐太医怎么扶也不起身，前额抵着地一抽一抽地抽泣，“这么多年以来，我最尊敬的人便是您，求您一定救救她……”
尚未走远的徐太医又被请回来，诊了脉后，目光同情地对翟羽摇了摇头：“长孙殿下，太子妃娘娘怕是……唉，说句不该说的，殿下还是尽早为娘娘准备身后事吧……”
怕的要命……
不，她怕。
见她想抱自己，但又怕再弄疼自己้的样子，翟羽唇角又是温柔笑意，“没事的，只是昨天大哥哥和一个坏人打架，没打过，就弄成这样了，大哥哥很没用对不对？”
小满背影一颤，继续在包袱里翻捡。小谢怯生生地走到翟羽面前，嗫嚅着满是担忧地问：“大哥哥，你究竟怎么了？”
好，要不到，她死心。在他的漠视下，她选择心生背离，她誓再不倚靠，再不依赖，她将对他的感情停留在儿时软弱无知时的膜拜敬仰便是。
自己要的不多，真的不多，她只要他正视于她，只要他一句夸赞，或许只是一个赞许的眼神就可以了……可为ฦ什么要不到？
或许，只要能让她不老琢磨有关翟琛的事，怎样都好。
奇奇怪怪的，虽然觉得翟珏碍眼、讨厌，心情居然却变得好了许多。
这些幻想，原本在上次以为他要娶顾清澄而罚自己跪时；在他撕碎她的裙子强硬吻她又表现的十足鄙夷嫌弃时；在她冲到เ琛王府得到他放过她的承诺时……都已被当成禁忌，暂时偃旗息鼓。即使她还常常不受控制为ฦ他所左右情绪，也没想过自己和他还会并肩站在一起……
那些温柔的梦，他的怀抱，他的微笑，他有一天会轻轻牵着她的手，看尽滚滚红尘……她会陪在他身边，一直陪着，让他不再孤单。
“拦住她！把她给我带回去！”
翟羽听到侍卫的声音响起便立马找回注意力，趁着他们给太子请安，成功地从他们中间一跃而过。
“咦，我昨夜不是还遣人送醒酒药与你？你没收到เ？”翟珏诧然皱眉，但那表情分明是故弄玄机。
翟羽横他一眼，没好气地截断他的话：“既然知道，七叔昨夜还那样灌我酒，难道就盼着我今天起不来？”
或许是习惯了，如习惯了束胸ถ与粘在脖子上的假喉结一般，习惯了不会再经常在东宫看到铁血无情的他，不会随时可能被他冷言冷语的责问和无休止的惩罚，不会再因为任何一个与他相关的人或事感慨良多、反应过激……
这大半年，除了敬帝偶尔安排的聚会或家宴，她是真的再没遇上过翟琛。
“啊！王爷怎地如此糊涂！”胡将军大嗟一声，在安池示意下又不情愿地低下声音，却一脸不平与不敢相信，“您说咱王爷咋就好上了这一口呢？”
“这不是我们该议论的，”安池警惕地叮嘱胡将军，又叹息着摇头，抬手拍了拍胡将军肩膀，“总之此事已是定局，你我已经尽力，如今便听天由命吧。”说完便转身要走。
“什么听天由命？我老胡从来不信什么命！”胡将军一把拉住安池，眼露恨色，“听你这样一来，我更觉翟羽此人更是不得不杀了！只要杀了‘他’，王爷定能恢复以往理智……安军师你有儿子在王爷近旁不能妄动，我老胡的妻子都在京城，不怕！”
安池眉头紧蹙，似是想劝，“将军……”
老胡手一摆，“安军师不用再劝，我心意已๐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