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的房子原本是被山匪买去的,但李捕头作证,说是王家为了支持官府破案,主ว动配合卖房,于是,房子物归原主,银子也归王家人。
正主都抓住了,还冤枉人家干什么呀。再说牢房有限,把几名山匪一关,牢房有点不够用。新知县也开恩,干脆把无关紧要的人该放的放,需要责罚的,打一顿板子也放了出来。
吃过晚饭,胜男回到自己的房间。房间里空荡荡的,她转了一圈,拿了换洗的衣物进了葫芦。木屋里,馒头正四仰八叉的躺在竹榻上眯觉,胜男进来后,抓住它的后腿,把它费力的拎了起来,“馒头,醒醒!哎呀,真是头猪!”
说着,搀着父亲进了书房,把今天遇到เ的情况,和自己的设想给父亲说了说。李正义也正愁找不到抓住山匪的切入点,一听女儿的发现和想法,眼睛一亮,父女两ä个开始热烈的讨论起来。
“先不急,等胜姐儿当了差ๆ,我找个时间亲自把志哥儿送回去,否则再让你们这么宠下去,就算是胜姐儿当了捕头,这小子也接不下来。”
接到父亲的信后,李正义就打算把儿子送回老家,继续请父亲训练。
丢下这句话,胜男的身影已经蹿出了大门。
“去买糖人!”
“是,老太太!”
老太太虽然不在现场,但是在里间也听到了老头子的话,为了李家的家业,真是难为ฦ这个小丫ฑ头了。她坐在收拾好的炕上,把五丫ฑ揽进怀里,用手轻轻的摸索着她的小发髻,“丫头,你放心,老爷和我不会亏待了你,你在这里就踏实的住着。小巧,你以后就在外间值夜,给我好好照顾胜姐儿,明白吗?”
没办法,从小她就在自家大哥的“照ั顾ุ”下长大,几乎是言听计从。于是,她咽了咽吐沫,尽量使自己的声音温和无害,“呵呵,你别激动,有什么话好商量,不要伤害小孩,他是无辜的!”
“这……”呜呜,李宝妮欲哭无泪,她招谁惹谁了呀,第一天上班就碰到劫持事件。没错,她是警察,可也只是个户籍科的小民警呀,连配枪的资格都没有,空穿着一身警服倒是蛮帅的,但她绝对不是做谈判专家的料é呀。
“你们是梅水镇的捕快?”
胖老头,哦不,胖知县随意的扫视了他们一眼,然后凉凉的问道。
“是,小的候刚小的李胜男ç,参加县尊老爷!”
说着两个人把自己的腰牌和公文拿出来,递给胖知县身边的捕头。
“没错,大人,是梅水镇的捕快!”
捕头验了他们的腰牌,又看了看带着手链脚铐的犯人,拱手回禀胖知县。
胖知县又问了问他们昨天夜里都干了些什么เ,可否遇见或者看到什么陌生人,又是否听到เ什么动静。ศ
候刚ธ和胜男忙拱手把昨天夜里的事情说了一遍,幸好昨夜胜男叫了几个酒菜,他们三个ฐ可以互相作证。
询问了半天,胖知县见找不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便挥手让他们退下,自己则ท准备回县衙向府衙禀报,唉,还有一年就到เ任了,怎么就在自己้的辖区发生刺杀命官的重案呢,胖知县无比郁๗卒。
候刚ธ见事情已经处理的差ๆ不多,忙叫上胜男带着马六,出了驿馆。中午,他们乘๖马车到เ达东阿县,吃过午饭后,继续赶路,傍晚终于来到聊城。三个ฐ人还是直奔驿馆,在驿馆借宿一宿后,第二天一早ຉ赶到เ会通运河聊城站。
候刚不放心李胜男,便自己拉着马六去渡口找客船,而胜男也正乐得有机会把女道士放出来。
“高人,”女道士听说高人要用障眼法把自己้送到会通运河渡口,心里非常高兴,她按照要求闭上眼,片刻๑之ใ后,睁开眼,果然,已经不是在高人的隐居之ใ所,眼前正是一片繁荣的大运河,她心中ณ的感激之ใ情简直就像眼前的河水,滔滔不绝,“大恩不言谢,贫道行走江湖,身无长物,这几块番๘薯和一袋黄米种子,还算是个稀罕物,贫道就送给高人做个ฐ纪念吧!”
说着,她从包袱里取出一个土黄|色的布袋子,打开布袋摸出三四个ฐ橘红皮的地瓜和一小袋玉米粒,恭敬的把东西递给胜男。ศ
这是……胜男看着眼熟,心里一喜,忙接过道士口中的番薯,这、这不就是地瓜吗?她听魏良说,地瓜是万历年间才流入中国的呀,怎么เ现在就有了?!ศ
“这是贫道在胶东沿海游历的时候,当地的教民所赠,说是一些红头发绿眼睛的番僧送的,”女道士见胜男一脸惊喜的样子,颇็有几分自得,看来高人也有不知道的东西呀。ศ
但是当胜男的注意力放到某一个洗得干干净净的地瓜上时,赫然几个人类的牙印让她自得的脸上出现一抹红晕,“呃,番๘僧说这个可以吃的。呵呵……”ศ
第二十七章夜审马老六
唉,江湖果然不是好混的。侠女也要吃饭呀。胜男同情的看了看那一排牙印和女道士羞红的脸,忙从荷包里摸出两锭银子递给她,“道姑,我很钦佩你的侠义,这些你收下权作路上的盘缠吧。”
“这……”女道士有点心动,她身上只有十几枚铜钱,呃,吃饭和住宿是不要钱的,可江湖险恶,不知道路上有什么变故,如果身上有银子傍身,也能在危急时刻๑救急。可人家救了自己的命,自己้尚未答谢,又怎么好意思收人家的钱?!
“道姑,你就拿着吧,”胜男直接把银子塞进她手里,然后拱手道:“道姑是做大事的人,不必拘泥小节,日后我有需要道姑帮忙的时候,也请道姑不要推辞哦!”ศ
“帮忙?!好呀,好呀。”女道士见胜男ç帮自己้找好了借口,忙从怀里掏出一块小巧的木牌递给胜男:“这是贫道的令牌,以后高人如果遇到难事,便将此令牌送到เ长清县的五峰山,自然有人帮你!”ศ
“好,那我就谢谢道姑了!”
胜男接过木牌,小心的放进葫芦里。
“高人折煞贫道了,”女道士把银子收好,然后单掌竖在前胸ถ,“救命之恩,清风铭记在心,他日定当涌泉以报。告辞!”ศ
说着,女道士调转身形,飘然远去。
“呃,再会!”
胜男把几个地瓜和玉米粒都放好,看着女道士远去的背影有点失落,唉,江湖险恶,还是当捕快吧。ศ
“小五,赶紧的,船快开了!”
渡口边,侯刚已经找好了客船,见胜男下来,忙伸手招呼道。
“好,来了!”
胜男听到喊声,连忙跑到岸边。她一直以为古代的河船都像电视里演的那种乌篷船,个ฐ头小小的。一个ฐ艄公划船,船上放着一张小几,然后只能容纳四五个客商。
她跟着侯刚上了船,才发现自己的想得差了很远。这条河船的体积有点像前世的加长公共汽车,仅中仓就可以容纳十几个客商。他们进来的时候,船舱里已经坐了十来个客商,靠窗的是一个中ณ年读书人并一个ฐ书童,他后面是一对年轻的夫妻,妻子手里还抱着一个七八个月大小的婴儿;小夫妻后面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男子,精瘦精瘦的一脸精明,再配上一身光鲜ຒ的衣物像个小商人;还有几个穿着灰布衣服的农夫,大家三三两ä两的正在聊天。ศ
胜男打量的空儿,侯刚ธ已๐经找好了座位,这时,船家也开始收船费。
“官爷,去哪里呀?”ศ
“临清!”ศ
“哦,每位三十文,一共是九十文!”
“啥?你看清爷的身份,还敢问我要钱?!”
侯刚抖了抖腰间的腰刀,然后把眼一瞪,脸一沉。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这”
船家见状也有点害怕,唉,这些官差,别的本事没有,就会欺压贫苦百姓。胜男见状,有些不忍,但也没有多嘴,只是默默的看了一眼侯刚。
靠窗的书生见状,眉头紧皱,握着纸扇的手绷的紧紧的,似乎ๆ在压抑什么。ศ
“切,给,给!”ศ
侯刚ธ从怀里掏出三十个ฐ铜钱,丢在船家的手上,“给爷来壶热茶!”
“……好!”
船家无奈的接过三十文钱,接着去收其他人的船费。
胜男ç感觉船舱里的人似乎都在看他们,她有些如坐针毡。ศ
“小五,觉得大哥有点仗势欺人?”
侯刚不看胜男ç的脸,也知道她在想什么เ,自己从怀里掏出一包牛肉干递给胜男ç,苦笑道:“咱们出门,县衙只给每人二钱银子的伙食补贴,可这一路需要花钱的地方แ多了去,要是靠这点伙食银子,估计咱们要一路乞讨才能ม到辽东呢!”
“呵呵,小五什么都不懂ฦ,一切都听侯大哥的!”ศ
胜男ç接过纸包,从里面拿了几块肉干后又把纸包还回去,心说话你咋不提马六给的十两银子呢!?
“恩。行,你愿意听,我就愿意教!”
侯刚心情不错,嚼着肉干,嘴里还哼着什么。
会通运河也称鲁运河,北起临ภ清南至台儿庄,元代时为了运粮而开凿的。明朝初ม期,运河河道堵塞,曾一度被废弃,永乐่年间才又重新า疏通,用以漕运。此时不是夏粮收割的时候,所以运河上来往的船只并不多。
船开了,船上的旅客们,路途寂寞,便开始相互攀谈起来。小夫妻怀里的婴儿受不得吵闹,开始哇哇哭起来。妻子忙哄着,孩子却怎么也哄不住,她算了算时辰,估计孩子是饿了,她看了看四周,没有人关注便侧着身子,让丈夫挡住仓里人的视线,自己้拉开衣襟给孩子喂奶。ศ
胜男ç也百无聊赖。四处乱看着。一路上她一直想找机会单独问问马六,可侯刚就像贴在马六身上的狗皮膏药,寸步不离。再加上她又担心葫芦里的女道士,也没有完全把心思放在马六身上。如今,女道士已经走了,他们的路程也近半,船到เ了临ภ清后便转乘去天津的船,这样再有三四天就可以到北京,到了京城,出了山海关,到了辽东卫。他们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
恩,还有三个晚上可以利用。胜男算了算,今天晚上估计可以到临ภ清,到了临清,她要找机会好好和马六谈谈,否则,她这一趟公差不就白来了吗?!
晚上,临ภ清的驿馆。胜男还是自己出钱让驿馆的官差帮忙准备了一些酒菜,只不过她在酒里放了些蒙汗|药。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她仔细观察过,侯刚别的嗜好没有,但是特别ี喜欢喝酒,她每次给准备的酒,侯刚一个ฐ人就能包圆儿。在船上她就想过了,她如果想和马六单独谈,必须把侯刚调开,可是上茅厕的时间太短,只能ม让他昏睡。
“呵呵,幸好翻过清风道姑的包袱,否则ท这样的‘料’,还真不好找!”
胜男ç阴笑着把从女道士行李顺手摸来的一瓶蒙汗|药加进酒壶里,盖上盖儿轻轻的晃了晃。
半个ฐ时辰后,把一壶酒干掉的侯刚不负胜男所望的呼呼大睡,胜男ç在窗外看了看,然后开始自己้的计划。ศ
“马六,这两天过得怎么样呀?”
胜男来到เ他们的房间,把睡得一塌糊涂的侯刚拉到一边,自己้坐在马六对面,冷冷的笑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