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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珠从他的话中听出一种一往无前的决心。
这么多年来,她还是第一次听见儿子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不由地面上一怔,过了好一阵才想起自己的目的,不无忧虑地道:“云儿,这样啊,妈并不反对你上学,但是,妈也要提前告诉你,你的身体条件并不适合上学,到了学校很可能受不了,会拖坏身体,你自己要考虑清楚。”
墨云没有马上回答她,思考了一番才道:“妈,我已经考虑清楚了,我要去上学,成为一名神武者。”这几句话的语调比先前平稳许多,却让翠珠更加清晰地听出到他内心的决绝。
“你真是不知死活啊,都这样了还想着成为神武者。”翠珠一面为儿子的勇气所打动,一面又为他的选择忧心忡忡,连说话都有些发抖。
墨云瞪着一双大眼睛望着翠珠,有些失望地道:“怎么,妈妈,你不想送我去上学吗?”
翠珠本来还在心里搜刮着词语,想用合适的道理阻止他,可当她听到儿子说出这句话时,心里的那堵墙一下就崩塌了。
作为一名母亲,何尝不想让自己的孩子有一个ฐ光明的前途,又何尝想做孩子奔向光明的拦路虎,再说,如果因为她的保护与软弱,断送了孩子的前程,那ว她将来必定是孩子的罪人。
她害怕失去儿子,也害怕做这样的罪人。
“妈当然是想送你去上学,只不过担心你的身体吃不消。你跟妈再说一次,你真的想冒着生命的危险去上学吗?”
“我知道保护自己的,妈妈,还是让我去上学吧。”墨云毫不含糊地道。
翠珠见话已说到เ这个份上,如果再劝下去,就显得过于婆婆妈妈了,只得无奈地道:“好吧,我们明天去给你报名。你好好的睡一觉,养足精神。”
墨云目送妈妈有些臃肿的背影消失在楼ä梯口后,满怀期待地进入了梦乡。
次日早ຉ晨,街头刮着萧瑟的秋风,地上的黄叶都被风儿推着跑,打着旋๙儿。
但是,街上的气氛却显得比较热烈。
许多跟墨云年纪相仿的孩子,在家长的带领下,蹦蹦跳跳地向龙桥镇神武学校的报名点走去。
报名点位于上街街口广场,地势比墨云家所在的街道高出一大截,中间连着一条百十来米的石阶。石阶一下,让他现在发录取通知书。”
……
广场边上的响动越来越大,两ä名老师不得不停下手中的笔,抬起头来察看出了什么状况。
两人一下子就看出广场两边的人已๐经等得很不耐烦了,又见自己้面前的队伍只剩下十来个人,便各自转头望向对方。
“崔老师,差不多了,发通知书吧。”丁无双率先开口道,她的声音像黄莺一般宛转动人。
崔龙彬看看自己的腕表,又看看自己桌前稀稀拉拉的几个ฐ人,表情严肃地道:“好,发。”
他说话很简短,声音有些尖利,像刀片划过钢板,嘎嘎的余音绕耳。
两名学生一直在拼命地写字,听到เ崔龙彬的话,不约而同叭一声将笔搁在桌面上,站起身来,抹抹额角的汗珠,甩甩僵硬的手腕,将桌上已经填好的一大摞录取通知书整理了一下,用手指在旁边划拉一下,然后将食指点在页眉上不停地向外拨动。
两人头也不抬,手指越来越快,渐如幻影一般。
广场上立刻白光穿梭,纸鹤纷飞,如同飘起漫天雪花。
广场两边的抱怨声立刻变成了此起彼伏的惊呼。
也就眨了几下眼睛,那一尺多高的一摞录取通知书便已经发完。
两名学生噗噗地吹了吹指尖,仿佛那里刚ธ刚ธ被火烧了一般,又面无表情地坐下去填写剩下的录取通知书。
两人低头挥动手指时,根本不看对方,但两ä人的动作始终整齐划一,从侧面看去,简直就像一个人一样,显得十分训练有素。那模样酷得让人鼻血狂喷,可他们两ä人却似恍然不知,只顾埋头在纸堆中ณ奋笔疾书。
“这是学校招生办特意安排的戏码么?”
“是为了吸引家长砸锅卖铁也要送孩子上学么?”
“如果是这样,他们的目的已๐经达到了。”
“他妈的,这一招也太狠了。”
……
如果是为ฦ了吸引孩子入学,校方的目的显然已๐经百分之ใ一万地达到了,因为,就在那一刻,所有的孩子都被那ว神奇的一幕惊呆了。
他们用睁大到最大限度的瞳孔和似乎再也无法合拢的小嘴,毫不掩饰地表达了自己的求学激情。
家长们惊讶不已,又激动无比,觉得自己้的孩子如果能到学校学到เ这样牛逼的本领,自己就是在这里等到石化也值了。
当数百张泛着白色光晕的录取通知书,准确无误地飞临到各位家长面前时,家长们还像在梦游一样,没有回过神来。
两名学生用两ä根手指就已经幻化出满天飞雪,他们的老师自然更加深不可测,他们的学校自然更加藏龙卧虎。
此时,所有人的心里只余下一个想法,那就是这样的学校无论如何也要上,削尖脑袋也要往里钻。
最终,大多数家长都拿到เ了盼望已๐久的录取通知书,欢天喜地离开广场而去,却也有二三十名家长感到无比的愤怒,因为他们看见自己้的录取通知书上画ฑ着一个大大的叉叉。
“这他妈是怎么回事?”
“也太欺负人了吧,老子全家人在这里从早ຉ到เ晚排了一整天的队,结果给我发了一个ฐ大大的叉叉。”
“走,找他娘的老师理论去。”
二三十名家长领着自家的孩子,气势汹汹地走到两ä名老师的桌前,将剩下的等候报名的队伍冲得七零八落。
有一些拿了通知书准备回家的家长,这时重又聚拢过来看热闹。
那两名老师和两ä名学生一下子被围成了一座孤岛。
人群外,一位身材魁梧得像相扑手的男子推开众人,挤到桌前,怒气冲冲地指着崔龙彬的鼻子道:“我要你给我一个ฐ说法。”说着,叭一声将手中ณ的大叉叉拍到崔龙彬面前。
“这是什么เ意思?”
崔龙彬脸上一怔,立刻๑觉得自己้的尊严遭到冒犯,面色倏地变得铁青,但他出于职责所在,尽量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认真地将那张大叉叉通知书看了看,问道:“你的孩子叫野田是不是?”
“是的。”那名男子双手叉腰,挑衅地望着崔龙彬。
“他还不到年纪。”崔龙彬努力使自己的气息保持平稳。
咚咚咚。
那名男子用拳头敲击着桌面上的大叉叉,愤然道:“他妈的,就差几天,难道要让人等一年吗?”说话间,唾沫星子直溅到崔龙彬脸上。
崔龙彬抹了一把脸,忽地立起身来,声音陡然提高:“好生说话,不要骂人。”
那名男子下巴一挑,“老子就骂了,你又敢把老子怎么เ样?”说着,向地上呸地吐了一口唾沫。“你不就是个ฐ神武者吗,有什么เ了不起,老子不怕你。”说着伸出左ุ手来捉崔龙彬的喉咙。
他的身材很高大,足足比崔龙彬高出两个头,他伸向崔龙彬的那ว只手掌看上去比崔龙彬的脖子大出两ä倍。
崔龙彬抬手挡着他手臂,愤然道:“我再提醒你一下,不要跟我动粗。”
那ว名男子竖起一根手指戳着他的鼻子,举ะ起另一只手攥成一颗钵盂般大小的拳头高高地举在空中ณ,吼道:“你今天要是不收下我儿子,老子跟你没完。”
崔龙彬被他指着鼻子辱骂,觉得受了奇耻大辱,再也忍耐不住胸中ณ怒火,大吼一声,头顶立刻๑现出一只背生十翅的巨象。那巨象与它身后的瓦房一般高大,鼻子扬起,竟比旗杆还长,鼻子下方的巨口如水印的刀齿,咔哧哧地咬合着,教人毛骨悚然。
原本围在四周看热闹的人见此情景,纷纷面露惊恐,退向远处。
那名相扑手一般的男子虽然身材高大,膀粗腰圆,也不由地惊退数步。只是他此时已然怒火填胸,一心要与崔龙彬拼个ฐ你死我活,顾不上内心的恐惧,转眼又扑上前,揪住崔龙彬的领ๆ口,挥拳打去。
崔龙彬的身高与那男子相差甚远,却毫无惧色,左手闪电般一挥,格开那男子的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