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沉重的危机感左右了罗西,她的眉头紧皱起来。阿源爱怜地捋捋她的短,跟她说不必着急,现在才不过高一刚开始,有差不多三年时间可以努力。以罗西的聪颖和勤奋,相信1991年秋季,协和医大会有个叫罗西的女学生,而1999年的秋季,在某著名医院,会有一个年轻的罗大夫……
阿源跟妈妈说的是同一个意思,但阿源的语调和语言都比妈妈要柔和而让人易于接受。他说话时很注意罗西的自尊心,批评的口吻温和,措辞也慎重而小心。
回到教室,大家都在议论这事,孙大圣也来了兴致,对那ว天在电脑แ房的人叫起来一一“拷问”,结果没人承认。大圣说:“奇了怪了,看来这奖我们得送回去。”
罗西便像瞅嫌疑犯一样瞅住狼。
三人交换了一下眼色,心照ั不宣地走到他们班另一处摊位。那是几个走读生联合起来卖龙虾片,生意清淡。于是为ฦ表支持,他们各买了一袋,边走边吃。
三人本想给自己้班级捧捧场,吃上一碗银耳羹,不料é人如潮涌ไ,规规矩矩排队,肯定要等老半天。当然不等也行,雪瑛那儿开不成后门,还可到金彤那儿去开。但那银耳也不是什么เ稀罕物,值得兴师动众坏了名节开后门么?
孔自觉的笑容善意而亲切,这令罗西意外。两ä人坐下来谈这篇小传,孔自觉给小传取了个ฐ《热月凝血》的名,罗西认为这有点像纯粹的凶杀案,不满意,孔自觉也就不再坚持。接下来孔自觉又问罗西有没有读过张恨水的作品?罗西说她不知道这个ฐ名字。孔自觉便顿脚说你怎么เ连师祖也不知道呢?你的风格和他很相似。罗西说她读过的书屈指可数:《苦儿流浪记》、《基度山伯爵》、《茶花女》、《红与黑》……孔自觉说怪道你选罗伯斯庇尔呢,从小就受法国文学影响。罗西马上说她也看过《静静的顿河》、《红楼ä梦》、《三国演义》……
过了几天,孔自觉来找罗西,他笑咪咪地甚至带了一种敬佩的口吻说:“对不起,我是出于好奇才没收了你的大作。我奇怪什么东西的吸引力能强过我上的语文课。惭愧啊惭愧!”
“不会吧?佳宁、狼、天鸿、金之ใ刚他们都挺和善的。”罗西不同意。
“我们做好朋友,行吗?我们都是从外地来的,上海人看不起我们。”忆青握住罗西的手,罗西纯真的眼神令她早熟而世故的心感到一丝温暖。
“我爸爸说,西方青年十六岁就离开父母独立生活了。我已经十四岁,不小了,该锻炼起来了!”
天鸿在军训报到那日,在路上看到单独推着行李车哼着歌儿的罗西就留下了深刻๑印象。这么เ个小女孩儿,竟然是一个人来报到的!
“我都读高一了,傅老师。”
“我是教物理的,名叫傅明。你读初ม几?”
“那更没啥了不起的。英文嘛,多读多背多下功夫,没有人学不好!”姗姗轻巧地说道。突然间她坐起来,凑到罗西耳边,小声说:“你觉得你们班的墙头草怎么เ样?”
“可是她的英文也极好……”
“她的盛气凌人是有资本的。”罗西暗暗想道,她看了一眼同桌的佳宁,现她听得正入神。
罗西打量着洋花花,那个中等偏高个ฐ儿的女孩,很胖,有过“柏油桶”之称,头像乱草一般长在头上,随风摇曳,眉稀眼小,鼻塌嘴阔。但是,这个相貌难看的女孩解释这有着“窈窕淑女”之词的诗歌时,显得那样神采飞扬,滔滔不绝。
佳宁皱着眉头说:“还没下课呢,罗西,把东西收起来吧!那么เ多人看着你呢,要是有人打你一个小报告,你又得穿小鞋了!”
“谁敢!”罗西虽然这么说,但未免有点心虚,所谓“明枪好躲,暗箭难防”。所以她收拾起东西,开始做起作业来。做着做着,她想起阿源,这么好吃的东西,怎么能ม没有他的份呢?于是她回过头去,冲着墙头草小声说:
“好事做到底,再陪我去趟海运学院。”
墙头草本不敢再去,吃不住罗西的请求,便答应上夜自习时去。他想反正晚上黑古隆冬的,碰不上谁。
上夜自习时,值班的老师刚ธ点完名,罗西和墙头草便一前一后悄悄出了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