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是没傻，就是有点儿后悔，你说我喝那么เ多酒干什么呢？唉”
“傻了吧？哈哈，”小杰递给我一根点着了的烟，“酒桌上的那些精神呢？”
“政府可没那么เ说，”我爹很较真，“政府提倡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不假，可政府没让你们一个个ฐ的都喝成傻子，”我爹好象真的老了，再也没有了年轻时候的干脆，他接着这个话题不停地唠叨，“小哥儿几个给我听着艾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是什么意思？就是让这部分人带动全国人民共同致富，最终达到小康水平→家的政策你们要吃透艾千万不能ม过多地雇工ื，国务院不是有个文件吗？限制雇佣工人，过了杠就是资本家，那就不好办了，会出现剥ຓ削和压迫的现象……”
小杰没皮没脸地笑：“大叔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政府都号召让一部分人先喝‘膘’了呢”
“你不认识他，诸葛亮的大将，”建云喃喃自语，“魏蜀吴三国交战的时候……”
“魏延是谁？”我知道火候差不多了，装憨道，“也是咱们的伙计？”
胡四说：“早撤了，老鹞子他们是从一中队跑的，不撤他撤谁？”
董启祥乜了胡四一眼：“这事儿你得问胡四”
“交了，是要死要活的那ว种，”杨远坏笑一声，“他差点儿把我给杀了，呵呵”
“那么你跟他交朋友了吗？”
杨远磨磨蹭蹭地穿好衣服，把手伸向我：“扶我一把，我走不动了”
刚ธ吃了早饭，管理员就打开了铁门：“杨远，提审”
大澜把手举得像一个吊在树枝上的猩猩，说话都带了哭腔：“你别过来了，我跟你去队部”
我继续“点憨”：“你不用解释，打人是政府不允许的，快跟我去队部”
胡四用门板将他挤了出去，坐在我的对面问我：“带没带判决书？”
青面兽不走，摸着下巴在念叨：“谁这是？真他妈面熟……见过面……”
“哥们儿，听说过我吗？”吃饭的时候，董启祥大大咧咧地问我
这间屋子像一间普通的教室，不同的是，教室后面有一排大铺，铺上整齐地码放着一些豆腐块一样的被子…启祥让我们列ต成一排在黑板前站好了，拍了两下巴掌说：“同犯们，我们中队又来新人了，大家鼓掌！”稀稀拉拉的掌声响起来的时候，我在心里直想笑，这也欢迎翱还新人呢，整得跟参军似的
我瞟他一眼，在心里一掂量：这家伙好体格，玩真的我不一定是他的个儿，心里就盘算好了应该怎么เ应付他
管子站起来，把一只手掰得咔咔响：“怎么？跟我拿‘怕头’是吧？来吧，哥哥跟你过上两ä招”
隔壁一个女里女气的声音传了过来：“远哥，是你吗？我是阎坤啊”
武警矜起鼻子，用单面鼻孔哼了一声，悻悻地走了
我知道他们是来找谁的，我没跑，就这么心情坦然地跟他们上了车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我正跟牛玉文在宿舍楼下踢球，警车就来了，直接开到了操场
“大哥你说，我听着……也许我能ม跟你学到不少东西呢”一番话听得我有点儿难受，这话说得很是动情
“我有个当作家的朋友，他曾经根据我的外号，对蝴蝶发了一通议论，”杨远清了清嗓子，“听着艾我给你朗诵朗诵蝴蝶——美丽而温顺，喜欢阳光】当烈日临空，在崎岖的山路上，在清凉的小溪边，你会看到เ它翩翩起舞的影子↑惧怕寒冷，早春或深秋的清晨，它会张开翅膀，面向太阳取暖蝴蝶喜欢吸食花蜜，在寻觅不到花蜜的时候，它也可能吸食烂果或蛀树渗出的汁液，以维持生命峰峦之颠，是它的聚汇场所；山隘孔道，是它飞翔的必经之路有一种蝴蝶，在受到惊扰时，能迅速张开翅膀，酷似攻击前的眼镜蛇，恐吓敌人，籍以自卫少顷，便腾空上飞，直上云霄，逃之ใ夭夭〓哈，怎么样？跟一首诗差不多吧？那可是个高人不提他了……跟你说实话吧兄弟，我一直在拖着这条命呢娘的，我全‘吐鲁’干净了，立马上路我死了，有些人满意了，可我呢？我还没活痛快呢呵，跟你说这些你也不懂ฦ，慢慢跟我呆着吧，呆长了你就知道我为ฦ什么เ要这么‘黏糊’（拖拉）了唉，我这心里憋屈得慌啊……兄弟，我是个苦孩子出身既然你喜欢听，我就跟你好好聊聊聊完了我也就快要死了，我死了以后你能经常跟你的朋友们念叨念叨我，我也就知足了要知道，我从年初ม就进来了，到现在还没真正跟人说过这些事儿呢”
不管他是不是在吹牛，我觉得我应该往西区发展发展了，我说：“把他叫进来”
小杰直接拉开了门：“老七，进来说话”
老七正在吹着，冷不丁回了一句：“你他妈是谁？胆敢这么招呼你大爷？”
小杰忽地站了起来，一脚๐踹开了门：“滚进来！”
“咦？没发现，海天路这一带还有这么猛的人？”老七晃着过来了，“哪位好汉这是？”
“叫爷爷，”小杰一把将他拉了进来，随手关了门，“好好我是不是你爷爷？”
“呦，杰哥，怎么是你呀……”老七的红脸一下子变黄了，“啥时候出来的？”
“先叫爷爷我就告诉你”小杰一把将他新郎官一样的发型扑拉散了
老七杰又看看我，那神情像个见了猫的老鼠：“杰哥，我又怎么得罪你了？”
小杰把脸拉得比一根黄瓜还长：“刚才你在外面说什么了？西区你是第一名？”
老七想坐又没敢坐，直楞楞地杵在那里：“杰哥你不知道，兄弟在那边多少有点儿名声”
“你有他的名声大吗？”小杰冲我偏了一下脑袋，“叫远哥”
“远哥？”老七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像电焊，“你是蝴蝶大哥？”
“不像吗？”我觉得他很有意思，冲他淡然一笑
“远哥，”老七突然一抱拳，“久闻大名，如雷贯耳，今日相见，三生有幸……”
“我操，你他妈水浒看多了吧？”小杰忍不住笑了，“别瞎‘舔’了，坐下说话”
门猛地被推开了，四五个ฐ小混混手里掐着酒瓶子站在门口：“七哥，怎么回事儿？”
老七的脸蓦然黄成了一个屎橛子：“全给我滚蛋！”
给老七添了一杯酒，小杰问他，现在西区批沸场谁在那ว里说话“硬戗”？老七说，散沙一盘，没一个能支起“棍儿”来的，整天为了进货卖货“打叽叽”（吵架），年前黄胡子想去那里控制一下，不管用，被几个ฐ贩子联合起来没几下砸跑了，贩子们谁也不买谁的帐，一言不和满市场追着骂，敢动手的没有几个，都吹着牛逼呢——再“慌慌”我找蝴蝶来收拾你们
“哈哈，我还那ว么เ厉害？”让他捧得有点儿发晕，我不让他说了
“真的，贩海ร货的那帮杂碎，谁不知道你远哥的生猛？远哥，开发西区吧……”
“去你妈的，你算什么玩意儿？给我们起安排工ื作来了？”小杰蹬了他一脚
“开发个屁，你走吧，有事儿我会找你的”说是这么说，我心里还是有了自己的打算
“随时听候远哥的调遣，”老七站着没动，“远哥，我跟小广在看守所一起呆了几天”
“是吗？坐下说，”我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小广在里面提到过我吗？”
老七坐下偷眼看了看小杰，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提到เ过，小广就是那么种人，看上去像个很有脑แ子的，其实就是一个炮筒子，一点就上，不计后果……他说你派人敲诈他，让他把那ว个人给‘干’废了，还笑话你，办这么เ大的事儿派了个‘膘子’去真想敲诈他，应该你亲自出马我当时还劝他，我说，远哥不是那样的人，听说他从来不干那些藏着掖着的事儿呢小广就冷笑，他说，你了解他还是我了解他？蝴蝶这个人黑着呢，他什么เ事情干不出来？等我出去了，我还要找他算帐”
“呵呵，这个冤家算是结上了……”我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还有呢？”
“再没有了，反正他是惦记上你了，整天在里面磨牙，杨远，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老七，你没觉得你的话挺多吗？”小杰打断了他
“杰哥，你不了解我，既然我想跟着远哥干，对远哥不利的事儿我有责任汇报”
我笑了笑，对小杰说：“别管他，让他说老七，你见没见过被小广开枪打了的那个ฐ人？”
老七从口袋里摸出一把颇为精致的小梳子，一下一下地输理着油光水滑的头发，很矜持地说：“不是我老七在你们面前吹牛，知道我还有个ฐ什么外号吗？耕摩七，就是著名侦探的意思这个ฐ外号在我上学的时候就有了，那ว时候我扒女厕所，嘿嘿，什么样的光景能逃过我的眼睛？你就说我们班上那个ฐ叫张芳的吧，啧啧，那*โ*白的……咳，说远了说远了小广打的那个ฐ人叫金成哲，是个朝鲜族人，小广发走了他就来了，那ว一枪挨得不轻，去的时候还佝偻着身子我趁放茅的时候问他，我说你好厉害艾给胜哥扛活？远说，拿人家的工ื钱就应该给人家卖命，远哥是不会不管他的，肯定能帮他把劳改‘打’得舒舒服服的我再问他别ี的，他就不说了，光说你是条汉子，出来以后还要跟着你玩儿远哥，金成哲这个人牙口挺好的……”
“我操，全他妈乱ກ了，”小杰使劲摇了一下头，“他是谁的人呢？这么厉害”
“他不是远哥的人？”老七好象被酒呛着了，咳嗽连连，“乱艾乱啊”
“老七，你把传呼号码给我，以后我再找你，可能的话你来我这里上班”
“好啊好艾”老七很激动，一把攥住了我的手，“远哥，我很有能力的，情好吧你就”
“先这样吧，我跟小广的事儿别乱叨叨”我挥了挥手
老七招呼服务员进来，要了纸和笔给我留了传呼号，颠颠地走了
小杰瞅着房门嘿嘿地笑：“这小子好玩儿，还他妈耕摩七呢，顶ะ多算个小特务”
我问小杰是怎么เ认识老七的，小杰说：“谁不认识咱们七哥呀，港上名流艾掏‘皮子’的出身，刚ธ才想‘毛楞’的那几个人全是掏‘皮子’的，据说都听他的我认识他有些年头了，当年我跟吴胖子火拼的时候，他不知道怎么打听着来了，说吴胖子把他表妹给上了，非要跟着我，给他表妹报仇不可那时候我正缺人手，就让他去了，开仗那天还给他安排了好几个人听他指挥结果，他带着这帮人不知道去了哪里，我们都快要打完了他才去，光在圈外咋呼，硬是不动手↓了几天，我们喝酒的时候他去了，这小子借着酒劲埋怨我，你不会打群架，应该像解放军进攻国民党那ว样，各个击破，不应该呼啦一下子全上去，那样就暴露了自己้的实力，我没让他说完，直接拖出去扒了他的衣服，让天顺带着几个伙计，赶猪那ว样满大街赶他，一直把他赶回了家，哈哈，到เ了家，他连小*โ*โ都找不着了，冻回肚子里去了以后他就一直躲着我，直到我进去了”
“哈哈，这德行怎么跟那五差ๆ不多？”我笑了，“行，我需要这样的人”
“那ว就让他跟着那五卖鱼，这俩家伙凑到เ一起，以后咱们就有的光景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