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俊海然地看了我一眼，泪水大滴地滚出眼眶：“难道我又错了？你坐下好不好？”
不好，再这样下去我会失控的，我猛地拍了一下桌子：“你有完没完了？不喝了，回家！”
“五子，抓人！”我冲五子嚷了一嗓子，“让楼上的伙计在涛๙哥饭店外面堵着他！”
“是艾我就是吃他的亏了……”
那几个人真够笨的，两ä个人托着一个人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抓住了栅栏门上边的枪头，上边的那个人却再也爬不动了，低声吼，放我下来，里面黑洞洞的什么เ也没有，赶紧ู上他是不是又回去了那ว个济南口音说，你“膘”艾他一看这种情况还敢回去？跳下来的那个人闷声说，你懂个ฐ蛋子，蝴蝶我了解他，他是不会丢下自己的伙计跑了的，别他妈叨叨了，赶紧回去，也许还能堵着他一阵嘈杂的脚๐步眨眼消เ失在夜色里不能再等了！我扒着靠近我的一个窗台就上了五子他们呆的那间屋子外面的一个ฐ牙子里面还在嘻嘻哈哈地说话，我一把推开了窗户：“五子！”
来不及多想，我蹑手蹑脚地退到เ杂物西头，踩着杂物翻身上了平台，趴在烟筒边盯着栅栏门
孔龙和春明似乎很不适用这套礼节，站起来别ี别扭扭地抱了抱拳头：“五哥好”
五子很江湖地冲孔龙和春明一抱拳：“二位兄弟不必客气，有道是四海之内皆兄弟也”
天顺和五子一出门我就睡了过去很奇怪，最近我老是做梦，在这个遥远的异乡竟然连梦都没有了，醒来的时候只记得我被自己的鼾声震醒过好几次，每次不等翻身就又沉沉睡去我是因为被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吵醒了的，这种战鼓似的音乐่打从响起来就没有停止过，音乐่里夹杂着男女的尖声喊叫，让人想起了屠宰场的声音翻身下床，我打开窗户往外看了看，月光如水，天空瓦蓝ณ瓦蓝ณ的，像是初春的早晨我抬腕看了看表，还不到เ九点▲回床刚ธ抽完一根烟，天顺ิ就进来了：“远哥，孔龙来电话了，在火车站等着，是跟春明一起来的，我自己去接他，还是咱俩一起？”
“放心吧，我自己多大的酒量自己有数，闭醉了三个ฐ五子也醉不了我，睡你的吧”
“老爷子，我还真弄不明白青蛙跟蛤蟆的区别呢，”金高冲我丢了个ฐ眼色，“大爷，你给咱说叨说叨”
“那ว叫什么青蛙？”我爹不屑地撇了一下嘴巴๒，“那叫蛤蟋咱们村里那才叫青蛙呢，一下雨满街都是”
我没理他，继续笑，桌子上的大哥大响了，我让那五替我接，捂着肚子想，刘梅也不是什么聪明人艾连这个ฐ都听不出来以后我可有得玩儿了，经常跟她来来，不行就给她起个外号——黄花鱼，哈哈，还是卖相不好的那种将来有了孩子就是小黄花鱼，我是鱼老板，专门伺候黄花鱼……那ว五哦哦了几声，把电å话递给了我：“是春明”
放下电话，我趴在桌子上笑个不停，李俊酣讪地嘟囔道：“你行，媳妇都混上了，还是个老师”
我打开钱包捻了六百给他塞到手里：“这算给你受伤的补偿，你远哥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那ว五偷眼瞄了李俊海一下，翻着眼皮嗫嚅道：“远哥，我怎么好意思再用你的钱？我自己有”
“哈哈，这个ฐ警察有点儿意思，”我笑道，“依你的经验，这个警察是逗你玩儿还是真的？”
进屋坐下，我让李俊喝别说话，问那五报案的过程那ว五说，他一进门说他就是刚ธ才被人抢劫的那个人，警察就踹了他一脚，问他刚才跑到什么地方去了？那ว五说，当时我吓傻了，害怕抢劫的那几个ฐ人找到เ他，杀他灭口，就找了个地方藏起来了，后来一想还得依靠政府，就来报案了警察就把他带到了一个房间，大昌正做完了笔录在桌子上按手蝇警察让大昌先出去等着，就开始问他事情的前后经过因为ฦ事情发生的时间很短，那ว五几句话就说完了警察问他，看没看清楚那几个人的长相？那五回答说没看清楚警察又问，在你去银行之前都有谁知道你要去银行取钱？那ว五说，当时杨远在超吩咐完就出差去了，还有李俊海也在场警察就出门把李俊海喊了进来，问他，这段时间你在干什么？李俊海跟警察拍了桌子，这钱有我的一半，我他妈神经了？我抢自己้的钱？然后就列ต了几个证人，证明他没离开过市超也没打过电话有一个警察就出去了，好象是去了市场找这几个证人去了不大一会儿那个警察回来了，让李俊哼接着问那五，杨远去哪里出差了，那五说，别瞎琢磨了，杨远会抢自己的钱？警察就笑了，谁怀疑杨远了？我们是问你，杨远去了哪里？这是在替他操心呢，怕他知道自己的钱没了，乱ກ怀疑人，再闹出命案来
“今天先别办，那样残忍了点儿，”胡四沉声说，“他儿子不是威胁你吗？派人先盯他几天”
“胡四你这个老狐狸啊……哈哈！”想到เ这里，我豁然开朗，一拍桌子，“行！就照你说的办”
我爹走过来，扶着我的脊背让我躺下，轻轻盖上了我的被子：“这孩子……做梦还学驴叫呢”
梦中的情景还在眼前晃悠，我知道自己刚才发出了吓人的喊叫，连忙冲他们笑了笑：“我做梦了”
胡四见我没有心思听他说话，改口问我感觉车怎么样？我说挺好的，明天就上路了
我听得晕晕乎乎的，脑แ海里的芳子跟现在的芳子根本对不上号，她们像是完全不相干的两个人
段丰想都没想：“金成哲嘛，操，就是敲诈小广，让小广一枪打出肠子来的那个ฐ人，我见过他”
我胡乱ກ笑了一阵，问段丰：“你听说过有个叫金成哲的东北人吗？”
“怎么说话这是？”我推他一把道，“这是个人才，阎八不会用他，人家弃暗投明来了”
“就他呀，”林武白了我一眼，“这不是以前跟着阎八混地摊的那ว个豁嘴兔子嘛，怎么เ，他让你收留了？”
“那也不一定，说不定小杰就在旁边看着呢”我这话说得有些幸灾乐祸
“小杰肯定不会是一个ฐ人，一个人办不了这件事情……”孙朝阳的脸由黑变成了黄
我走过去跟我握了握手：“朝阳哥一声呼唤，我哪敢不守时？进屋说话”
孙朝阳站在楼梯口，笑眯眯地看着我：“呵呵，我兄弟很守时艾说话不迭就来了”
“好汉不提当年勇艾”金高嘿嘿一笑，“你的那帮兄弟里面有认识我的吗？”
“可不是嘛，”虾米还在回忆往事，双眼迷蒙，“你这么一扎架子，连我都沾光了，没，没人敢跟我叨叨”
“没什么เ，胡乱发点儿感慨……”胡四站起来，绕着桌子转起了圈儿，“要说我喝醉了吧，我还真没喝醉，要说我没喝醉吧，我还真有那ว么点儿醉意，所谓酒不醉人人自醉，花不迷人人自迷啊……蝴蝶，当着林武的面我也不跟你说那些客气话了人呢，要分清个里头外头，谁对你好谁在害你，你应该把它分清楚了我为ฦ什么这么说呢？是因为咱哥儿俩这阵子明显的不如以前关系融洽了，这主要责任在我，很多事情我没能ม帮上你的忙但是你也有责任，你的责任是，拿我这个哥哥当了外人，有些事情宁肯对别人说，也不对我说，也许你有自己的难处，但现实情况就是咱哥儿俩生分了”走的我的对面，递给我一根点着了的烟，“所以呢，我觉得咱们应该开诚布公地唠叨唠叨，要不然在不远的将来，咱哥儿俩很可能反目成仇，我这绝不是危言耸听，我有这个预感记得在劳改队我曾经对你说过的话吗？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朋友与利益之ใ间是水火不相容的‰要朋友就得抛弃利益，想要利ำ益就得抛弃朋友，这个道理可以说是颠扑不破记得你刚ธ从监狱出来的时候，我曾经对你说过，咱弟兄三个要携起手来……”
这话听得我莫名其妙：“四哥，你到底是真喝醉了还是假喝醉了？这都念叨了些什么？”
胡四捂着被我踢疼了的大腿，哎哟哎哟地叫唤：“不识好歹啊你，不是为了帮你，我才舍不得给你呢”
“我操，你是不是要把林武给我？”我猛踢了他一脚๐，“不要，不要！我怕他给我搅黄了生意”
“真的咱也有艾”梁超举起酒瓶子咕咚咕咚灌了一气，抹着嘴巴๒说，“听着艾也是那次出差，晚上又睡不着了，出去打个野食儿吧？我就背着我同事去了一个ฐ野鸡店，因为去的晚了，家什儿都让别人占了，我就对老板娘说，不行我就吃点儿亏勉强跟你凑合上一把？老板娘见我长得还不错，就同意了上了床，我就跟她干上了一开始我采用的是狗爬式，到了紧要关头咱得换动作艾我最喜欢的动作是关键时刻掐着对方แ的大腿干，这一掐不要紧，扑通一声把我闪到了床底下，你说吓不吓人？我的手里竟然抱着一条大腿！操他妈妈的，那个老板娘的一条腿的假的！”
“操，糊弄人，假的，”流口水的那位不高兴了，“这分明是个故事，有本事来段真的”
“知道这是什么เ行为吗？犯罪行为啊同志，”李忠慢悠悠地站了起来，“是要被判刑的，是要去坐牢的啊”
“是，”我身上的血开始像海啸那ว样的奔涌，“我不能白给他干活呀，所以收他点儿辛苦费”
常青哧了一下鼻子：“那ว就简单了，他几乎尿了裤ไ子，还在装呢，他说，常青，你这么เ干没什么เ意思吧？”
我拍拍他的肩膀说：“这个不用你说，我有办法掂对他，你下楼以后呢？”
“大金，别胡思乱ກ想了，不是李俊海，”我给他添满了酒，“是谁早ຉ晚我会知道的，别ี乱猜疑”
其实，我以前也怀疑ທ过李俊海，可是分析来分析去，觉得不大可能，他为什么要这样干？不讲我还是他的把兄弟，就算是外人，这样干也没多大意思啊∷一步讲，即便是李俊海干的，按他的脑แ子也不会弱智到让那个金成哲亲自去拿钱呀，他应该知道小广的性格的，小广绝对不会乖乖的把钱给金成哲，最大的可能就是小广干的那ว样，开枪那样的话，既ຂ不但伤不着我一根毫毛，还容易把他暴露出来，所以根本不可能ม是李俊海☆近我倒是挺怀疑黄胡子的
“金高？哦！我操，是金哥艾你怎么เ知道我的传呼号？”
“我是金高”
“别说废话了，大金告诉我的，听说有个叫长法的‘诈厉’你？我想帮你”
“谁说的？没有的事儿，”吴胖子虚张声势，“谁敢找我的麻烦，不知道我跟朝阳哥的关系？”
李俊海拍了一下床帮：“你这脑子啊……整天还以为自己是个人精，我看连我都跟不上，”李俊海抽了一口烟，连连咳嗽，沙哑着嗓子说，“人车，知彼知己百战不胜……哎，百战不什么เ？百战不台？反正那ว意思就是说，跟对手开战的时候要先了解对手我听说当初你收服关凯的时候差点儿被人家关凯俘虏了，那就是吃了不了解对手的亏实话告诉你吧，你哥我的消息现在比你灵通多了，关凯是个干什么的我了如指掌8๖3年严打之前小广不是进去了吗？关凯也在里面呢，这俩操的一个锅里摸勺子好几个月呢，胡四和林武都知道这事儿，感情那叫一个铁……”
“不知道，”我一楞，难道关凯认识小广？也备不赚“什么เ关系？”
刘梅走进了我的生活，这一切现在想起来好象是在走一种程序，如同一部机器，按部就班地工作着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着芳子，她从我的记忆里一点一点的剥ຓ落v起来以后我很少能够记起她了，我以为ฦ她会渐渐被我遗忘的，可是多年以后我才发现，她已经在我的心里扎下了根，我已๐无法将她从我的记忆里剔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