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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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别总带着淡淡的哀愁,我们刻意制造着情绪。但大家都心知肚明,周耀辉只是去市区,离此不过二十里路。其实大家都想去市区工作,所以没有人替周耀辉难过!

我们没有理由á挽留周耀辉,他说自己้在市区已经找好了工作。我们唯一能做的是为ฦ他送行。我们唯一的送行方式是喝酒,不醉不休!冯燕已๐俨然成了我们的兄弟,所以这次是少不了她的。冯燕还叫了秦冰。

年迈的技术负责人开始将一些业务上的工ื作交给我,我硬着头皮应承了下来。我知道,李宏民有他的校长叔叔,程科的背后有一个比李校长还牛的靠山,而我只有依靠自己。我从很基础的东西开始翻课本,向一些年长的技术人员请教。我李宏民每天羡慕我不用在工地上汗流浃背的时候,我知道,自己并不比他轻松!

而第二天程科便从工程科调去了单位办公室,开始了悠闲的生活。

我看到二人一起钻进了一辆车里,离开了工ื地……

我深吸一口气,继续作画!

你他妈给我滚!滚!一个横空出世的声音扰乱ກ了我作画ฑ的专注。

好像是冯燕。秦冰说着向声音的源地跑去。我跟了过去。接下来的一幕,使我唯一一次在秦冰面前使用了暴力!

两个ฐ民工站在冯燕面前叼着烟,冯燕蹲在他们身前大声地哭……

装什么เ装啊!在工ื地不接客啊?其中一个民工扔掉烟头,燃着的烟头险些落到冯燕头上。

你们干什么?我说着从扔烟头那人背后飞起一脚,他听到恰好回头,这一脚正踹在他的脸上。他稳住身子,回头看了看我,嚣张的气焰顿时熄๠了。我现他就是上次被纪元和程科收拾的那个ฐ小胡子!他体壮如牛,真打起来我肯定不是他的对手,但他看到我明显胆怯,挨了一脚没任何反击,一招手跟另一个民工灰溜溜地走了。我想是纪元和程科的余威仍在。

秦冰去扶冯燕。冯燕用力甩开秦冰的胳膊,起身就跑。我紧追几步抓住冯燕的胳膊,冯燕停住了,却哭得更大声。她的肺活量真是惊人,哭了这半天连口气都不喘,难怪嗓门大!我看了看周围的人,他们都停止了劳作,纷纷看向这里,我连忙松了手。

别哭了,小雀。邱志羽已经教训那个人了!秦冰说着递给了冯燕一张纸巾๢,冯燕没有接,但哭声小了。听了秦冰的话我就放心了,看来她没有责怪我使用暴力的意思。

挨了我一脚的小胡子反常地拿起了大锤,在不远处开起了石头。他平日຅可是从不干体力活的,大概是把那块在他手中的大锤下一分为二的石头,当成我的脑袋了。我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他警觉地后退了一步,大锤仍在手里攥着。

我也后退一步,离那大锤远了些。然后说,你认识冯燕?为什么说那些话?

本来就是吗!他的声音很大,看了看我的眼神又低了下去。他说,我见她去流产了,和另外的一个ฐ女的一块。那个女的我玩过,就在一家美容院上班,那里的小姐最近专门接待建筑工地的工ื人。她们的老板娘我也认识。这个ฐ长雀斑的丫ฑ头肯定和她们一路货色啊……

别说出去!我明白了事情的经过,他说的那个老板娘应该就是纪元的姐姐。

你不会对那ว女的感兴趣吧?小胡子放松下来,像你这样的什么เ女的找不着……

我本来打算走了,听到这话,回头就是一脚……

在秦冰的安慰下,冯燕的情绪稳定下来。我突然觉得这个脸上长着雀斑的女孩很可怜。原本她是那样一个整天嘻嘻哈哈,见谁跟谁熟的疯丫ฑ头,可是现在……如果真的如那个小胡子所说,纪元姐姐的那些女的都接待建筑工地的工人,那么这方แ圆几里的工ื地上有多少民工受过她们的接待,又有多少人认为这个旅๓游开处的质检员是她们中的一员!

晚上,李宏民不在宿舍,应该是和岳萍在一块。我不知道他们之间会有什么เ样的结果,会不会像纪元和冯燕最后不欢而散?我觉得应该祝๩福自己้的兄弟,可又实在难以想象钱经理和李宏民竞争会是怎样一幅景象。李宏民是单纯的人,我觉得应该尽快告诉他关于岳萍的一切!所以我马上拨了他的手机。

李宏民果然是和岳萍在一起,我告诉他工地上的一幕。他听着,没有什么反应,然后质问岳萍。手机一直是通着的,我听到岳萍的声音,她说,既ຂ然这样,那我就不陪你玩了!然后李宏民挂断ษ了手机!

我去找了纪元。我们二人提了一捆啤酒到了蓝带桥。依水阁的灯火依旧辉煌,我想到เ了那ว个老板的妹妹,她是不是在那灯火辉煌中?

纪元似乎心情不错,我不知道该不该把冯燕的事告诉他,该怎样告诉他。我觉得二人也许应该彻底划清界限,但彼此在一起工ื作,这界ศ限是难以划清的。尤其对于冯燕来说,要忘记一个曾经爱过的人也许不难,而要忘记一个每日相见的人,那是不可能的!

我一口气灌下三瓶啤酒,然后对纪元说,冯燕今天被人欺负了。

哦!纪元的反应很平淡,自顾ุ地喝着啤酒。

她跟你姐去医院,和你姐店里的另一个女的一块做手术,被人误以为是……

你以为ฦ我姐不是好人吗?纪元打断了我。

不,我是说冯燕。她在医院被工ื地上的民工见到了,误以为她是……

我姐不是鸡!纪元的声音很大。

我不是那个意思……

*!纪元摔了一个酒瓶,里面的啤酒溅到了纪元身上,声音变得有些凄凉,我姐是世界上最爱我的人!

我知道……

你不知道。纪元在吼!

我没再说话,看着手里的半瓶啤酒,泛起的泡沫逸了出来,流到手背上,弄脏ู了袖口,我突然觉得很恼怒,用力把手中ณ的酒瓶扔到桥下,摔的粉碎……

志羽,我姐真的不是那样的人!纪元稳定下来,定定地看着我,看的我很不自在。我用力点了点头说,我知道。

我跟人打架动了刀子!因为那人的伤比我重就判他无罪,判了我三年。我姐不想让我坐牢,去找了曾在她店里做按摩的公安局副局长,我被改判了缓刑。本来要和我姐结婚的那小子不愿意再和我结婚了!我姐今年快三十了,一直没有再找男ç朋友……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陪纪元一瓶一瓶地喝着啤酒。那晚我们一共只喝了九๡瓶啤酒,纪元却跌倒在蓝带桥上。他的手按在摔碎的啤酒瓶上,流了很多血。扶他回来后,我的上衣湿了很大一片,有红色的也有无色的,那是纪元的血和泪!

第二天,纪元找到เ我的时候手上缠着绷带。他用缠着绷带的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好像为昨晚的事表示感激或是歉意。我对他说让他去给冯燕倒个歉,冯燕挺可怜的。说完我笑了笑将叱咤风云、笑傲江湖的老大搂入怀中。此刻๑似乎我是他的兄长!

我们得到李宏民住院的消息,赶到เ的时候,他躺在床上,不知道是昏迷还是睡觉。我后悔自己没有当面把岳萍的事告诉李宏民,我应该预料的到李宏民会想不开!然而,事情生的太多了,李宏民需要安慰,纪元也๣需要安慰,冯燕更需要安慰!

病床旁边坐着一个中年女人,大概是李宏民的母亲。但我又马上开始怀疑,面前的女人虽然已๐有四十多岁而且神情憔悴,但仍然难掩美丽。我相信她年轻时一定风华绝代,我不相信她会生出李宏民这样一个儿子。我试探着叫了一声阿姨,她笑了笑,告诉我她的确是李宏民的母亲。然后她的举动让我们很感意外,她让我们照顾李宏民,接着就想离开。我开始怀疑ທ她也๣许真的不是李宏民的亲生母亲。

这时候一直没说话的纪元说话了,他说,我姑夫来过吗?

我突然想起纪元是李宏民的表哥,他的姑夫就是李宏民的校长叔叔。而李宏民的妈妈,纪元自然是认识的。李宏民的妈妈点了点头,匆匆走了出去。纪元叹了一口气,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我笑了笑,纪元也๣笑了笑,笑得很不自然!

李宏民醒了,大夫给他做了检查,说已经没事了。他只是喝多了酒,摔破了头。由于失血过多,昏迷了很久ื,昨晚输了血!

经过最近的血与泪,我们特别的牵挂周耀辉。不知道他在市区的工地上是否吃得消,是不是结识了新的兄弟,是不是和他那青梅竹马的女友过得消遥开心……

我们将只写上自己名字的假条扔给眼镜兄便呼啸而出。因为手上有伤,纪元坐在程科的摩托车后座上。李宏民骑着纪元的摩托车,我坐在他后边。摩托车扬起的飞尘,将身后的旅游开处淹没……

想到我们的过去总让人感慨,希望所有好朋友都能站起来……

我们一路都在唱着歌,不在意路人的目光。迎面的风将我们的声音撕碎,散落,落向地面。在地面跌荡的是我们的激情!

林立的大厦开始出现,大小的车辆开始增多,我们游弋其中。纪元的车技我已经领教过,而程科和李宏民今天得见同样了得。他们可以在不减的情况下在车水马龙的城市街道上行动自如。看到形形色色的车辆消失在身后,我感觉我们像两条在蔓草丛生中穿行的泥鳅。可惜我只是泥鳅尾巴!

找到周耀辉是在一个住宅楼的建设工地。我们远远看到เ高空中的脚手架上,趴着几个人,其中伸手最灵活的一个便是周耀辉。我们向他打招呼,他看到我们先是一愣,接着笑了笑,笑得很淡,却是自内心的。他如体操队员般翻身下来。站在身前,周耀辉一身沾满尘土的衣服,戴着安全帽,手里还拿着个大扳手。但我们还是一一拥抱了他!

他跑不远处一个工ื棚里换了身衣服,便上了程科的摩托车。载着三个ฐ人,程科依旧轻松自如,依旧ງ如一只泥鳅穿梭于车水马龙。

我们先是打了会cs,又跑去旱冰场疯狂了一阵。我们像是几个逃课出来的中学生,尽情享受着难得的自由á!放眼旱冰场,充满朝气,只有我们几个ฐ人老珠黄!那ว些矮我们一头的小子在场中来回穿梭,横行逆驶。相比之下,我们几个都显得成熟稳重!我们相互看了看,同时大笑起来,笑得那群小孩跌倒了好几个!我们匆匆离开了旱冰场,跨上摩托车顿感如虎添翼……

到เ了午饭时间,我们在一个街边的地摊落座后,我让周耀辉把他那个女朋友也叫来。他摇了摇头没作回答,显得激情已过。刚才疯狂滑旱冰的激情,还有与这青梅竹马的恋人他乡重逢的激情!

他女朋友就是你姐店里那个叫夏雪的。我对纪元说。

夏雪?不认识。纪元说着用手机拨了一个ฐ号码,喂……我是纪元……夏雪在吗……别问这么多……好……叫她等着,我去接她!

你去还是我去啊?纪元把摩托车钥匙在周耀辉面前晃了晃。周耀辉接过钥๓匙出去了,面无表情。

大约十分钟后,周耀辉和夏雪并排站在了我们面前๩。这夏雪打扮的花枝招展,一头栗色的长,光鲜亮丽。相比之下,周耀辉十足一个乡巴佬!纪元招呼二人坐下,夏雪应该认识他,向他点了点头。我向夏雪笑了笑,她应该也记起了我,也向我点了点头。她坐在那里有些拘谨,虽然穿的很入时,但看上去还是挺单纯的。我实在不愿去想她和赵处长在一块的情形!周耀辉看着我,表情很复杂。我是唯一知道他和夏雪的故事的人,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对夏雪和姓赵的的事很在意,不过接受总是要有个过程的!酒上来后,我对周耀辉说,好好把握现在。他对我说的是,你也一样!

可是第二天,我现有些事是没有办法把握的!

办公室的眼镜兄再次张贴了以我为主ว角的通告,全文如下:

我单位工程科实习๤人员邱志羽,工作态度消极,在工ื地无故殴打民工!行为极其恶劣,造成极坏影响。经研究决定,予以开除!

看着这白纸黑字,我没有愤怒,没有怨恨。心很平静。我笑不出来,但也没有要撕毁它的冲动。我只是站着。看着。看着旅游开处最后出现的邱志羽三个字!

有人出现在我的身后。一声不响。像我看着通告一样,默默地看着我的背影。我可以感觉的到,但不知道会是谁。我转身看到他的一瞬,我流泪了,甚至哭出了声音!

慈祥的技术负责人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我没做任何解释,抹掉眼泪后向老人笑了笑。一瞬间,我有一种冲动,我想叫面前的这个ฐ老人一声爷爷。可是我叫不出口,我是一个不争气的孙子!我辜负了他,也辜负了自己!

建筑行业我认识一些人。老人终于开了口,如果你想找其它工作……

谢谢您!我打断ษ了老人。我勉强笑了笑,离开了这里。我不敢回头,我怕看到เ老人失望的表情,更怕看到他慈祥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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