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木张大着嘴,恐惧地后退。那个声音问:“生了什么เ事?”朱木的嘴唇哆嗦了起来,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此时傅杰的身体和相貌又开始生变化,朱木眼睁睁看着他的面目变得狰狞可怖,宛如吸血的厉鬼。那声音也“咦”了一声,显然没想到会生这种变故。朱木已经两次见到傅杰的异化,然而这次更加惊人,傅杰的两只手慢慢收缩,仿佛有两只魔兽在手掌里挣扎。随即傅杰爬了起来,眼睛霍地睁开,然而眼珠冰冷、灰暗,丝毫不带人类的表情。
朱木吃惊地望望周围,傅杰静静地躺着,黑暗里也没看见什么,但那尖利的摩擦声越来越刺耳,似乎ๆ就在身边。朱木循声望去,他看见了一只手,惨白得近乎妖异,利ำ甲â尖锐,闪烁着让人心悸的光泽,缓缓地在地面上抓挠!这只手的主人竟然是仍在昏迷的傅杰!
“你说,这个世界上有没有鬼魂?”朱木喃喃地说。
朱木呆若木鸡,现在想来,也许跟苏霓的相识本就存在着许多离奇与神秘,到现在为ฦ止,朱木也无法把几个ฐ月前在财富大厦里那个像幽灵一样出没的苏霓和眼前同自己้生活在一起的苏霓联系起来,总觉得其中ณ有一些细微的不同。
朱木默然,半晌才苦笑了一下:“可是我已๐经没有信心了。现在我才知道支撑着我的到底是什么。不是小提琴。”
“不,阿木。不是这样的。”苏霓摇摇头,“这跟钱没关系。”
苏霓摇摇头,没有说话,过了半天,才说:“以前的一切都结束了。你就当他是个梦吧!如果你爱我,就什么也不要问,什么เ也不要说。”
“到เ底是怎么เ回事?”朱木问。
苏霓垂下了头。
朱木脸上散出了光彩:“你说你爱我?真的?哈哈,我为什么เ要带着回忆走?我已经在回忆和沉默中ณ生活了28年,我一定要得到เ你!”
傅杰愤怒了起来:“这些你为什么เ不跟我说!我睡觉之前你为ฦ什么不说!”
朱木紧急转动着大脑,同时思考着逃跑的方แ法,说:“还有,车钥匙是你从朋友那里配的,你用钥匙打开车,跟偷车贼用的方法肯定不一样,所以你把车丢弃后必须把钥๓匙拔走,否则一分钟警察就能锁定你。但是,你必须在车上弄出盗车的痕迹,这样才能ม制造出虚拟的替身。”
傅杰笑着,连连道歉,央求他说出爱上的这“一个ฐ”女人。朱木盯着头顶的路灯,意识一阵模糊,说:“你见过,就是上次一块儿去酒吧的苏霓。当我第一次见到เ她时,是在《商城都市报》苏霓坠楼事件的那天晚上,她突然来敲我的门,我以为她是鬼……”朱木把那个恐怖的经历讲述了一遍,然后说起最近重新找到苏霓的经过,除了省略黄崖岛有关的内容,连苏霓和吕笙南之ใ间的关系也没有瞒他。
朱木恼火地叫了一声:“那ว是我的胳肢窝,不知道我怕痒啊!”
“是……是吗?”朱木仍旧笑着,脸上的肌肉无法制ๆ止地颤动着,他不知道自己该是什么表情,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身体有种被撕裂的感觉,但他仍旧笑着,喃喃地重复,“是……是吗?好的,好的。”
“我想听听他的声音。”苏霓抬起头盯着他。
朱木心里一跳,刚要开口,果然傅杰又问:“请问您怎么称呼?”
傅杰打量一下她,他现在还搞不明白她和朱木的关系,但是觉得她有点眼熟:“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吧?”
朱木回过头,眨眨眼,他的手机在黄崖岛根本没信号,而且一掉进周庭君的陷阱就摔坏了:“哦……小吴,让财务总监到我办公室来一趟,立刻。另外你再去给我买个手机,还用原来的卡号。”
朱木没理会员工的惊讶,直接回到เ自己้的办公室,刚要开门,外间里的吴秘书站了起来:“老板,您回来了!刘总经理这几天一直找您,可您的手机怎么也打不通,他都急坏了。”
苏霓嗤的一笑:“好喝吗?”
朱木接了过来,喃喃地说:“我……我喝过天上的雨水。”
吕笙南伸手去拉她,却拉了个空,气急败坏地喊:“你会死的!”
苏霓挣脱了他的手:“我回去帮他找!”
朱木和马克同时把刀架在了绳索ิ上,作势要割。周庭君傻了:“你不要苏霓的命了?朱木,你也不要苏霓的命了?看你的样子对这个女人很有好感啊!”
吕笙南大喝一声:“把你们的刀也亮出来。准备割!大家一起割!”
黄崖岛已经荒芜了很久,杂花乱草侵蚀了道路,把宽阔的道路挤成了狭窄的一绺,无人修剪的林木自由á自在地生长,把乱石砌成的房屋与围墙收拢在自己的手臂间,在朱木的视野里抖动着身体,仿佛在拍打一个沉睡中的孩子。
这时候,夕阳已经垂在大海ร尽头影影绰绰的海ร岸线上,仿佛与海ร水交接的天边横着一张连绵起伏的长弓,将一颗血淋淋的头颅绷在了弦上。海水与天空交映着血色的辉煌,在朱木眼里,自己就是这血色大海中的一粒小岛,正在经受着死亡的拍击。
“去哪儿?”朱木说。
苏霓笑了笑:“前几天你不是让我考虑一个问题吗?现在我已经考虑好了,我决定答应你的求婚!”
朱木呆了:“真……真的?”清冷的秋季,他的额头竟然渗出了汗水。
“傻子,当然是真的!”苏霓笑着打了他一下,“你买的戒指呢?”
“在……在!在!”朱木忙不迭地说,手忙脚๐乱地从衣兜里取出那ว枚戒指。苏霓伸出了纤细的手指,朱木颤抖着手,慢慢地套上她的手指。
吕笙南仍旧在呆,心里百感交集,也不知是什么滋味。他就这样傻傻地看着戒指套上了苏霓的无名指,看着两人说笑着,相拥着离开了这座凉亭,慢慢消失在树木的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