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顺不顺路，我是回市里去。”她有些不好意思。
“要搭车吗？”我也报以友好的微笑。
随后，我们一张张翻看我的油画作品。我给她讲每一幅作品的内容和创น作过程。她睁大一双动人的眼睛十分专注地听着。我注意到她的睫毛出奇地长。
“你的画看上去都很忧郁๗。”看完作品后，她对着我的画ฑ说。
“这是我的画ฑ的个人风格。”
“你从来不画欢快的题材吗？”
“那会破坏我的风格。”
“风格这么重要？”
“没有了风格，画ฑ家就失去了存在的价值。”
“你的心里从来都没有真正快乐过吗？听说当一个人在忧郁的时候，即使看到灿烂的阳光，也只会感到它的燥热和刺眼，而不会觉得晴天的美好。”
“也许吧，‘文如其人’嘛ใ，我想‘画如其人’也是合情理的。”
“你多次画ฑ的这个ฐ女人是谁？是你的妻子，还是女朋友？”
她指着最上面的一幅油画。画ฑ中一个半裸的少女坐在画ฑ室的台子上。
“她叫蒋末儿，是我的一个学生。”提到蒋末儿我不由地长叹一声。
“蒋末儿？好奇怪的名字。她现在在哪儿？”
“她，……她不在了。”
“毕业走了？”
“……不是。”
“出国了？”
“不是。”
“死了？”
“……我们不提她了好吗？”
“真是死了？”
“……是。”
舒悦的脸色突然变得特别难看，她用眼睛直直地盯着我的眼睛，说不上那ว是一种什么表情。我只觉得那目光让我感到忐忑不安。那种目光像两ä把利ำ剑直接刺到我的瞳孔里，刺๐到我心灵深处的某个ฐ敏感的神经上。我的心因此而颤抖了。
“她的死跟你有关？”她的声音小得像在耳边说的悄悄话，但我却听得十分清楚。
“够了，我说过别再提她。”我有些恼怒。
“回答我。”她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我的眼睛。
“我不想再提她。”
“……你打算画我吗？”
“是的，我已经有了灵感，这种灵感我长时间以来都不曾有过。我想以你为模特搞一次创作，如果你愿意的话。”
“如果你想，现在就可以。”
“只是……只是……”
“需要画裸体的，对吧？”
她的直率倒使我不好意思起来：“不知你是否愿意。”
“我愿意。”她好像早已有心理准备。
“明天吧，今天我累了。”我已经不像刚才那么有兴致了。
我们离开画ฑ室，驱车来到เ我的住处。那是坐落在市南郊的一个三层小别墅。搬进来之前，房子曾经过我精心设计，请了装修公司装ณ修。但现在只有我一个人住。我平时放东西总是随手乱扔，从来也不收拾，所以显得又脏又乱ກ。
我带舒悦在楼ä上楼下参观了一遍，在一楼ä为她安排了一个休息的房间，自己来到二楼我的卧室里。
我冲了个澡，靠在床头上，点燃一根烟。我回想着今天生的一切，听着舒悦在楼下穿着拖鞋来回走动打开电视去卫生间打开水头哗啦啦开始洗澡。我想象着她育良好的裸体洗澡的样子。我想到了车门上的那个棺材图案、那个奇怪的老头、那ว个管理员大嫂说的话。我又想到了路上那ว个少年，那个ฐ脸上有血的人。舒悦怀疑他不是人，他不是人又会是什么呢。可是人怎么会追上飞驰的汽车呢？我百思不得其解，但不管怎样，我是绝不相信有鬼的。
猛然，一阵撕心裂ฐ肺的喊声从楼下传来。那是一种恐惧、绝望的喊声，人只有在受到เ死亡威胁时才能出那ว种喊声。那是舒悦的声音！
我一下从床上跳了起来，顾不上自己้只穿了条裤衩，疯似地往楼下奔去。下楼梯的时候差ๆ点绊倒。
“啊——！啊——！”那个让人毛骨悚然的叫声还在继续。声音是从一楼的卫生间里传出的。
“舒悦，我来啦！”我猛推卫生间的门，可是门在里面关着。
我用身子撞开门，霎那间，舒悦浑身赤裸着像一条刚从水里捞上来的白色美人鱼一下子扑过来将我紧紧地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