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高站在太阳地里，抬头看看天，低头看看自己的影子。街上偶尔传来孩子们的欢笑和零星的鞭炮声，提醒着新的一年即将来临。小高走出学校，看到几个老人舒舒服服地晒着太阳，便走过去听听他们今天摆什么龙门阵。
转眼已经是腊月二十三，学校放假了，校园里只剩下他一个ฐ人。他开始强烈地想念白香衣，同时也强烈的怀念自己的父母。记忆中父母的形象是模糊的，小时候很少能够见到他们，他们总是很忙。他和一些小伙伴们被几个叔叔阿姨照顾着，辗转在城市和乡村之间。在那段时间里，他6续学完了小学到中学的课程。起初一年中还能见到父亲或者母亲一面，后来就完全失去了音讯。十八岁那ว年，他走进了军营，在一次战斗重负了伤，其实那只是很轻的一次伤，部队的长却命令他在这个村子里养伤，伤好后也不必追赶部队了，就在这个小村里较孩子们识字，并说这也是革命任务，让他务必服从命令。在这个村里已经四五年了，他认真执行着长的命令。
“还没醒呢？”是玉翠的声音。
窗下有两个女人轻声说话的声音引起了小高的注意。
小高忙一迭声地赔不是，不敢多做停留，怕她说不定想出什么花样来捉弄他，一溜小跑着走了。只听玉翠在他身后喊：“你别跑，看我哪一天逮住你，不拧下你的耳朵。”玉翠看见宝橱的女人在院子里转来转去，就不忙着进屋，凑上去和她搭话。
“作死呀，小高。”玉翠咋呼道。
“你嫂子没有赶他，是他自个出去的。别在这里嚎，你心疼你哥哥，就不怕吵得你哥哥不安生，耽误了病？”“玉翠嫂子，我说不过你。”宝橱恨恨地转向白香衣，“我哥有个三长两短，我和你没完！”说完，在屋里转了一圈，气呼呼地走了。
玉翠也醒了，听了宝橱的话不干了，“宝橱，你说什么呢？你哥还没有咽气呢，就来欺负你嫂子。”“我说的不对？不是我嫂子把我哥赶出去的？嫂子呀嫂子，你也太心狠了！”宝橱一百个不服，梗着脖子说。
“让我说什么เ好？”白香衣的眼睛湿漉漉的，“嫂子们待我太好了，我都不知该怎么感谢。”“什么谢不谢的。虽说这棉裤棉袄不如你的衣服光鲜好看，可它暖和。冬天没有棉裤ไ棉袄怎么过？这雪一化，天就更冷了。我们该走了，不耽误你教孩子们识字了。”女人们来得快，去得也快，白香衣等到听不见她们的说笑声了，才走进教室。
估计过了一顿饭的功夫，门开了，女人们簇拥着白香衣走出了宿舍。白香衣上身穿上了一件红蓝格子的棉袄，下身是蓝布棉裤，玉翠边走还边给她扯扯衣角。
安顿好孔宝柜，小高却没有离开的意思。小高坐回桌子边，白香衣就坐到炕沿上。小高不说话，白香衣也不说，她想以静制动，瞧瞧小高能玩出什么เ花样来。
白香衣想把孔宝柜弄到炕上去，拽了两把，没拽动。小高说，我来。俯下身子，双手抄住孔宝柜的身子，一用力就把他抱起来，走到炕边，好像用完了力气，把持不住失了手，孔宝柜从他的手臂里跌落下去，咚地一声重重地落在炕上。
很快，宝柜就响起了香甜的鼾声，撂下香衣一个人睁大着眼睛，熬过一个ฐ怎么等也等不到天明的夜。
“我已๐经是你的女人了，以后就叫我香衣。”“嗯。”“你不喜欢我吗？抱抱我。”宝柜听话地转过身来，笨手笨脚地抱住香衣。有那么一会儿，宝柜的呼吸忽然急促，香衣明显地感觉到他的身体里有一股力量在酝酿升腾，她渴望这种力量化成狂风暴雨，颠覆她，淹没她。可是就一会儿，宝柜推开了她，“你身上太热，我要睡觉了。”香衣仿佛是一盆热火，兜头被浇了一桶凉水，硬生生地给浇灭了，剩ທ下一些微弱的青烟，幽幽怨怨地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