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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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姨,我现在在深圳西湘。阿龙,港都,丹丹,阿静都在——对——他们说马上要搬走的,所以我还是过段时间再告诉你——嗯,我很好,我现在不方便多说话——是的,以后再打给你了。”

第二天,骆然站在电å话亭旁边给兰姨打电话,她想着那些被烫伤的痕迹,像含怨的眼蕴满凄凄泪。

骆然,小雨然会慢慢长大,以后她会有和我们一样甚至有更精彩的人生,我们都会好好的。那么เ,你呢?你在那个世界里会好好的吗?那ว个ฐ世界ศ,有你所衷爱的阳光吗?我是如此地想念你啊!

我看着孩子如水般纯净而认真的眼神๰,把她抱起来,贴在最柔软的心怀……

我坐在电脑แ前心情复杂,我觉得很多话要对你说,却又理不出头绪。很多时候,你给我打电话,没有讲你在哪里,具体在做什么,只是哭,让我心在痛却无能为力。这种感觉让我难受。有时候在我上课的时候想起你,心就忽然疼起来,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只能在这里重复那句话:回家去吧,回到เ爸爸妈妈身边。打拼生活那ว是男人干的事,应该由我来承担,你只要等着我,等我毕业,挣钱,然后做我的新า娘就可以了。

希望我们能天长地久。

留言的时间是一个ฐ小时前。这让骆然激动不已,又觉得万分遗憾ย,她专著地看着这些留言,那些文字像一簇小小的火焰,温暖着身边冰冷的空气,她觉得假如没有错过这一个ฐ小时,她宁愿用一年的光阴来交换。可是当这样的念头滋生的时候,又担心如果因为这一年,她先离他而去了,而让他在这一年当中一个ฐ人来承受孤独和疼痛,她又怎会舍得?

骆然把手搭在键盘上,纵然有千丝万缕的思绪翻涌,却找不到出口在哪里。于是她只打下:一切的痛苦,艰难和孤独都会过去,我想你!然后送过去。

约摸过去了一分钟,灰色的头像又跳动起来,这代表着于寒是隐身在线的。骆然的心狂跳起来。

“然然,你在吗?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广东揭阳市,你过得好不好?我很想你。”

“我过得很好,我也๣很想你,我很担心你你知道吗”

“我过得很好,就是有点孤独,有点冷。”

“回答爸爸妈妈身边去吧,然然。”

“我不能回去,我不喜欢那ว里,放心,我足够坚强。”

“你现在到底过的是一种怎样的生活,为什么不详细地告诉我呢?是怕我担心你吗?你每次都不说,只是哭,你一哭我的心就疼,那感觉难受。”

“我确实是有些不如意,但是我还能应付过来,而且我相信很快会过去的。我经历了很多事情,以后再慢慢告诉你吧。现在我想知道你的情况。”

沉寂了一阵,骆然以为于寒会把他的生活打成文字过来,包括如何怀念和她在一起的校园时光。但是屏幕上只出现很短的一行字:

“周一到周五:上学。周末:在家。”

“你现在很忙吗?在干什么呢?”

又是一阵沉寂,之ใ后屏幕上出现一个“不”字。

骆然疑惑:“那为什么这么久才回话?在和很多人聊天吗?我以为ฦ你见到我会很开心的。”她甚至有点怄气。

“我是很开心啊。”等到这句话又是几分钟็以后了。骆然觉得特别ี委屈,又有点恼火,于是过去:“我怎么没感觉出来你的开心?”

没有回应,骆然想或许他是在网上查什么急用的资料,或者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总之肯定是有理由的。

“那就说一声爱我好吗?然后你就去做自己的事情,我不打扰你。”骆然把这句话过去,有点言不由衷,觉得自己้在委屈求全。

沉寂,死一般的沉寂。不远处的小喇叭还在重复着:谁是你值得一辈子去爱的女人,无຀论多久从不散去的温存……

后来有人告诉骆然很多男人都不喜欢女人缠着要男ç人说“我爱你”之类的话,有些男人觉得那是一种负担,而有些男人则是不擅长。

但是骆然对那些人说:有时候,女人要的不是这句话本身,而是这句话所能带来的动力和勇气,支撑她在逆境中ณ走下去,不管处境有多迷茫,无助,孤独或者是贫穷……都能ม因为它所赐予的力量而勇敢地走下去。

对于说“我爱你”,很多人报以不同的观点,但是至今为ฦ止,骆然都还是爱听并能为之感动。

像等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骆然终于忍不住了。

“你到底在干什么嘛?如果真的不愿意可以告诉我,我可以理解的。”

又过了几分钟,屏幕上出现了三个字——“在游戏”

骆然盯着这三个ฐ字,感受着它的分量,现呼吸开始困难,原来是是眼泪掉下来了,掉了很久了,开始哽咽了,她甚至觉得自己้抚着键盘的手都在抖。

“我这样爱着你,而我在你心中ณ,却比不过一场游戏,这个夜晚,我失去了我的工ื作。而不久之后,我还将不断ษ地失去,或是朋友,或是栖身之地。这让我感到迷茫而慌恐。我爱着你,并且一直坚信你以同样的深度爱着我。这是支持我一路走来的力量。我不知道真相是什么เ,现在我依然相信你爱着我,只是那些爱的激情比不过一场游戏,我的心,真的真的,好痛。”

打完这段文字,骆然已๐经泪眼模糊,她压抑着,怕吵到身边的人,因此她咬着牙,咬的太阳穴疼。

“我从未怀疑过自己对你的爱。至于游戏,你不喜欢我玩,我就不玩了。我能感觉到เ你在哭,像每次打电话一样,可是你能体会我听着你的哭声却无຀能为ฦ力的感受吗?我觉得自己特别不是男人。这句话我本来不想说,可是我不知道怎样才能ม表达我每次默默听着那ว些哭泣的感受。别哭了好吗?我的心都要碎了。”

这段话回得很快,用了不到เ两分钟的时间,骆然看着这段文字,心想:我怎么舍得让你心碎啊?我这么爱你,爱着你,我怎么会舍得让你心碎呢?我哭,只是因为你是我最在乎的人,因为你不在我身边,我想念你而已啊。

骆然心里重复着这些话,却打不出一个字,只有眼泪夺眶而出,划过消瘦的脸຀颊,在下巴๒处汇成水珠珠,再滴下。

“然然,你为ฦ什么เ不说话?你还在吗?看到我过去的话了吗?回到เ爸爸妈妈身边去好吗?”

骆然无语。

“别不说话啊,哪怕骂我一句也好啊,说句话好吗?”

骆然继续沉默。

“然然,我知道你很难过,觉得委屈。可是我还是得说,我不知道你过的是一种怎么样的生活,但是我知道肯定是不如意的。既ຂ然不如意,为什么还要去坚持呢?让爱你的人担心你。你太热血了,出了一个女孩子该控制ๆ的范围。这是你需要改正的。你是觉得这样会让你备受关注?还是觉得特别ี有冒险或者独立的刺激?我不要你这样为生活四处奔波。”

“你唯一的缺点就是过于热血,过于固执,虽然它不影响我对你的爱,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ม远离它们,回到你的家乡,等着我。”

“然然,说句话好吗?”

“然然”

……

看着不断更新า的电脑แ屏幕,骆然感觉心脏ู被一块块撕裂ฐ,血流不止。

“对不起,也许我不能ม继续爱你了。”她本想再多打一些话,但是心在痛,眼泪遮住了眼睛,看不清键盘,双手在颤抖,再也打不下去了。只是在心里呐喊着:

于寒,我曾经的爱,如果不是凭着这腔热血,这份固执,我能胜过爱自己来爱你吗?如果不是凭着这份热血和固执,我或许就已经成为别人的新娘了。而今我违背了父母亲的意愿来这陌生的城市闯荡,这一路走来,需要多少勇气和力量?而这股勇气和力量就来自于那腔热血与固执啊。而今你那么เ不屑地把它当成我致命的缺点,本以为你也会怀着一腔热血来爱我,本以为ฦ我最爱的人最理解我,原来爱我的人中最不理解我的人就是你。所以,我想,我不能再爱你了,或许,真的不能了。

“然然,我不知道你怎么会忽然产生这样的念头,是因为我说了你固执之类的话吗?但是我觉得我说的没有错啊,你的这个念头本身就是它的体现,不是吗?但是我说了,它不影响我对你的感情。快收回你说的那句话吧,它会让我接近崩溃。”

“然然,我收回那些让你觉得受了委屈的话好吗?你在哭吗?我的道歉和我的爱都不能让你得到安慰吗?”

“然然,我求求你了,说句话行吗?”

网络的一头,心急如焚,另一头,泪如雨下。

屏幕渐渐沉寂了,不远处的小喇叭依然重复着:

谁是你值得一辈子去爱的女人,无论多久从不散去的温存,谁是你值得一辈子去爱的女人,醒来身边望着你的清晨……

时间过去了很久,窗外开始传来阳历新年的礼炮声。

屏幕终于又更新了,于寒说:

“我尊重你的决定,虽然确切地来说我还不知道问题到เ底出现在哪里。但是我了解你,那样的话说出来,一定是经过了思考的,并且一定会努力去做到เ。我不怕你不爱我,我怕的是你会让我一辈子失去你的消เ息。答应我,让我常常都能知道你在哪,在干什么,生活得快不快乐,有没有人能像我一样这样深爱着你,哪怕你不再在乎我。答应我好吗?我不能ม再写了,我的心脏已๐经开始不舒服了,可能要流眼泪了,我要下了,宝贝,我希望你能比我过得幸福。

尽管是骆然提出了“我不能再爱你”,但是当于寒回应“我尊重你的决定”的时候,骆然把手放在嘴里,咬出了血痕,却感觉不出疼痛,心脏逐渐变得寒冷而僵硬。

午夜,哭过了。蜷在网吧休息室的沙里,关上了落地窗,隔住了窗外寒冷的空气。烟花朵朵衬新า年,礼ึ炮声遥远而空洞。失魂落魄的心绪清冷而空荡,有种强烈的被欺骗感,爱情难道不是努力拼搏真心呵护就可长久的吗?爱人,你是何等自私,把爱你的人抛弃在为ฦ你闯荡的城市里,把她痴心的爱勒死在奔向幸福的途中,而你,却去找种种理由来掩饰你生活的懦๢弱和对爱的慵懒。

新年到,辞旧迎新,而骆然的心,带着血流不止的伤痛,回到了懵懂ฦ的年少,那ว年初ม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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