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温暖的地方(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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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星期过去了,骆然在求职上还是一无຀所获,只是多了个求职的伙伴――敏敏的姐姐方แ洁。方แ洁从老家湖北来到เ广州展,好在有大学本科的学历又有多年的工作经验,很快在一家外贸公司找到เ了一分财务的工作。工作落实后方แ洁在敏敏的宿舍安定下来。敏敏本来拥挤的宿舍一下住进了两个与公司完全不相干的人,她的同事开始闹意见了。为了不为难敏敏,骆然硬着头皮叫姐姐在自己้的卡里打了一千块钱,准备自己租房子住。

安定下来后骆然开始努力找工ื作,找工ื作的感觉是骆然最不愿意面对的,城市๦越大,竞争越激烈,越感自己的单薄,那张中专毕业证就越没有分量。可是生活总是要不断的吃饭,剩ທ下的时间就要去赚吃饭用的钱,这是骆然挚爱的作家三毛说过的话。骆然的求职途径只有一条,就是看报纸,所以她每天都要从为ฦ数不多的生活费中拿出几块钱๥买报纸,看到有对学历和工作经验要求不高的职位,她就小心翼翼地剪下来,第二天照ั着报纸上登的地址去求职。她没有电话,又舍不得花过多的钱打公用电话,所以广州ะ这个ฐ诺大的国际化大都市๦,也让她不只一次的在求职的途中迷了路。为了省几块车钱,不出五站的路她都是走着去的。可是尽管如此,没几天的功夫她的钱袋还是见底了。她从此没有了吃早ຉ餐的习惯,午餐就在街边买຀个五毛钱的馒头打,好在她本来就瘦弱单薄,一个馒头就能填饱半个ฐ胃。晚餐她是和敏敏一起吃的,买单的总是敏敏,这让骆然很难为情,有时干脆就不吃了。

两个小时后公共汽车把他们带到了目的地——东莞林村,这是小冰工ื作的地方แ。小冰住在工厂的宿舍里,工厂附近是居民区。小冰为ฦ骆然在居民区租了间小套房,之ใ后带骆然逛了附近的市,出来的时候购物车就满了,里面塞着空调被、小枕头、锅碗瓢盆、油盐酱醋、拖把、电å蚊香、台灯等一切他们所能想到的生活用品。骆然还抱着一个ฐ大塑料é袋,里面装ณ着零食,一本记事本,一只皮夹钱包,另外还有一款手机,因为小冰告诉她做市场手机是少不了的通讯工具。在那个手机还没有风靡校园的年代,对于一个初ม出校园的穷学生来说手机更是一种奢侈品,而骆然的生活也因为这只手机而拮据起来。那天除了手机,其他所有的东西刷的都是小冰的卡,刷卡的时候骆然的眼眶有点红,那时她全部的家产只剩下一箱行李和四百块人民币,但她知道小冰自己的生活也是很拮据的,他要供妹妹上学。

小冰提着大行李箱带着骆然逛了东莞繁华的步行街,他们讲着愉快的话题,最后他们爬上了双层公共汽车,坐在顶层最靠前的位置上,享受着午后的阳光炙热地爱抚。风让骆然乌黑的长和心情都飞了起来,于是他们吹起了口哨,那个下午是愉快的!

骆然不知所措地被这突如其来的色团包围着,许久才反映过来这个大色团分为四个ฐ整体——是舞蹈队的女孩们回来了。这时又一声尖叫让小小的房间再次沸腾起来:

“质好好哦,我要是不烫头就好了,唉,你用什么เ洗水的?”

“爱情?”骆然疑ທ惑。

“是啊,爱情学业双丰收了,真是幸福。”他笑了。

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别ี怕宝贝,对你,我会很温柔的。”子杰抱起骆然,朝着她房间的方向走去,娇小的骆然被他用强有力的胳膊裹๥在怀里动弹不得。

“回答爸爸妈妈身边去吧,然然。”

“我过得很好,就是有点孤独,有点冷。”

“你叫小妖?”骆然问。

吉他声从角落的房间传来,骆然轻轻推开门。这是一个堆放着货物的仓库,几块木板搭成了一张最简单不过的小床,上面胡乱堆放着被褥和衣服。那ว个把吉他当作恋人一样呵护的男人坐在床上。

一个女子对另一个ฐ女子的友爱,比一个女子对一个男ç人的爱来得干净而深沉。

这已经是四年前๩的事情了,那时我们都有心里爱着的人,那时我们都还如此年轻,年轻得似乎足以让生活都纵容我们犯下一些错!

我不知道是否还能ม再见到你,再把你抱进我的胸怀里。事实上,我真的不知道你的离开会让我这样痛。虽然你一直都不在我身边,但是以前我知道那是暂时的,然而现在成了永远,连一点盼头都没有了。我是真的很爱你,但我现在也已经真的真的无心再读书了,我已经离开了补习๤班,每天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或者该做些什么。

我想你快想疯了,你到底现在在哪里,安不安全?快不快乐่?孤不孤独?

我明天就要搬新า家了,现在我坐在这里等天亮。我无຀数次想你就是坐在这张椅子上,房间里似乎都充满了你的气息。

我不知道还应该写些什么เ,想说的话都显得太苍白了,我的心也被掏空了,所以最后想说的是:只要你幸福,比什么都好。

请你一定要幸福!然然,多想再一次抱紧ู你,亲吻你的额头。

可是,你离开我了。

于寒

2๐oo3๑.5๓.17

你要搬到哪里去啊?为什么不留地址给我,只要你的爱还在,我立刻就起身去你的身边,可是告诉我你现在哪里,是不是还跟着爸爸妈妈四处奔波啊?我怎么忍心让你的心这样痛着啊?骆然看完信后号啕大哭,这么长时间以来压抑的情感像决了堤的洪水,再也无法控制。

母亲闻声赶来,不知何事。她抱起女儿,轻拍女儿的后背,像小时候一样轻声唤着:“别哭别哭,妈妈在这,妈妈在这。”

哭累็了,哭哑了,靠在母亲怀里昏昏睡去。

醒来,父亲坐在床前๩,一年不见的父亲消瘦了许多,背有点驼了,骆然忽然觉得这个肩膀居然像大山一样厚实。见女儿醒了,他绽开一张被太阳烤得黝黑的脸,把一碗鸡汤从桌上端起来:“然然,快趁热吃吧。回来了就好,回来了什么都过去了。”

“爸爸。”话一出口,眼泪又流了下来。

“然然一定是受委屈了吧,当初ม就是怕你受委屈才想把你送去深圳你伯伯家的——”父亲打住了,因为母亲拉了一下他的衣服。

母亲,其实她骆然早ຉ就理解了,正如父亲说的回来就好,回来了什么都过去了,谁说不是呢?

“总之ใ回来比什么เ都好,爸爸妈妈都在,不会再受委屈了。”父亲的眼圈忽然有点红,他把盛满鸡汤的碗递给母亲:“我下去给然然拿点桃子上来,今天刚摘的,就是柿子园里野生的那棵,去年嫁接,今年就挂果了,可甜呢!”

父亲走了,母亲用勺子舀了一勺鸡汤递到骆然嘴๨边,那鸡汤浓稠而清香。

骆然后来在日记里写道:

家,永远都是最让人觉得心安的港湾,虽然它破旧了,可安慰的是,它还存在着,随时等待游子的归来。这种心安来自血浓于水的亲情。我们还有什么理由á来抱怨我们的父母亲?父母亲在一天天老去,当我们真正懂ฦ得去爱她们的时候,生活还能赐予我们多少时间?子欲孝而亲不待,这句话,我要铭刻๑在心。

骆然在家静养了一个ฐ月,她几乎是足不出户,每天只是跟在母亲身后做些简单的家务活。农历6๔月初六到了,按习俗,家家户户都要蒸糕,以求下半年红红火火,平安达。黄昏的时候,骆然家的烟囱升起了袅袅炊烟,蒸糕的香味飘到院子里来了,引来了一位不之ใ客。骆然还在厨房灶膛前就听到เ了她的笑声:

“哎呀,我来看看你们的糕蒸得怎么样了,我一个ฐ人都懒โ得操这份心了。”

骆然熟悉这个声音,是小冰二婶。这个ฐ高颧骨,嘴边有黑痣的女人走进厨房,看见了骆然,立即表现得很惊讶:“然然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漂亮了。”

骆然没去搭理她。母亲便和她寒暄了几句。这个女人问母亲:“然然什么时候离开东莞的?我们小冰也忙,哪能ม照顾得周到。我们小冰也还小,以事业为ฦ重嘛。像然然这么漂亮的姑娘,不用操心事业,以后啊,直接嫁个有钱的享福得了。”

母亲陪笑了两ä声。骆然起身上阁楼,出门的时候“砰”地一声把门狠狠地摔了一下,把小冰二婶给吓了一跳。母亲立即打圆场说:“小孩子不懂事,可能是家里闷久了,正在跟我和她爸脾气呢。”

“没事,小孩子嘛ใ,谁还跟她当真啊。”小冰二婶说这话的时候脸已经挂了下来,母亲给她包了一大包糕,她出门时便哼起了小调。

小冰二婶来后的没几天,骆然接到了阿莲从北京打来的电å话:“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要不是我打电话回家还真不知道呢。”

“我回来都没什么เ人知道,我一直没出门,想静一静。”

“想静你就静好了,干嘛又去惹小冰二婶啊?”

“惹她?我又不是吃饱了撑着。”

“现在小冰二婶到处在说小冰把你给甩了,不过这种话一听就是在造谣,你不要去为这些事较真啊。现在非典,我在北京都回不去了,你在家好好呆着,哪也๣别去,知道吗?”

挂掉电å话骆然气得抖,她想:我不跟她较真,我他妈地跟她较量!

这个念头过了一夜之后平息了,想必这早已๐经是村妇们茶余饭后的消遣了,她堵谁的嘴๨去?何况父母亲也不愿意再为这些事情闹起什么风波,都是纯朴的人。念头一消เ骆然心里就没气了,倒觉得小冰二婶怪可怜的,一个寡妇无儿无女,想必将孤苦终生吧。

八月初,姐姐费尽周折,终于从吉林回到桂林。非典时期,娱乐่场所停业,姐姐在吉林耗了近两个ฐ月才回到家。尽管如此,姐姐还是给骆然带了很多书回来。

“在箱子里,你去找吧,我要补睡了。”姐姐说完爬到床上睡去了。

骆然从姐姐的行李箱里翻出了一大捆书,尽是些教人如何为人处事的书๰,还有些是成功女人的自传等等。在书๰的最低下,骆然现了一本半旧的笔记本,翻开第一页,上面两ä竖行写着:

生活以他的痛苦亲吻我,却要索以歌声作为回报。右下角一行小字:始于云南香格里拉。

骆然合上笔记本,这是姐姐的日记,记录的应该是从去香格里拉演出至今的生活。她看着熟睡在床上的姐姐,和她一样娇小的身体,一张因长期奔波流离而被生活摧残却依然美丽的脸。那美丽来自娇็好的轮廓,大山赐予的灵气以及阅历赋予的气质。

姐姐回来那天晚上,她们全家吃了丰盛的团圆饭。小屋内透着橘黄的灯光,传来朗朗笑声。在这之前๩,她们家已๐经三年没有团聚了。每年暑假骆然留在荆州打工,姐姐回家探望父母,过年的时候骆然回来了,姐姐却忙着在外跑场。那ว晚父亲喝了点小酒,脸泛红了,说了做父亲的没用,对不起两个女儿之类的话,让两ä个女儿眼睛里都起了泪花。

姐姐买຀的那些书骆然捧到เ阁楼上就放进书๰架,一直没看。这不是她喜欢的书๰,她不想按照ั书里所写的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完人,她只想有家,有爱,有自由á,就够了。

团圆了半个多月,非典的席卷逐渐平息,骆然再次来到深圳,姐姐去了北方。出门前๩母亲塞给骆然一千块钱,骆然知道这是父亲母亲所能拿出的最彻底的钱了,家里还有一大笔债要还呢。她们想弥补女儿所受的委屈,尽管其实她们并不亏欠女儿什么เ。骆然把钱塞回母亲手里说:“妈妈,我去唱歌赚钱,今后会不断给家里寄钱。放心,我长大了,足够坚强了。”

母亲泪下,父亲抚摸着骆然的头说:“孩子,出门在外,世道复杂,但是善良,本真,自强和感恩是人本质的东西,是要在骨子里坚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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唱游着幸福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