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齐声道:“给太太请安。”
两人进去后,发现三娘和九娘已然等候在那里,八娘也风风火火的到了。
倒是温十郎许久没有看见母亲,老远就扑了过去,温太太只是搂了一下,便让管家带他去沐浴更衣。
温祁冉面色一变,袖子一挥便径直走了进去,仿佛没有看见温太太一般。
季长歌上前扯下那人脸上的黑布,冷笑道:“看来不是唱戏的换了人,而是这夫妻俩抢着唱大戏。”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打斗声,片刻后,筌叔同样抓了一个ฐ黑衣人进来。
温璟闻声看去,只见一人飞快掠过,身穿黑色软甲,腹部露出一片皮肤,此人皮肤极白,在暗夜之中ณ显得极为扎眼,声音张狂而浑厚,震得温璟耳膜略痛。
“季长歌,这一刀,是爷还给你的,哈哈哈!”
温璟绷着的心放了回去,微微蹙眉,起身开了窗户道。
“是我。”季长歌低声道。
“季大人”苏幕刚开口,便被季长歌打断。
季长歌与苏幕二人上了马车。
其实温璟隐瞒了一部分,年龄的计算有一套公式,不过那函数公式有点复杂,跟二人说也说不清楚,干脆ะ隐去了。
温璟指着死者的牙齿,道:“从牙齿的磨损程度,以及骨头的硬度和生长形态,可以推断ษ出死者年龄。
“也罢,就依了他吧,劳烦季大人代为邀请。”
温祁冉摇了摇头,他熟悉的也只是刑部的几名仵作,那几名仵作常年忙碌不堪,更何况以他此时的身份,“请”那ว几名仵作,恐怕排队就要排到几个月后。
苏幕刚想差门子通知温祁冉,但季长歌摆了摆手:“天色已暗,就不打扰温大人休息了,明日再叙吧。”
……
温璟心中一愣,眼角瞥见温五娘往这边走来,便道:“原来苏大人是邀请我们姊妹一同游玩,只是七娘与八妹、十郎约好了去买东西,不过,既ຂ然大人盛情邀约,就让五姐代我陪八妹和十郎好了。”
“在下上任时日不多,对县里并不熟悉,可否请七娘领我四处逛一逛?”
温璟不曾想温祁冉竟然等她一起用膳,心中不觉一暖,好多年没有感受过的家的感觉,要不是两天没洗澡换衣,她也不会明知用膳时间还去匆忙沐浴更衣,她原想他们吃完,她随意吃一点便罢了。
温五娘不敢多嘴,但心里愈发的埋怨起七娘来。
“方才奶妈突然发现凤哥儿呕吐不止,脸色青黑,后来就不动了,再后来,侍婢雨燕发现少夫人出现同样的症状,还请温神医快去救救她们!”王福边喘气边哭道。
“到底发生何时?”季长歌边走边问道。
“王知府应该是中ณ暑了。”
王知府双眼紧闭,面色潮红,皮肤无汗,身体温度极高,温璟又摸了摸王知府的脉ำ搏,跳动剧烈,联想到方才验尸时王知府脸色有些异样,她只当是悲伤过度,看来方才他已然身体不适,只是硬撑着,从屋里出来被太阳一晒,应该是中暑了。
“你确定王公子是趴着的姿ู势?”温璟对着那下人道。
那下人道:“小人发现少爷时,少爷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小人赶忙上前扶起少爷,发现少爷已经没有了呼吸,小人赶紧去找老爷……”
温七娘带上手套,吩咐衙役多点些灯照明,命人取来白酒,把昨天从铁匠铺拿回来的手术刀等浸ฤ在白酒中消毒。
王知府看了看二人,长叹一口气,挥了挥手。
天涯见温七娘听见“妓馆”二字居然丝毫不动容,寻常闺阁女子听见妓馆定然面红耳赤,他这师妹果然不能ม当寻常人来看待,就跟他师父林白一样。
原来是妓院,不过这大白天,妓院也做生意?温七娘暗自忖道,不过与她何干,便不再去深究。
温七娘看着天涯猴子一般的上蹿下跳,忍不住轻笑一声,这活宝师兄总是能轻易让她破功,再看看林白,估计是习惯了,脸上依然毫无表情,真是个ฐ面瘫,温璟忍不住腹诽道。
“啊呀,我都忘了!”天涯突然嗅到一股糊味,连忙嗖一声蹿了出去,心中暗道,完了完了,又要重煎一次!
耳边突然想起鼾声,温七娘闻声一看,天涯竟然已经睡着,手中的医书不知何时已然盖在脸上,顿ู时哭笑不得,难怪这师兄不学无术,整日游手好闲。
“呼噜呼噜”
“林神医”
温七娘回到房间,听见楚八娘正伏在榻上哭泣,心中当然知晓她的八妹是因何事而泣。
吴妈听完温七娘最后一句话,惊得目瞪口呆,心突突的跳着,这番看似不知廉耻的言辞竟然是从温七娘口中ณ说出来的,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ใ言,岂是能自己挑选的,孤独终老就更是大逆不道的话,哪有小娘子不出嫁的道理。
“吴妈且放宽心,七娘既有幸从鬼门关绕回来,便不会辜负这大好韶光,再糟糕也不会比原先在京城更糟糕,有财有势并不一定就是个好归宿,我娘你也看到เ了,她一辈子短暂,而父亲整日忙碌于公事,陪在她身边的日子并不多,而温太太就更不提了,如同守活寡一般,不然她也不至于寡情薄义到在父亲被贬官后,选择留在京城,说到底也是跟父亲感情淡薄。嫁人,非情投意合两ä厢情愿,我宁可孤独终老。”
“在还在那边捏。”温十郎显然也被吓得不轻,他从来没见过如此吓人的七姐。
“云哥儿呢?”恢复了平常的神色,温七娘温和道。
她不记得是怎么熬过来的,许多年后那些记忆选择性遗忘,痛到麻木了便会选择忘记,人总是对自己最好的,但童年的经历让她变得无比敏感,安全感缺失严重,她几乎从不跟人交往过甚,除了王琳,而穿越以后,到了这个世界,也许是一切都不同了,仿佛新生了一般,温七娘曾经想,或许,这就是自己的前世也说不定。
“好,那ว就有劳你了。”温七娘看了看已然哭累睡着的云哥儿,脸上的泪痕依然未干,膝盖的伤容易愈合,但心灵上的伤或许一辈子都难以痊愈,她看云哥儿仿佛看见前世的自己,当放学回家看见躺在血泊中的父母的时候,那一刻,世界坍塌了
翌日,温七娘刚ธ洗漱完毕,便看见一群老少浩浩é荡荡走了进来。
温祁冉点点头,他现在如何睡得着,这案子甚是棘手,处理不好恐怕自己的官途也走到了尽头。
温七娘看着两人夹枪带棍顿时觉得古人真是好兴致,刚想找个法子把这周夫人弄走,突然天涯一脸惊恐的叫了起来:“周老爷,您您怎么活了?!”
“不去就不去,你以为ฦ我们很稀罕去下面那个冻死人的冰窟吗?”天涯插着双手道。
来邗江县算算也近三个月,天气炎热起来,十郎每天下午便跟一帮孩童一样跳到河里戏水玩耍,这样是江南水乡消暑的最佳方法。
而温七娘的担心是多余的,她忘了她的父亲是刑部侍郎出身,虽然有点大材小用的嫌疑,但总比周县令胡乱断ษ案要好,而温祁冉也不计较案子大小,事必躬亲,周县令乐得清闲,只是坐在大堂上做做样子,实际审案查案都是温祁冉亲力亲为,这也使得邗江县少了许多鸡鸣狗盗之事,所有县民都知道邗江县出了个温青天,什么案子在他手里都破得了,温祁冉对这个ฐ称呼哭笑不得,好处就是每天省了买菜的钱,家里不是出现一篮子新鲜鸡蛋,就是开门时突然发现门外挂了几条鱼,邗江县衙的声誉算是比之前好了许多。
胡掌柜叹了口气,道:“都怪老朽不擅经营,年年亏损,便落到如此田地,若不是因为ฦ你母亲放了东西在我这,我早就关门了。”
青柳不禁咋舌,幸好她们来得早,要是再晚几年,恐怕这万通钱庄早已不复存在,到时候上哪儿去寻啊。
“多谢胡掌柜一直信守承诺,不然我母亲的遗物,恐怕要落入恶人之ใ手。”温璟真诚道。
“这是老朽应该做的,七娘子无须介怀,我送你们走。”胡掌柜喊来那名伙计。
“他是个孙儿胡钰,你们可以放心。”
胡钰憨厚地笑了笑,牵来一辆驴车,温璟再次谢过胡掌柜后,与青柳两人上了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