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藻摇头。
“出什么事了？怎么半夜跟他在一起？断了？”海萍关切地问。
男的那边在高谈阔论。女的这厢显得相当地冷清。虽说是二奶，可列位架子都不小，依仗着傍的那ว个宠着，倒都不太客气。唯一的大奶脸都绿了。看那富态样，按说是爱吃的主儿，可对着满桌的佳肴，愣是不举筷子，旁边的离异女也只好陪着干坐。海藻不忍心了，便主ว动倒了点饮料递过去，又体贴地给两ä位布了菜。“大姐，吃吧!别客气。”
开饭的时候，因为ฦ人多，男一桌，女一桌。大奶和离异女直往桌子的上位奔去，其他人各自找位子。海ร藻偏就恰恰落座在离异女的身边。
“你有没有问过她忙些什么？”
“她一直都很忙，现在上班不都那样吗？”
“你怎么这样说话呀!你到底向着谁呀!”
“我姐给人欺负了。”海藻把事情的经过说给小贝听。小贝听完后说：“那能怎么办？人家就铁了心不打算给你钱了，你又不可能为这点钱去告人家。我看你姐姐还是算了吧!ำ何况我觉得你姐姐也不是一点错没有，现在每个公司都是要加班的。她不加班还对经理那么冲，人家不整她才奇怪呢!”
海萍叹气：“海藻，人穷志短。我因为前一段时间被钱拖累็得觉得世界都快塌了，所以根本没时间去关心你。我一直很想跟你谈谈这个宋什么，你如果仅仅是因为ฦ要帮我度过难关，我想，我尽快把钱还给他，你还是跟他断了吧……”
27
一圈逛完，天色已๐晚。海藻累了，问：“咱们现在去哪儿？”宋思明说：“我在等电话。要不，先回吧!”
街道上飘着似雾非雾，似雨非雨的水汽。宋在咖啡馆外的长廊下来回踱步，打着一通又一通的电话。等宋思明回来，好像什么事都没生一样，结了账，带着海藻去影视城。，海藻直犯嘀咕：“我来出差的，不是旅游，等我回去，我跟老总说什么呀？”宋笑着让海藻站在世界城里的一只荷兰鞋上拍照ั，说：“有我在，你怕什么？”
小贝问海ร藻：“你认识那个男的？”
“萱萱你想吃什么？”“南瓜饼……”
“把钱放家里才会有麻烦呢!”
“你不要去做这种危险的事。会有麻烦的。”宋思明一边擦脸，一边说。
对面又不说话。
“你晚上有空吗？我想见你。”
“看我？”
“看你。”宋思明不受控制地说，说完就开始后怕。其实没什么，人总需要有那ว么点时刻，说两句实话。
宋思明非常坦然，毫不窘迫地将手轻轻放下，站起身笑眯眯地说：“怎么เ？又淘到好酒了？”
门突然被推开了，一个周身金光闪耀的男人，正是上次向宋思明讨教如何处理积压房产的那位，端着高脚玻璃杯，胳膊下夹了一瓶酒闯了进来，口里还兴高采烈地喊：“宋哥!”一抬头，看见宋思明正坐沙上，手端着姑娘的脸，愣住了，表情诧异。
海藻舒了口气说：“吓我一跳。还好啊!ำ不算高啊!ำ就比银行高一点点。我还真以为被大耳窿给讹上了呢!”
“年息。”
宋秘书拆开看了看，不动声色地收下了，放在桌子上，并没问话。
海藻带着信封去了宋秘书的办公室。宋秘书正忙得不可开交，一看到海藻，很惊喜地叫了一声：“海藻!哦!小郭!”海藻笑了，说：“海藻是我，小郭也是我。你到底想见谁？老总让我给你送一样东西。”说完，将手里的信封交给宋秘书。
“海ร藻，你觉得怎么样？”
“我可以在这里放一张儿童床。这间屋子面积很大，儿子的玩具书桌都放得下。真是不错。”海萍的眼睛里，都看见未来屋子的家具和摆设，墙应该是天蓝ณ配海蓝，再贴一点云彩的壁纸，而儿子则穿着海盗的衣服戴着独眼龙的面具，拿着刀在屋子里跑来跑去。
“一顿不吃也饿不死你。真是的。你就是现要吃，我也得变得出菜啊!这都大晚上了，到处都收摊了，我到เ哪给你变菜去？”
“我今天晚上就不吃了。我绝食。”
这一向忙换届选举ะ。虽然是走过场，但场也是要走的。宋思明就一感觉：累。每天堆在文山会海ร里，跟随领ๆ导四处拜访，真正是披星戴月。到เ今天晚上的庆功宴，总算是又一次“团结胜利ำ的大会”结束了。习惯性地又从市委招待所回到后面的办公室，心里竟有一丝夜宴之后的空虚。总有一点点是自己放不下的，想不起来是什么。
2
海藻盛情难却地收下走了。
“拿着吧!我爱人是不用这种花里胡哨的东西的。我倒是觉得这个跟你的青春朝气很相配。别客气了。这也是帮助销售商嘛!”宋秘书不由分说把手机塞进海藻的怀里。
“吃午饭了吗？”小贝还附送一束电子红玫瑰。
海藻懒得回应。心情不好。
“租呗!什么时候有钱什么时候再买。结婚容易得很，不就是领张证吗？我们俩家人都不在这里，也不必办什么仪式了。”
“8ooo块你还想明年结婚？!这转眼就到明年了!ำ小贝也不是什么有钱人，你们靠什么买房子啊？”
海萍决定戒电å话。
孩子刚回去，海萍一到晚上9๗点以后就往老家挂长途，让母亲尽量详细地描述儿子的成长。儿子会认人了!儿子会招手了!儿子会坐了!儿子会爬了!ำ海ร萍是如此地享受电话。以致于在长途电话帐单到来的时候，苏淳忍了又忍，忍无可忍地叹气：“海萍，如果照这样下去，你很快就会把我们好几个ฐ平米给打掉!”
“不会的。为ฦ了孩子，她不会介意的。你等我的消息。”
日本太太非常高兴地鞠躬说：“真是太感谢您了，那就……拜托您了!”
海萍次日晚上哼着小曲儿回来的，心情暴好。苏淳看在眼里，也很高兴，忍不住打探：“拣皮夹子了？这么高兴？”
海萍笑着说：“差不多。”
“说来听听？”
“今天，maທrk说，那个日本太太跟他道歉了，请我回去继续教正雄。好消เ息吧？”
“啊？!ำ你上次不还说你最恨小日本，跟小日本有仇吗？怎么今天看样子又答应了？”
“切!我跟小日本有仇，我跟钱又没仇。更何况，日本侵略者和日本人民的小孩还是有区别的嘛!ำ”
老婆说：“星期天去我爸妈那ว吧!ำ过完年到现在你都没去过。”
宋思明坐在桌边想心事，并不答。
“听见了？”
“听见了。”宋回答得非常机械。这种机械让他老婆起疑。
“你听见什么了？你再重复一遍。”
宋突然就回神了，仔细捕捉刚才老婆说什么，却想不起。他放弃了，说：“我没听见。”
老婆不再啰嗦，拍拍床上的灰尘说：“星期天去我爸妈那儿。”宋想了一下说：“不行，星期天我要去龙华，有事。”老婆又沉默。过了好半天，老婆端来一杯热茶说：“不如……我们离婚吧!我知道你的心已经不在我们这个家了。我觉得很累็，每天被你搅乱心情。以前你天天晚归，我从不觉得什么，现在只要你晚归，我的心就开始痛了。时间长了，我怕自己得忧郁症。大家都给对方แ一条路。分了吧!孩子归我，所有的钱归我。这套房子归你，你的官位归你，还有那个女人。各取所需。”
老婆说这话的时候，没有一丝赌气或怨妇神情，显然已经想了好久了。
宋的脑子一下就懵了，完全想不到老婆会来这一手。他抬头看着老婆，然后站起来，摸了摸老婆的头，搂了搂老婆的肩膀说：“你瞎想什么呢？我和她早就分了。我的心里，只有这个家，你和萱。你别胡思乱想了，我不会和你离婚的。没理由。”说完转身去洗漱，老婆的眼泪哗就下来了，站在那里不动，肩膀**。
宋换了睡衣回来，现老婆还站那傻流泪呢，心就有点软软地动，他走过去，仔细摸着老婆眼角的皱纹，摸着老婆的脸，摸着老婆的嘴角说：“都在一起这么เ多年了，你怎么还这么เ不了解我？在任何时候，我都会对你和萱萱负责。别哭了，哭长的皱纹不如笑纹好看!嗯？”说完，抱了抱老婆，给她一个很温暖的胸ถ膛。老婆伸手抱住宋思明，哭得更哽咽了。
海藻去姐姐的新家，间，姐姐正在里面用功。看姐姐现在住得局促，再对比前一阵住的大房子，海藻觉得很抱歉。原本她是不该抱歉的，可她还是心存愧疚。
“姐，我要结婚了。”
“和小贝吗？”
“嗯。”
“打算什么时候办事？”
“我们不打算办了，就领张证。”海藻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透露着无奈，完全不似一个新娘子应该有的喜悦。海萍心里就不舒服了。“结婚是人生大事，无论如何要办一办的。至少，小贝的老家你们总得回去一趟，父母那里你们也得回一趟，也算对老人有个ฐ交代。尤其是小贝家，人家是独生子。”
“嗯……小贝说，先领ๆ证。以后再说。”
“那ว你怎么เ想？”
“我无所谓。”
“他父母呢？能答应吗？结婚又不真是你们两个ฐ人的事，还是要听老人的意见的。当初我和苏淳就想偷懒โ，想反正是两个人的婚姻，为什么เ要做给别人看呢？不如两个ฐ人聚一起找个饭店吃一顿，有空出去旅游一圈了事。结果完全不是那样。他的父母爷爷奶奶盼他结婚都盼多少年了，回去以后还是大宴宾客，两个人像道具似的站饭店门口换一拨一拨的人合影。我告诉你，婚姻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不是说你们两ä个你情我愿就合在一起了，最终，还是两个家庭的结合，两方แ面社会关系的结合。”
“他说，先不告诉他父母。等过一段时间再说。”
“不行。他这是让你难做。这么大的事情，不事先通知老人，人家父母不会怪儿子，却只会说你这媳妇不懂ฦ事。他平时考虑事情挺周全的，这次怎么这么เ马虎？你别听他的，姐姐是过来人，经验不敢说，教训却有一大把。这你得听我的。”
海ร藻不说话。海萍一看她有苦衷的表情，就知道这事海藻可能说话不算数。“海ร藻，我觉得……你暂时，还是不要结吧!我感觉不踏实。再等等？”
“我想赌一把。”
“他……心里还是疙瘩？”
海藻神情苦涩。海萍坚定地说：“你胡闹!ำ婚姻怎么能当赌注呢？两个爱到不能自持的人走到婚姻里尚且问题一堆一堆的，你们俩这带着疙瘩去结婚，走一步算一步，这不是盲人骑瞎马吗？不行。我不同意。你去给小贝打个电å话，说我要跟他谈谈。你不打？你不打我打!ำ”
海藻低头说：“我的错，我自己承担。”
“这算什么错？你现在又没嫁他，你跟谁，和谁交往，都是自由的。现在婚姻里的人都管不住自己出轨呢!ำ你怎么就对不起他了？摆出一副受虐的样子来给谁看？感动谁？你心理上本身就有问题。你带着负疚去结婚，不如痛快跟他分了算了。免得以后不幸福，再离婚两个ฐ人都受双重伤害。你难道怕以后自己嫁不掉了，这么เ急迫？我坚决不同意。”
“小贝是无辜的。他很痛苦。而他的痛苦，都是我造成的。”
“那你以为，你跟了他，给他当牛做马，他就不痛苦了？没解决根本问题嘛ใ!我劝你再好好想想。别急，别想着换一个突破口马上就会扭转形势。还是一步一步稳妥地走，直到有一天，你们俩缘分到了才结婚。”37（待续）
38
海ร藻听了姐姐的话，也有些犹豫。晚上见到เ小贝，她吞吞吐吐地说：“小贝，我姐姐说，咱们暂时不结婚的好，再等等。”小贝想都没想就冷着脸冒出一句：“她怕是舍不得你那边的大靠山吧？”海藻的眼睛立刻๑就睁大了，不相信小贝会吐出如此冷酷的话。海藻的眼泪在眼眶里转圈，低声地说：“小贝，我对不起你，但我姐姐没有。请你，如果讨厌我，不要把怒气到我姐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