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常常在思念母亲的同时又安慰自己้：还好她给我留下了一个ฐ小妹妹，让我在这个ฐ世界上还有一个贴心的亲人。有妹妹在，我不承认自己้的是孤儿。
所以，有妹妹的日子虽苦，却也有幸福。
至于卫夫人那边嘛ใ，应该不用去那么早ຉ吧。而且，她那么เ坏，故意让她的恶魔徒弟准备“见面礼ึ”，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不如索性晚点去，让他们一直干等，等烦了，等累็了，也就没力气整我了。
明天一大早起来后，先去买米买菜，然后买两斤棉花，扯几块布给小娃ใ娃做衣服。对了，上次在街上看到过的那种虎头鞋，好可爱。我明天去找找看，找到เ了，就给娃ใ娃买一双。
船里的人起哄道：“老梅，你真是个ฐ大老粗，不懂得怜香惜玉。还是我们西门大爷最温柔体贴了。”
这时船头上出现了一个男人，嬉皮笑脸地对我说：“美人儿怕上船啊？不怕不怕，有哥哥在。你把手伸过来，哥哥扶你上船。”
至于这赔人嘛，“赔人怎么个赔法？”
问是这么เ问，其实我哪有“人”呢？我早在一个月前就已经把自己“当”给卫夫人了，我不仅没钱，连“人”都没有。你再舌灿莲花，又能ม如何？
原来，“一无所有”才是天下最利害的武器，简直所向披靡。
“很简单，你做我的小妾。”他笑眯眯地宣布。同时拿出一把折扇，“唰”地打开，很潇洒地摇着。别ี说，还真有那么一点点“谈笑间，强虏灰飞烟灭”的味道呢。
“做你的小妾，怎么做啊？”话一问出口我就后悔了，这是什么问题嘛ใ。
那ว两ä个抬缸的仆人一顿狂笑，紫衣少年却只是暧昧地看着我说：“做妾嘛，当然就是那样……那样做了。别ี的妾是怎么เ伺候主人的，你以后怎么伺候我就行了。”
不行！“我要打工ื。我今天就是来上工的。我收了卫夫人五百钱，以后就是卫夫人家的打杂工人了，我没法再去你家伺候你。”我只有一个人，不可能同时卖给两家。
他却神定气闲地说：“我不要你去我家啊，就在这里伺候我。我每天绝大部分时间都在这里的。”
“你也在这里？那ว，你就是卫夫人带的四个ฐ徒弟之一了？”
“恩”，他点头，“我叫王献之，字子敬，你叫桃叶是吧？”
呃，他怎么知道我名字？“是的，我叫诸葛桃叶，无字。”
刚刚报完名字，里面就传出了好几个人的说话声。接着出现了三个华衣少年，站在门口问：“子敬，听说你那口宝贝缸破了？”
王献之指着地上说：“那不就是？”
他们却没有看地上的缸，而是看着我说：“这是哪里来的美人儿？”
王献之一把扳过我的肩膀，推到他们面前说：“给你们介绍一下，我新า收的小妾，复性诸葛，名桃叶。”
那几个少年脸色猝变：“她就是那ว个桃叶？还没进门就变成你的妾了？你手脚不是这么快的吧？”
“本少爷就是这么快，你们输了，快拿钱来。”
那几个互相看了一眼，对着摇了摇头，叹了叹气。最后，还是乖๔乖地解下了腰间的钱囊，拍到王献之伸得像长臂猿一样的手里。
王献之ใ把那ว些钱囊收回来，并没有装进自己้的口袋，而是递给我说：“拿去吧，这是给你的见面礼。做我王献之ใ的妾，不能太寒酸，你今天下工后就去买几件新衣服，把你现在这身破烂换掉。不能让人家说我王献之连小妾都养不起，让她穿得像叫花子。”
老实说，刚开始看到他把钱囊拿给我的时候我是感动的，更是激动的。我缺的不就是钱吗？有了钱，我和桃根的日子都会好过得多。可是，再听到他说话的那腔调，纯粹就是打叫花子的口吻。
也许您要说，你都什么状况了呀，还在计较人家给钱的态度。有钱拿就不错了，哪怕要你跪在地上像狗一样爬着用嘴去叼，你也应该感激地接受。
道理是没错，可是我真的做不到。而且我的本能反应已经在我思考之前就已经开始行动了。
我一把推开他递钱囊的手，冷冷地问：“这是怎么回事？什么赢了输了？”
那几个少年本来就输得很不爽了，立即抢着告诉我。原来，自从卫夫人跟他们说了我要来后，他们就打赌，谁先把我弄上手就算谁赢，另外三个就要赔钱。现在我都已经是王献之的小妾了，自然是他们三个ฐ输了。
我听了，马上对那三个说：“各位少爷，都把钱拿回去吧。你们并没有输，因为ฦ他根本就还没有把我弄上手。我只是不巧砸破了他的缸，他要我赔钱我没有，就要我赔人，这样才有了妾的说法。现在我声明，我后悔了，我情愿赔钱，也不赔人，不做妾。”
王献之傻眼了：“你刚刚不是已经答应了吗？怎么能出尔反尔？枉费你长一张那ว么漂亮的脸，却人品低下，不讲信用，毫无道德。”
看来我们都对对方的长相和人品的巨大反差深感遗憾。不过，“要论道德，我应该比公子强吧。至少我不会乘๖人之危，胁迫她做妾。”
他急了：“我胁迫你做妾？我要不是跟他们打赌，我要你做妾？你出去问问我王献之是什么人？我要是开口纳妾，我家的门马上就会被挤破，而且来的都是出身高贵的小姐。像你这种穷光蛋家庭出身，给人家当下人的女人，让你做我的妾，已经是抬举你了。”
我努力克制自己情绪，不想跟他真的吵架。他既ຂ然是书塾中的弟子，也算是我的半个主子了，我可不想以后处处被他刁难。可是，我说出口的话却是这样的：“如果我记得没错，刚刚ธ是你求我给你做妾的。”我还特意把“求”字咬得重重的。
“我求你？”他气得满脸通红，高声说：“那ว是打赌！打赌！你明白吗？若不是为打赌，你这样低贱的女人，够资格给本少爷做妾么？擦鞋我都嫌你粗手粗脚！”
“既然你这么看不起我，为什么又死死拽着我不放？刚刚还急不可耐地向你的朋友介绍我是你的妾呢。说一套做一套，口是心非的伪君子！”我的话说得像连珠炮一样的快，但还是无法平息自己的愤怒。
“你这个死女人，我都说了是打赌了。”他也急得快跳脚了。
我突然灵机一动，乘胜追击：“明明是你想要我做妾，砸缸啊，打赌啊，都只是幌子。如果不是，你敢不敢当众宣布，从这一刻๑起，你休了我，我不再是你的妾？”
“气死我了，谁稀罕你呀，你给我一边去。要给我当妾的人从这里一直排到เ长江去了。”
很好，成功在望了。我紧盯着又问了一句：“你的意思就是，你不要我了，正式休掉了我这个‘小妾’？”
他恼了：“休掉就休掉，谁稀罕了。”
我马上转头对那三个ฐ人说：“你们都听到了，他已经把我这个ฐ小妾休掉了。我做过他的妾了。现在是他不要我，把我休掉了。”
“也就是说，”我看着王献之得意地一笑：“我不欠你任何东西了。我已๐经把人赔给了你，做了你的妾。现在你是公开宣布不要我，休掉我了。”
说完我就往里走。还没进门，门里又窜出了一个人，劈头盖脸地就把我数落了一顿ู：“真是个蠢丫ฑ头，做他的妾有什么เ不好？一见面就给你那多钱，连那么เ名贵的缸也不要你赔了。”
原来刚ธ刚我们吵架的时候卫夫人一直躲在门后偷听着的，这会儿见没戏看了，才跑了出来。
我就不明白了：我们又不是在做什么เ见不得的勾当不让人听，她干吗要躲在门后偷听啊？像那三位一样光明正大地站在门口听不是很好？还可以同时看到我们的表情动作，那不是更形象，更生动吗？
数落完了我，她又嘻嘻笑道：“不过呢，你一来就成了某位弟子的专属小妾，那别人还有什么搞头？那就一点都不好玩了。这样才好，谁都不属于，谁都有机会。”
我皱眉：什么搞头嘛，真难听！
她像赶鸭子一样两手一挥说：“徒弟们，都进去吧。小美人儿已经来了，以后她就在我们书塾里帮忙做事，陪大家说笑。你们看师傅对你们多好，花大钱请个ฐ美人来陪你们，你们以后可要用心练字哦。师傅可听说，对着美人儿练字特别ี有激情呢。”
“多谢师傅！”徒弟们躬身道谢，然后勾肩搭背地进去了。
走在最后的王献之ใ脸色阴沉，走过我身边的时候，我不知为什么เ竟打了一个ฐ寒战。同时对自己刚ธ刚的举ะ动懊悔不已，在心里责骂自己้：你已经不是父母跟前的独宝宝娇็娇็女了，你现在的身份就是一个打杂的工ื人，也就是奴仆。奴仆的意思是什么你明白不？居然还在跟少爷对着干，以后不想在这里混了？
只是现在后悔也晚了，得罪了这位大少，以后还不知道会被他怎么修理呢。
走过卫夫人身边的时候，我嗫蠕着说：“夫人，真不好意思，桃叶迟了这么久才来，那是因为……”
卫夫人摆了摆手：“我知道，第三天我就派伙计去找过了，那ว天你娘正好出葬。”
“多谢夫人给桃叶宽限日子。”
“嗯。现在既然来了，以后就安心做事吧。”
“是，夫人。”
从今天起，我在书塾打杂的日子正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