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了门，一眼就看到沉着脸的苏文起。他一见我，也露出惊讶的表情。大概，是没想到เ我还没有休息吧。或者，是没想到เ，我能在这个ฐ时候打开门吧。苏文起看了看我，立刻又露出笑容，站起了身，丢开手上的烟，几步走了上来，拉住我的手说：“你怎么还不睡？”我看了看他，突然感到，世间的一切都是这样的苍白、这样的无力。我想笑一笑，笑一笑也能让我放松。我却没有笑出来。我看了看他，苏文起也感到我目光中的陌生感。他拉着我的手，说道：“既ຂ然不睡，就来坐坐吧。”我点了点头，跟着他走到沙前。又想起，曾经有一个夜里，苏文起抱着我，告诉我，一切都不要害怕，因为，有他。
想到这里，我起了身。看了看屋内的一切。这一切都是我这样熟悉的，比如，苏文起特意给我定做的梳妆台。还有，他给我买的衣服、饰。抛开这一切，我将是一个在普通不过的女子。没有他，也就没有骄傲的资本。即使这样，我还是想做曾经的我。不管，是不是要过的清苦。
天色渐渐的暗了。冬日五点钟的天色，显得格外的寂寞与惹人厌。站起身，我走到เ门口，看着他们在院子里的欢闹。不想笑，也不觉得悲哀，只觉得这一切都是来自另一个世界ศ的声音。我是个死了又还魂的人，没有过去、没有未来。
回到家里。周妈、刘叔和厨子立刻迎了出来，我一坐下，下人们连忙跪了下来，磕头。口中念着过年要说的吉祥话。我慵懒的微笑着，给他们一人一块大洋。他们退下了，周妈高兴的连连催促厨子赶快下锅煮ุ元宵。刘叔高兴的拿出了鞭炮。“可算是团圆了！”刘叔在院子里高兴的嚷道，点燃了鞭炮。苏小童高兴的围在刘叔左ุ右，听着鞭炮欢闹的声音。
尚合死死的看着我，问道：“晚秋，你觉得，我是一个怎么เ样的人？”我看着他，冷笑几声，说道：“你自己不是已经解释过了，你是共产国际的人。”尚合摇了摇头，说道：“不是说我的身份，而是说，你觉得，在你心里我是什么形象？”我看了看他，没有回答，什么形象，我能告诉你吗？难道，要我说，你曾经是我魂牵梦绕的情人？
我冷冷的看着尚合，问到เ：“你这么接近苏文起，一定有一个不可告人的任务，现在，任务完成了，你觉得，可以收场了是不是？”尚合没有回答，也不在笑了，只是看着我，我冷笑了几声。这个时候的我，实在说不出什么了。那个当年我迷恋的背影，竟然是一个阴谋家，我无法接受自己的打眼，只能交给时间，交给时间让我逐渐的淡忘他的一切。
我不会在嫁人了。只要我能养活自己，这辈子都不愿再和男ç人纠缠。苏小童，我并不准备带她走，跟着我，除了受苦，我给不了她什么เ。她还年轻，还有美好的未来。而我，则是腌制的雪菜花，开放前便已经告别了将来。
这时，有人敲了敲门，“是谁？”我问。“是我。”是苏文起的声音。“有事吗？”我问，但是依然懒懒โ的坐在椅子上，不肯动。“晚上，需要你和我出去应酬，你收拾一下。”苏文起说。我愤怒的几步走过去，一把拉开了门，“我和你说了，我不愿意出去应酬。”我不高兴的说。苏文起笑了笑，一把拉住了我的手。“做什么！”我愤怒的说道。“出来坐坐。”苏文起心平气和的说。我被他拉着，走到沙前面坐了下来。
“你听我说。”苏文起说。我不满意的白了他一眼，使劲的甩开他的手。“你听我说，这回，是南京方面的高层，叫糜伟震。现在是红人。明白吗？”我没有回答，不高兴的摔着脸色。“最后一次了。别人都带太太出席，你若不去，好像我们多矫情一样。”苏文起说。我冷笑了两声，说道：“你当我是什么？八大胡同的婊子？”“够了！”苏文起生气的嚷道，使劲的拍了拍桌子。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苏文起气呼呼的站起身，不断的踱着步子，喘着粗气。过了好一会，他总算压制了内心的焦躁。“好，这次你和我去。除了走，随便你开条件！”苏文起说。我咯咯的笑出声，说道：“苏先生，你真高抬我了。在你眼里钱是万能的，但在我眼里，钱就是一张废纸！”苏文起一把抓住了我的手，俯下身，面目狰狞的对我说：“你不要得寸进尺！我对你够好的。你随处打听打听，谁家姨太太像你一样，享受这么多待遇！恐怕连太太们都不会像你活的这么安逸！放着好日子你不过！你到底在想些什么！”我狠狠的推开了他，他差点摔倒地上。“我什么也不要，只呀自由！”我说。苏文起冷笑了两ä声，说道：“你知道什么是自由？你知道自由是什么样？大街上的乞丐自由，你也学他们去！”苏文起不满意的嚷道。我看了看他，推开了他，走到房间里，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