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设使劲往下压了压恶心：“对不起我还有病人，您也忙吧！”
“哈，全院都传遍了，你瞒谁也别瞒我呀，我又不是那乱ກ嚼舌头的人。再说了，瞧见没有？”她抖了抖手里的纸：“米振晶辞职了，她也知道不好意思了。建设呀，艾茹各方面都这么好，你可要知足啊！”
“切，亏你想得出来！那都是退休的老头老太太做的事情。”
他看她也不准备睡了，就建议：“我们去虎跑打泉水吧？又锻炼身体又可以有好水泡茶。”
一个冻得瑟瑟抖的小女孩挡在他前面：“叔叔，这朵玫瑰花你买了好不好？”是一枝脱了水的干花，包在洒了银丝的玻璃纸里，娇艳欲滴。
尽管并没有下雨，但湿气还是在霓虹灯和绿色线灯的光影里凝成了丝丝缕缕的水线，香樟和水杉们麻木地裸露在萧瑟的夜空中ณ，任由á躲在它们暗影里的老房子兀自出感叹……1999年剩下没有几天了，有形的无形的，大家都期待着世纪末的年历交替会与以往有很大的不同，然而，真的会有所不同吗？
下午三点半，也就是38床赵小霞昨天被“猥亵”的同一个时间，米振晶轻轻地推开了病房的门。这是一间三人病房，跟昨天一样，靠窗的36床去理疗室了，37床午睡起来去楼下花园晒太阳了，只有靠门最近的赵小霞还在睡觉。她爸爸赵根柱照例去门房看人下棋，没有因为昨天的变故而陪在女儿身边。
李建设感激地冲她点了点头，认为这只是句泛泛的安慰人的话，却没有想到这个小丫头真的会付诸行动。
一推开小会议室的门，李建设就现事情远比他想像的要严重得多，椭圆型会议桌后面，除了岳母凌霄，还坐着院长和书记，摆开了三堂会审的架式。他局促不安地蹭着椅子边坐下，眼睛死死地盯着桌子中间的龙舌兰。
进了电梯，李建设眼前就开始浮现他的岳母也就是院办主任凌霄的脸，老太太马上就到退休年龄了，保养得极滋润，白皙饱满的皮肤上只有少许细细的皱纹，戴副金色秀郎架眼镜，坚毅的嘴角略微有些下垂，李建设第一次看见她就想到**，就自然而然地产生敬畏，他在私底下称岳母为ฦ主席夫人，慢慢的周围的人也都跟着这么叫开了，偶尔被凌霄听到了，她也不以为忤……
他们坐在一片清凉的树荫下面，旁边支着两ä部租来的脚๐踏车，他把树叶卷起来吹出响亮的哨音，她却怎么也学不会，只能出嘘嘘的声音，他却大大地赞赏，说等以后有了宝宝，把尿的工作就全部由á她负责……
他们走在同一把雨伞下面，宁可让雨水潲湿了半边肩膀，也不愿意撑开夹在腋下的另一把伞，他说：我们只需要一把伞就足够了，以后不管风雨多大，我都会搂着你一起走……
他们的船划到湖心，突如其来的大风掀得小船大幅摇摆，她吓得尖叫起来，他一边用力划桨一边大声地说：放心吧，无论什么เ时候我都不会让我妈和你坐在同一条船上，所以就算船翻了，我也会马上把你救起来的。逗得她破涕๓为笑……
艾茹就这么一动不动地坐在冰冷的长椅上，往事历历在目，转眼却已经物是人非。对于李建设突然辞职去深圳的决定，她无法真正理解，只是一味地把它演绎成他对情感的逃避，自怨自艾地陷入无边的迷茫与哀怨之ใ中。
口袋里的手机冷不丁响了起来，是一条短信：茹，你还好吧？我知道建设走了，有时间我们一起坐坐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