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海鸥进门没多久就很自动自觉地去客房洗澡，然后出来就翻冰箱，从里面拿啤酒出来喝。
真信他彦清就脑子有毛病了。景海鸥是从晋波住的地方搬出去了，可是他们俩还有几处联名房产，总不至于流落街头，再不济还可以住酒店，天知道他为什么来的。
女面包师摇头，“没关系，招人的时候是要问清楚，如果我被录用了这些事情也是迟早会知道的。”
彦清不知道怎么进行下去，“呃……嗯……对不起，问了不该问的。”
之后就是给他找画室，找老师，买专业用具，天知道那些油彩和画布竟然那么贵。
所以当彦清提出说以后要主ว攻美术专业的时候他并没有反对，而且这对学习不感兴趣的彦清来说不啻为一个ฐ很好的出路。
彦清暗想，那怎么一样……你毕竟还有安迪，陈叔陈婶看在他的份上也不会太过计较的……何况还有那ว么多事情在里面。
陈建林道：“你爸也是，小时候觉得多和蔼一叔叔啊，没想到เ这么เ多年了还是这么食古不化，你看我爸妈不也挺好的。”
“那ว你接下来什么打算？”
彦清知道他并没吹嘘什么เ的，如果自己也指望卖面包赚钱生活的话，怕也要千方百计留แ他下来给自己卖东西——或者害怕他跑到隔壁的店去抢自己生意。
景海鸥从他进来脸上就没有过多的表情，此刻也不过是哼笑了一声，道：“好的，如果我‘方แ便’的话。”
晋波略客套几句，状似随意对景海ร鸥说：“你明天如果方แ便的话到公司来一趟，有几分文件需要你签。”
陈建林叹气，“谁知道你昨晚吃了那么多苦头，结果今天还是要去看男科。”
彦清对他的厚脸皮也有点无可奈何，叹道：“我怎样都无所谓的。其实是你自己想找些刺激吧？”
“那你们为什么还要一而再地复合？若只是追求那方面的快乐就做床伴好了，各玩各的。”
“……你说的对，我和他就是一类人，所以清楚他的想法——有很多时候我也要同自己脑แ子里那些劈腿的冲动做斗争，不是说人最大敌人就是自己้……”他笑了。
陈建林不耐烦地拉彦清走，一边说：“妈你可真能打岔，一下子不知道又说到哪去了，我再跟您扯不起，再不走就迟到了。”
这话说得陈母表情松下来，“可不是嘛！那ว时候你谁的话也不听，见天在外面野，也就有彦清这么一个朋友——哎呀，说起来你们那时候还是朋友呢，这么多年了，哪想到有今天。”
彦清盛粥的手微微一顿，又若无其事道：“怎么？”
陈建林用刀叉把煎蛋运到自己的碟子里，想起来随口道：“对了，今天你什么เ时间去医院？”
彦清努力摸索着自己้关掉那ว正在他身体里折磨着他的跳蛋，那从身体深处出的嗡嗡声消停下来，一片沉寂。
他缩起身体卷成一团，把所有的委屈压抑在一个团里。然而他觉得自己是没有资格感到委屈的，一切都是他自找的。他甚至觉得自己要是没有那玩意就好了，没有的话就无所谓行不行……他怎么เ可以不行？怎么เ可以因为不行而伤害到建林？建林本来都戒了烟多少年了，现在竟然又捡起来，不用说，是被他郁闷到了。
彦清憋着哭腔，没法说什么出来。
卧室飘着淡淡的烟味和悲怆的味道。
吸完一支烟，陈建林把烟蒂捻灭在角落里的花盆里，叹了口气，又坐回到床上，轻轻拍着他的背说：“对不起，我不是对你不行有意见，我是……我觉得刚刚ธ好像是我在逼迫你跟我做，我不是逼你，没那ว个意思——你哭什么呢？不想做的话直接说出来好了。我不会逼你做你不想做的事情的。咱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这么不相信我呢？哪怕只有一次，我其实也想让你彻底信任我，你到底在想什么？你到底在怕什么เ？”
彦清的身体在微微颤抖，听了这话他想转身扑到陈建林的怀里大哭一场，可是另一个他却想躲开那温暖安慰的手，他不知道如何面对才好。他为自己的不行感到悲伤，这不行已๐经越了局部地区而扩散到他整个人的所有细胞，他觉得自己身体没个ฐ部分都是不行。
陈建林靠过来，从后面整个抱住他，胸膛贴上他的背，无限包容的姿ู势，“你到底在想什么？这么多年你很好，你真的很好，可是我有时候真的不知道你需要什么，想做什么，你好像从来没有跟我提过什么เ像样的要求。”
彦清等眼角的泪痕干了，用喑哑的声音缓声道：“我在想……也许我们可以换别的工具试试。”
陈建林无奈地笑了，“工具什么的还是改天吧——我有说过用工ื具说明做攻的无能吧？其实现在的我确实觉得自己无能——不能让你满足。”
彦清转过身去面对他，“不是。不是你的错……是我，我不行。”
陈建林摸了摸他的脸，“明天跟我去大医院看病吧，好不好？”
彦清在这种情况下无法拒绝，点了点头。“我们继续吧，我没关系的，虽然前面不行，不过用嘴和用后面我都可以的。”
陈建林躺平身体，“还是算了，已๐经没有那ว个ฐ兴致了。如果不是两人人都行的话，这事其实没什么意思。”他叹了口气，“再这样下去，我大概也只好陪你不行了。”
彦清也躺平，悠悠说：“不会让你陪我不行的……”
陈建林侧过头疑惑地看着彦清，“什么เ意思？”
彦清闭上眼睛，平淡地说：“没什么……我明天会和你去三院看病的。”
陈建林又靠过来给他依靠，“你会好起来的。”
彦清重复他的话，催眠一般，“我会好起来的。”
抱着两ä人共同的愿景，两ä人相依为命地睡去。
第二天陈建林上班前一直在打电å话，跟赵院长定好时间，然后给公司合伙人打电话，又是助理，直到เ给所有人都打好了电话，硬是生生挪出宝贵的出差后黄金72๐小时中ณ的一整个上午，吃完饭，俩人就驱车赶往三院就诊。
三院是这个城市最有名气的医院，不止在这一地区乃至全国都是数得上的医疗机构，陈建林他们和这里的赵副院长有些交情，从他还是个ฐ主任医师的时候就有交往，这么多年来彼此通气一直没有断了交情。
最开始陈建林就提议来正规大医院接受治疗，不过因为彦清得的是需要避人耳目的隐疾，越是熟人越不好说话，所以不肯来，舍近求远绕了一大圈，拖到现在，结果还是进了这个ฐ门槛。
脸面什么的在不行面前已经没那么เ重要了，换而言之，不行还有什么脸面可言？
赵院长在院长办公室招待他们，每人一杯红茶。
在简短的寒暄后，赵院长突然提到เ：“最近我给孩子转了校，听他回家说和你家那孩子又成了同班同学了。真是有缘分。”
陈建林道：“没听那ว臭小子说过——看来咱们两ä家的缘分还是挺深的。”
赵院长笑道：“听说你家孩子在班级里人缘还不错，我家紫桥么，倒是乖巧，就是太乖๔巧些了，缺了点男子汉气概ฐ，现在在家里还跟我和他妈妈撒娇็。我想，要是他们俩做朋友，让你家孩子多带带紫桥，说不定他那个ฐ性子也稍微能强些。”
陈建林一口答应，“没问题，我记得俩孩子小时候就是朋友，还经常一起写作业什么的，那时候咱们两家不是上下楼ä么。”
他们彼此又就共同朋友圈子里的一点事情做了沟通交流，然后谈话进入到เ实质性的阶段。
赵院长问：“这次来彦清是什么เ地方แ不舒服了？电话里我也没多问。”
彦清脸微红，未及说话，陈建林替他说：“他可能患了x功能障碍什么的，我不是专业的，也说不准，大概就是那ว个意思。”
赵院长神色一顿，大概没想到เ是这么เ个毛病，略๓点点头，“那么大概说说情况，我也好心里有数，一会带你们去找男ç科主ว任。”
陈建林示意彦清自己讲，自己้的事情自己้总归比较清楚。
既ຂ然已经走到เ这一步彦清多少也有心理准备了，臊得慌也得硬挺着，努力平静地把自己不行的事情说言简意赅。
“大概是今年八月的事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就不怎么行了。”
赵院长等待着下文，然而，没有下文了，房间里一时尴尬地沉默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