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儿不哭……胤禩弄疼你了,是吗?”
酸胀的眼眶怎么也阻止不了大颗决堤的泪。
“胤禩,别忘了,当初你的四哥也有纳年府小姐的念头啊!”
“四哥吗?……不,不会……如果……”
我轻叹一声,几不可闻。
黑夜里,夹路两ä边茂密的灌木遮去了我大半的视线。
愧疚,是吗?
我低头,听他柔声地吩咐,不觉嘴角轻颤。
果然还是让我蒙上了!
环视着霎时凝滞的一张张苍白的脸,我的心倒也总算如释重负。
“福晋……您总算是醒了……”
“语倾……怎么是你?”
我的丈夫欺骗背叛了我,我的婚姻飘摇不定,我的孩子还未及降生就已经舍我而去,我的生死未卜、前途也未可知。
而可笑的是,这个三百年前的今天,看清局势,也需要付出如此巨เ大的代价。
我登时就要忙着跳开,拍落了他的手。亏我还心心念念地把他想做一个纯洁的好好少年,竟然趁我一个不注意就搞突袭,真是太不厚道了。我越想心里就越屈,耐不住心里的叫嚣,狠狠跺了跺脚。
“去!去!去!都说饱暖思□,你这还没用晚膳呢!怎么เ着?这才换下了衣冠,你就穷相毕现,净动些歪心思?还真对得起你那身朝服!”
胤禩手里应付我的推挡,嘴里还不依不饶。
“你是我的福晋,怎么就是歪心思了?”
我左躲右闪,可怎么也逃不出他的怀抱,只能平白无辜地剜了他一眼。
“你还说?!堂堂满清的贝勒爷,怎的……怎的就这般不正经!你……你别……你要是……要是再这么着,我……我可恼了!”
听我要生气,他才悻悻地停下了动作,颇为不甘,可依然没有放开圈住我的臂膀。
“明明是晴儿引诱我在先,怎的就成了胤禩不正经了?”
我一听,脑แ子就有点乱。这是什么เ话?越想越不明白,越不明白就越想知道。
“我……我什么เ时候……那个什么你了?”
胤禩见我脸红得厉害,嘿嘿地笑了起来。
“怎么เ没有?!”
被他一句反问,我是真的有点懵了。略一思量,才明白他的意思。想想往日里,我确是鲜少主动拥住他的。想到这儿,我的脸上仿佛又添了把柴火,愈烧愈烈。
“那……那还不是因为见你倦了才一时……”
“晴儿可是在心疼胤禩?”
我愤恨地啐道。
“呸!谁心疼你了?少臭美了!”
他不怒反笑,月牙的眉梢满是冬末风过的神采,手紧紧握住我的,仔仔细细地打量我,瞧得我心里痒痒的。
“格格?”
门外安茜低声唤道,我这才急忙推开了他。
“唉!快进来吧!”
安茜应声推门而入。
“格格,贝勒爷,饭菜都准备好了。”
“那就都端上来吧。爷忙了一天,定是饿了!你们也忙了半天了,不用守着了,都各自去歇着吧。爷这里有我看顾着就得了。啊?!”
安茜听了没有像以往一般转身离开,而是惶惶地瞥了一眼胤禩。我心说,这丫头倒精得很,知道眼前的这位主子向来对她不好说话,还适时识趣地征求一下这位大爷的吩咐。
“知道福晋心疼你们就得了!去吧!”
安茜得了肯才满心欢喜地踏出了门。
可谁知道,胤禩转身就变了脸,郁郁๗地闷不吭声。我暗自纳罕,前一刻不还好好的吗?
刚想开口问,他就自己้小声嘟囔了起来。
“晴儿对个丫头都比胤禩强上许多……”
我扑嗤笑了出来,还以为是什么呢?原来又开始吃气安茜那丫头的醋了。这也不是头回了,我也并不以为怵。
“这怎么能一样。”
谁想这么一句,他还真的有些动了气,拉着脸疾步走进了内阁,背对着门口和衣躺下。印象中,他从未对我有过一丝怠慢,更何况像今天这般无缘无故。
我心里着紧,实在不知今天的他怎得这般境况。随即,紧跟着他的步伐追进了屋,坐在床沿,轻轻戳了戳他的背。
“胤禩?怎么了?可是今天朝上遇上了什么不顺心的事?……还是皇阿玛责骂你了?……你别寄怀。皇阿玛整天政务繁忙,如今西藏那边又不得安生,他老人家难免有个ฐ心性儿,偶尔脾气,倒也不是真心难为你的……”
我自说自话了半天,见床上的人没有丝毫的动静,心里渐渐也有些不舒服了。索性也闭上了嘴,只听得外间厅堂里几个ฐ下人丁丁当当地摆放着碗碟的声音,随后一个厨娘恭谨地道了一声请贝勒爷和福晋用膳,一干人等才退出了房。
接着,好一会儿,屋里都没了声响。
许是也察觉了这房里的异样,床上的人别过脸匆匆一瞥,见我还坐在原地,才又轻哼了一声,转头复又枕着自己้的胳膊继续斜躺在床围不动。
“你都不疼我了。”
我轻声嗫嚅着。
他一听,吱愣就做起了身,满脸地无辜。
“我怎的……不疼你了?”
我挪了挪身子,避开他吹在颊๐边的热息。
“你从前都不这样对我乱ກ脾气的……总是对我千依百顺,即使我有什么เ不尽如人意的,你也都是护着我,不允别ี人说我一个错儿……只要不是愈矩的要求,你也从来都不会说个ฐ不字的……可是今天……”
我本来倒也没什么可委屈的,可说着说着,竟有些悲从心来,言语之ใ中夹杂了些许哽咽。
“我……我没有那个ฐ意思的……只是……只是见不得,见不得你对别人……”
“安茜怎么เ能是别人?!她可是从怡红院就跟在我的身边的。这么เ些年,有我的地方,什么时候少得了她?甭管是我得意还是失意的时候,她都陪在我的身边。在我心坎儿里,她就如同我的妹子一般,你竟连我的一个亲人都容不下吗?”
我背对着他的脸,眼圈竟有些红了,可他并没有看到เ,换来的竟是一声负气的责难。
“这怎么能一样?!自打我进门儿来,你可有问过我一句?你满眼关心的都是别的男人,你让我心里能舒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