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的眼帘一直垂着,长长地睫毛微微的颤动,他慢慢靠近时,她最先感应到的是他的气息与温度。她缓慢呼吸,脸色静水一般的平静,心脏却剧烈的跳动,全身的血似都烧到了头顶,包扎的奇丑的手指几乎握不住筷子。
于是,识趣的潘铭滚了,两人却谁都没有察觉。
这就好像,他温文有礼的开口邀请她参加一场无比盛大的、举世瞩目的华丽舞会,但却并不打算听到她的拒绝。
安然僵住,一动也不敢动。他的声音沉沉的,有点沙哑的质感,带着某种似是不怀好意的诱哄,摧枯拉朽似地顺ิ着耳朵一路冲进心脏里。安然雪白的脸上到底腾起了一层薄薄的血色。
许沐言理直气壮的:“我不是医生。”
杜医生气的几乎吐血,拉过安然的手激动的在许沐言面前晃:“这需要怎么处理?啊?你就给她清洁了消เ一下毒,连包扎都不用……你连这个ฐ都处理不来?”
“然然。”陈佳琪惊呼,猛地抓住她的手臂,哀伤而乞求的看着她。
安然笑出满眼的笑意,“那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她每年会来三次,妈妈的忌日,她的生日,还有安蓝的生日。以前有安蓝陪她一起,后来就只有她一个人过来。
那时候还小,妈妈的身后事其实都是邻居的叔叔伯伯们帮着她们姐妹俩料理的,安然只记得,妈妈下葬那一天,下着很大很大的雨。
“……我知道了。”安然手一抖,脸皮微微有些烫——昨晚上他认真替她擦药油的场景突然跃上脑海……
“药油就放在你房间里的桌上,虽然不痛了,还是揉一下比较好。”
许沐言终于有了动作,他伸手将她拉起来,淡淡道:“我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