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他也有事情可做了。
“墨岘,与为娘的去练武。”
“为何?我们现在不是很安全吗?”
“那种人看似安全,但实际上,却也是最不安全的。”
“……”墨岘转身下炕,“忘了赵五爷说过,祭灶还要用大公鸡,师兄稍等,我去赵婶家借只公鸡来!”话音未落,人已经跑出屋去了。
七师兄脸一沉:“拿来你的我看!”
“咱们如今可都是普通人。”
不过两人并没尴尬太久,老爷子很快就从他那大大的背囊里,掏出了两双雪鞋,递给他二人。
“嗯,这便是这小功法的作用,于内力并无丝毫影响。”
墨岘一愣,强迫自己静下了心,紧接着不由得一惊:“我感觉不到师兄的内力了?”
“欧阳兄弟啊,你这酒可真是……”刘ถ七转身,仍旧ງ笑着把酒囊扔了回来。不知是不是错觉,原本老农一般的刘七,此时脊背挺直,面容爽朗,虽然容貌依旧算不上英俊,但自有一股豪侠的气概。
“爽——!!!哈哈哈哈!”就在墨岘和七师兄都为刘七担着心,怕这位老哥哥有个好歹的时候,刘七忽然一声大吼,继而大笑了起来。
于是看见的,便是墨岘专注看着他的黑眼睛:“师兄,哪里不舒服?”
是怎样七师兄说不清楚,倒并非是丢脸出丑之ใ类的,毕竟两ä情相悦本该如此,况且昨夜他虽是下方的那一个,但也确实是快活到了的。但他也知道闭着眼睛装睡已是不可能的了,所以只能忐忑的睁开了眼。
“我做错了?”墨岘看着七师兄对着牌位呆,心中不由有些惴惴的。
孙家兄弟送来了一个饭桶,两个水桶。且搬来了一个雕花的书案,七师兄看这书案实在精美,配着这土坯房,也实在是鲜ຒ花插?在了牛粪上,可看墨岘的样子却似是他早就知道。书案放进卧室后,墨岘当夜却在书案上摆了一碗馒头,一碗咸菜,不知从何处寻来了香炉,更不知从何处取来了一个牌位,上书:母,萧卢氏之位。于是书案变了供桌。
至于吃高粱的吃得少,一方แ面是因为红高粱的味道和口感确实不如大米白面。但也是因为ฦ高粱的产量实际上并不好。但高粱米的产量少,并不代表高粱杆的产量也少。高粱杆可是农家烧火最好的燃料,基本上一个冬天就都要靠它们了。
墨岘点头,连道自己้孤陋寡闻了。他原本以为所谓一年两熟之ใ类的,是指同一种作物一年连着栽种两次,收获两次,现在才知道根本不是——不过其实这也不怪墨岘,因为他上学的时候,那些老师也都是这么认为的,教书的时候自然也都是这么เ教的。
于是,墨岘和七师兄两人的脸立即更红了,不由同时感慨,人老成精这句话果然不错——就凭他们这两ä位情场菜鸟的反应,除非是傻子,否则有谁看不出来的?
“咳咳!”咳嗽声响起,瞬间惊醒了两ä个呆的人,一抬头,却见是赵五爷举ะ着烟袋朝外走,“哎呀,吃饱喝足,活动活动腿脚。”
“用真容回去?是不是有点冒险了?”墨岘有点犹豫。
“师弟,将你我脸上的易容去掉。”墨岘抹在他们两人脸上的植物汁水,不但让脸色变得蜡黄,且会让皮肤变得异常粗糙,甚至诡异的出现一些小皱纹。人面部的大体容貌虽然没变,但实际看上去却是判若两人。
墨岘有点明白了,就说现代不少武侠小说中都出现的盐帮漕帮,盐帮是贩盐运盐的,漕帮则是干漕运的船工。这不一个就是脚,一个就是船吗。
“店是指的客栈酒中ณ的小二,一些掌柜也要算上。脚๐是脚夫,抬脚的脚夫,码头上的扛大包的,日常扛活的苦力,都算在内。最后这个牙便是指的牙行,寻常人做买卖请中人,便都是牙行中人,人贩子、媒婆之类的也算在牙里。这下五门的,虽说都算是有个ฐ正经营生,但干他们这些事得,都要和绿林道上有着联系,甚至不少人便是山里头派出来的探子,所以怎能不算在黑道上。至于那ว些干坑蒙拐骗偷的,只要守着偏门规矩的,就都是好汉。”
于是七师兄脸红得紫了,一方面是羞的,另外一方面则ท是窘的。可是若他如今不说,终有忍不住的一刻,如今还是在人家的背上,拿他若是……脏了自己倒还不要紧,怕是到时候还要脏了人家。
于是墨岘便在这树下停住了:“萧大侠,你有何事,可否再说一遍?”
这位倒霉的截云派弟子显然是被墨岘之前那顿“严å刑拷打”收拾怕了,哑穴刚刚解开,就一边哭哭啼啼抽抽噎ດ噎,一边将七师兄的下落说了出来,就是其他杂七杂八的事情也说了不少,只是有些颠三倒四。
指尖轻点,解开俘虏的穴道,墨解穴的手指却并未离开那个位置,以便在这俘虏有什么เ反应的时候,及时制止。不过显然,墨岘是多虑了。
于是墨岘停了下来,果然背后的脚๐步声也都停了下来。墨岘扭头,除了几个ฐ明显未婚的女子略略挪开了一下视线外,其他人却依旧目光炯炯的看着他。
所以走着走着,墨岘诡异的现,原本走在他旁边和前边的人,无论是老□女,甚至还有两辆马车,竟然慢慢的都走到เ他身后去了。而且他背后汗毛乍起,分明是这些人死死的将他盯住。
卢闰虽有些好奇鬼医如何知道有人来了,却也知道不该多问。引着那领头人进了屋,便老老实实的去一边分拣药物了——刚ธ交给他的工作。
“敢问……”领头的江湖人士见了卢闰便拱手见礼,卢闰慌忙躲开:“我不过是一杂役而,此间主ว人还在屋内。”
事后卢闰渐渐得知,近日送饭的小师兄名卢律,其实和卢闰同年,两人还是一同被卢达阳拣来的。按理说,他们出身年龄都相近,还是来自一处,理应彼此亲近。然而事实是,卢闰因为是个异类被众人所排挤欺辱。而卢律却因为机灵油滑,如派不久便融进了周围的师兄弟,甚至日常欺辱卢闰的事情上,他也没少带头。
这些事当然不会是卢闰自己去问来的,大多是自午间送饭送药的小师兄咒骂中听出来的。
“等等!等等!”七师兄见墨岘确实是铁ກ了心,知道他要纹身是纹定了,而王癞子却明显是兴奋得过了头,就怕王癞子一时兴起,弄了个那种一纹纹了满身的,“我有喜欢的……”
王癞子顿时垮下了脸,他还想着纹个祝融斗共工ื,百鸟朝凤,又或者是花团锦簇之类的名作,但现在看来是完了……
总之,七师兄做了选择。不过七师兄后来一直后悔自己้的一时冲动,因为ฦ墨岘算上这一天,之后又连着去了王癞子家里七天,才算将整幅花绣完成。且之后,墨岘连续一个月只能趴着睡觉。
又过了些日子,外边开始飘柳絮(按农历算)的时候,刘七送着墨岘和七师兄去赶集,在集上,两人被刘七塞进了一辆普通的马车里。也不知车夫带着他们是如何走的,总之过了大约一天,到了夜里马车停了下来,这是个ฐ两人完全不认识的野林子,不远处还有一条不知名的小河。
他们二人脚刚ธ落地,车夫连句话也没说,便赶着车,头也不回的走了。两ä人正莫名其妙间,又听哗哗的水声,一条乌篷小船从拐弯处驶了出来。
“两位公子可要坐船?”摇船的老翁笑呵呵的问着。
乌篷船摇摇晃晃的驶出了这条不知名小河沟,墨岘坐在船里,透过船篷的缝隙朝外看,前一刻眼前所看的还是阴森森的林木溪石,后一刻๑目力所及的便只有满缀繁星的天,与满映繁星的水。那一瞬间几乎有些晕眩,恍然间以为自己掉进了装满星星的口袋里……
墨岘忍不住看向七师兄,如果他们不是出在一个ฐ需要偷偷摸摸的状况里,而是单纯出来游山玩水,那ว么,他伴着他,吹着河风,喝着热酒,看着盈满天水的星辰,那ว该是怎样一种悠闲与惬意?
“啪!”一声脆响,将墨岘从恍惚的幻想中ณ惊了出来——七师兄在打蚊子。
“……”于是浪ฐ漫啊,美丽ษ的,惬意啊之类的全都消失不见了,毕竟水边有蚊子这是客观事实。你是要忍着被蚊子叮,而你侬我侬呢?还在啪啪声中ณ,将气氛破坏殆尽呢?这是个两难的选择,在严肃的思考之ใ后,墨岘觉得,还是抱着七师兄在染过艾草的屋里睡觉这个ฐ选择最适合他。
“两位公子,到地方แ了。”船不知什么เ时候停了,老翁将头探进了船篷,悄声说。
墨岘与七师兄弯腰出了船篷,见小船不知何时靠在了一艘大船的边上,两个穿着黑衣戴着面具的汉子站在船檐看着他们。
墨岘走上前去,悄声说:“天王盖地虎。”
那边对:“宝塔镇河妖。”(狗血的,但也是经典的,更是绝对好用的)
随即两人一齐跪倒:“见过公子。”
这架势让墨岘感觉有点牙酸,转身要让七师兄先上,但七师兄却落后一步,躬身道:“主人。”
于是,好戏开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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