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四叔昨晚伤得不轻，芳娘听了会儿打水洗漱，刚把脸擦干门就被打响。这时又是谁？芳娘把门打开，门外的是五嫂子，她瞧见芳娘就道：“芳娘啊，你快过去瞧瞧，四婶今早ຉ就过去那边，哭个不休要那ว边赔汤药费来，没钱就要把喜鹊拉去卖了。那ว边怎么肯？偏偏四婶娘家来了两ä个恶婆娘，在那跟着骂个ฐ不休，说母债女偿，要把喜鹊拉走，还说如果卖喜鹊的银子不够，还要把长生也卖掉。芳娘啊，这种事虽说是丑事，可也轮不到几个外人在这指手画ฑ脚。”
虽然嘴里说着不困，但褚ຘ守成还是打了个哈欠，他既然要去就由着他，芳娘一笑，已经穿好衣衫梳好头往外走去，一走到เ院子里吵闹声就听的更清晰，能听出来哭闹的是四婶，一口一个我不活了，你要赔我的话。
三叔公的双手又开始抖，秦四叔冲口就道：“你，你不怕被逐出族外？”秦秀才已经跨过门槛，眼里有一丝寒意：“四叔当我们姐弟还是当年任人欺凌不得还手的小孩子吗？四叔要逐就逐，倒要瞧瞧四叔以什么เ理由来逐？”
说着秦秀才团团作了一揖：“话说完了，这种事情也不是我一个小辈可以置喙的，既已๐来过又无法做主ว，那就先告辞。”说完秦秀才直起身子往祠堂外走。
这样满含童真的问话让芳娘笑出来，伸手抱起他坐到自己้腿上，点着他的小鼻子：“你怎么เ知道人生病要哭？”春儿抬头：“那天去外祖家，老祖病的很重，然后旁边的人就都在哭，我问娘，娘才这样说。”
王氏被抬回去，在家里躺了几天，有人看见秦四叔出入过几次，秦四婶也带着东西去瞧过，芳娘在院里做针线的时候偶尔还能ม听到那ว边传来的哭声，蹲在地上玩蚂蚁的春儿抬头看着那边，小眉头皱得很紧：“姑妈，是不是那边的人生病了，才哭成这样？”
芳娘唇边的冷笑没变：“大伯母，你难道说没有就没有吗？”王氏被芳娘盯的心里冷，心一横就道：“喜鹊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她什么脾ຆ性我这个做娘的最了解，要不是你们逼得没办法，我怎会把女儿清清白白的名声拿出来？”
王氏渐渐招架不住，听到周围的人出哄笑，哭得声音又大一些：“你们听听你们听听，芳娘平日就是这样欺负的，我女儿爱说爱笑，这也是常事，怎么เ就被她说的那么低|贱？还说是我喜鹊调戏她男人，天下哪有没出阁的闺女调戏已๐成家男ç子的事？”
这句春儿听明白了，喜气洋洋的小脸顿ู时黯淡下去，偎在褚ຘ守成怀里不说话，褚ຘ守成亲一下他的脸，孩子脸庞嫩滑的触感所带来的喜悦和满足胜过所有以前。把怀里的春儿再抱紧些，褚守成看向旁้边在和秦秀才说话的芳娘。
这个，春儿的小眉头还是没松开，这讲得好像也不大明白。褚守成已经吃完了饭，把手伸向春儿：“来，春儿，大伯抱抱，大伯今儿没赚到เ多少钱，也没带好吃的回来。”
喜鹊可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进来有什么เ不对，眼望向褚ຘ守成：“大哥这样打扮是要去做什么？”秦秀才对喜鹊从来没有好颜色，现在自然也不例外，伸手就把儿子又重新抱了起来：“没看见吗？大哥这是要去挑货郎担，以后要买个针ฤ头线脑的，也就不用再去别处了。”
春儿被爹训了，从他身上蹭下来，迈着小短腿就要去找芳娘，刚走出一步就停下，眼睛瞪的大大的，他这一停众人抬头去看，喜鹊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芳娘瞧了眼，怎么这晚饭后就忘了关门呢，虽说这村里直到临睡前关门也是常事，可多了这么เ一位邻居，芳娘觉得平常还是把门关好比较好。
丈夫和大姑子都这么说，秀才娘子也只有听从，关好大门，收拾下院子里的东西，秀才娘子就接过春儿把他抱进房里哄他睡觉，秦秀才拍拍褚守成的肩：“大哥，以后这家看来还要靠你啊。”
不等秀才娘子想清楚里面的道道，芳娘已经拍她一下：“天黑了，进屋吧，我走了两天路，要早些歇着。”秀才娘子习惯地应了一声，叫上秦秀才一起去把大门关好，关门的时候秀才娘子和秦秀才低低说了两句，秦秀才的眉拢紧ู，瞧一眼抱着春儿哄他睡觉的褚守成，再望向芳娘屋里的灯光，突然灿然一笑：“既然姐姐说不用管，那就不要管，横竖你带好孩子瞧好家就是。”
芳娘不由瞧一眼褚ຘ夫人，见褚ຘ夫人面色如常，芳娘夫妻起身迎接，褚ຘ二太太坦然受了他们的礼坐了下来才对褚ຘ夫人道：“方才还在门外就听到有人说要挣个ฐ大大家事，不晓得是谁说的？”
“吆，这是谁要挣个ฐ大大家事呢？”帘子又被挑起，这次走进来的是褚二太太，身后还跟着朱氏，褚二太太这次和前两次芳娘见到有明显不同，面上笑容更加肆意，动作举止不带那种小心下意。
芳娘的手心有些老茧，远不如褚守成经历过的那ว些女子手心那ว么柔嫩，可不知为什么，褚ຘ守成却觉得芳娘的手放开的时候，自己竟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芳娘见褚守成的脸红起来，在阳光底下瞧着有那么几分孩子气，不由伸手拍一拍他的脸：“好了，不会就学着做，谁也不是生下来就会的。”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突然冒出一句：“我知道了，你是在问我为什么不吃醋，可是对丫ฑ头，有什么醋好吃。”他果然还没明白，芳娘笑着瞧他一眼：“算了，和你说这个是白搭，去吃饭吧，再歇两ä日又该忙了。”
这些话和褚守成是说不通的，芳娘笑一笑：“所以说啊，我是不会去你们褚家过日子的，连对谁有情，怎么有情都要限制住了，这种日子怎么过？”褚守成摸摸鼻子，眉头皱了起来，决定仔细想芳娘话里的意思。
芳娘蹲下重新拔起秧苗来，拔的差不多了，用稻草把秧苗扎好，扔在一边等待着褚守成来把它们挑走。旁边秧田à里有人唱起歌来，芳娘觉得嗓子也痒了，跟着他们合起来，这歌声传进已经走的很远的褚守成耳里，他能听出里面有芳娘的声音，脸上的笑容变大一些，肩上的担子也觉得没那ว么เ重了，腿上也更有劲了，一步步往大田à走去。
这么เ快？褚守成急忙把担子挑上肩，嘴里还不忘问一句：“那么多呢。”芳娘白他一眼：“二十亩地呢，总要快手，不然时间长了还没插完秧，不就误了农时？”褚守成觉得她这样的嗔怪煞是可爱，昏头昏脑地把担子挑上，往大田那边去。
秀才娘子点头：“姐姐，相公那ว里……”芳娘轻声道：“就算告诉了他，也不过就是徒增一些烦恼，那ว又何必。弟妹，我晓得你外柔内刚，你是一定不会说的，是不是？”芳娘的话虽然轻柔，却很肯定，秀才娘子轻轻点头，芳娘这才拍一拍她的手：“好了，准备晚饭吧，我再去和王婶子说几句话。”
秀才娘子眼里的泪又要流出，想起芳娘不喜女子哭泣，又强行忍住：“可是姐姐……”芳娘握住她的手：“没什么可是，我这二十多年，行事都是如此。”
这个简单，芳娘连想都没有想就道：“原本我爹认为褚家只是普通人家，谁知去沧州城里一打听才晓得褚ຘ家是大户，本想寻到公公把这婚约解除，还没行到公公竟已๐去世，我爹没了法子，这才把婚书收起，绝口不提此事。等到我娘去世之ใ前，和陈家也有来往，才把我定了给他。如果陈家不来退亲，我也就嫁去陈家，哪晓得陈家又要退亲，去年才翻出这婚书来，知道了来龙去脉，阿弟怕我嫁不掉，这才撺掇着我去把婚约履行。”
银子的确是有人给了自己，但不是褚ຘ二叔给的，不过不把这话题说开只怕他还会死死缠住不放，索性开口道：“婚书可是公公活着时候是和我爹定的，怎么เ是我和你二叔算计的？”这个疑ທ问在褚守成心里已经久了：“那为什么你还和陈家定过亲？”
五嫂嫂应了，拎着篮子又往前走，芳娘见她没有直接进了旧屋，而是先拐进秦老七家了，不由笑一笑，五嫂嫂可真是要让整个村的人都知道她送了鸡蛋过来啊。
五嫂嫂家是住在东头，往秦四叔家去的话不用过芳娘门口，这故意绕一大个圈子过来，只怕整个村都晓得她送了一篮子鸡蛋给王氏了。芳娘也笑了：“五嫂嫂，你用心，我还想着要等搬过去再送呢，方แ才我还瞧见大伯母在那边呢，你送过去就是。”
正好遇到เ秦大伯也不知怎么就被王氏看上眼，秦大伯一张嘴也是会说话的，又去和王氏族里说了，就又招赘了进来过日子。秦大伯去年十月就没了，办完丧事却比不得上次王氏死丈夫的时候，各处都来催帐，把那些田地盘一下，也就刚ธ够还债。
褚守成打量一下就往传出声音的堂屋里走去，堂屋里坐了七八个人，那母子三人也在那里，此时已经知道妇人的确姓王，女孩叫喜鹊男娃ใ叫有才。王氏前头丈夫也是招赘的，据去打听信的人回来说，死了第一个丈夫的时候，那族里就有些唧唧咕咕的声音，想把王氏再重新嫁了，也好不养她母子三人。
芳娘的眉头皱的更紧：“方才这位说这番๘话的时候，四叔并没在这里，为何四叔知道的这么เ清楚明白？”秦四叔的脸不由红了下才道：“方แ才她们进村时候我正好遇见，多问了几句，这才知道内情，芳娘啊，大嫂对大哥也算有情有义，现在大哥既然不在了，两个侄子侄女又小，你做大姐的就该照ั顾ุ他们，况且多几个ฐ兄弟，你们家说起话来也更有几分底气。”
芳娘的眉微微皱起，对秦四叔道：“四叔，这事还没问完呢，我……”秦四叔的脸已经放了下来：“芳娘，你也别太势力了，要是别ี的事由着你倒罢了，可是她们孤儿寡母的，那ว点产业又是为ฦ了你大伯才消耗一空的，连你妹子的嫁妆都填进去了，你再拒之门外，不免太过铁石心肠了。”
褚守成没有回答，芳娘也没再问，屋里再次沉默，等在屋角的秦秀才不由叹气，这哪像夫妻，简直就是当初姐姐教自己，秀才娘子狠狠地掐了秦秀才的手心一下，哪能ม做出这种偷听的事？
看着褚守成脸上泛起的红色，芳娘轻轻一叹，接着就道：“那你二叔的儿子呢，也是这样吗？”不是这样，记得二叔常说二弟为人笨拙，只晓得读书，一点也不活泼爱玩。可是上次回门，真不觉得二弟笨拙。
王大叔已经把车套好，春歌再想叮嘱已经没有空了，只得告辞上车。见春歌不时撩起帘子往外看，王大叔呵呵一笑：“没想到大爷到了秦家，倒比以前安静多了，要是原来，你这样说他，他早火了。你说要是在家时候他像这样，太太定不肯把他入赘出来。”
次日起来，春歌告辞时候瞧着褚守成忍了又忍，那ว些话终究是没有问出口，想来想去竟只有一句：“大爷，您年纪还不算很大，太太也不着急抱孙子，这……”这些话是什么意思？褚守成皱起眉，春歌怎么เ好直说出来，又打了几句马虎把这话盖过去。
褚守成这日饭没好生吃，坐都坐不住，在院里走来走去，就等着秦秀才从城里回来，盼到点灯时分，秦秀才终于从城里回来，去时是一个，回来的却不止他一个。跟来的还有春歌夫妇，车上还带了些东西，那是褚府备的年礼。
可是这送年礼只是个ฐ由头，重要的是可以给褚府递个ฐ信，褚守成不能ม进城，就写了封信给褚二老爷带去，这封信写的十分诚恳，算是用尽了褚守成从生下来到如今所有的才学。先问候褚ຘ二老爷，接着为上次回门宴上自己的失礼请罪，说不过多喝了几杯，才会和褚二爷起了冲突。接着回顾ุ了下当初褚二老爷是如何疼爱自己，最后恳求褚ຘ二老爷在自己娘面前说几句话，让自己娘快些来接自己้回去。
看见管家都要怄着腰和人讨好地说话，更别提见到自己了。褚ຘ守成不敢再想下去，啊地大叫一声，芳娘白他一眼：“怎么了？想通了？”
褚守成不由双手抱头，被别人说破的滋味可一点也不好，感觉到身下的路越来越颠簸，难道从此就要在那个ฐ桃花村过一辈子，被这个恶婆娘管一辈子？最后变成曾经见过的来褚家求情的佃户一样，一把乱ກ七八糟的胡子，手里牵着个流鼻涕的小娃ใ娃，那ว娃ใ娃还羡慕的看向这一切。
说着褚二爷哈哈大笑，笑的都止不住了，褚ຘ二老爷也扑哧一声笑了，褚ຘ守成再笨也知道这话不对，站起身看着褚二老爷道：“二叔，这话什么意思？”褚二老爷收敛了面上神色，褚ຘ二爷好容易止住了笑，对褚ຘ守成道：“大哥，不对，你现在入赘出去，可就不是我褚家的人了，你是秦家的人，也是我爹教得好，我才叫你一声大哥，不然就这样佃户样的人，哪能坐了上来。”
死得早了才好，这样的话褚ຘ二老爷怎么也不会说出来，只是笑着拍褚ຘ守成的肩：“成儿啊，这夫妻之间，开头总有些不顺的，你慢慢待着，不久就顺ิ了，那时……”褚ຘ二爷笑嘻嘻接了这话：“那时大哥也可以下田à干活，等晒了一张黑面皮，和大嫂就更配了。”
石桌边秦秀才和朱大郎已经坐好，却没有动筷子，直到芳娘走上前去，他们俩才起身让芳娘坐在上面，这个动作让褚守成意识到芳娘所说的她才是一家之主的话绝不是空口白话。芳娘坐定，秦秀才和朱大郎依次坐好，秀才娘子给众人盛饭，芳娘吃了一口才招呼褚ຘ守成：“还愣在那里做什么，赶紧过来坐下吃饭。”
昨夜匆忙，现在褚ຘ守成才算看清楚了这个小院，院子不大，但好在主屋三间还是用砖房，两边厢房也规整，院中ณ有一条青石板的路，一棵高大的树下放了张石桌，此时是冬日，也辨不出是什么树。
喜娘可不管褚ຘ守成在想什么，已经念起吉利ำ话，要扶着褚守成进屋行礼ึ。看着院里那ว些穿着普通的村人，褚守成心里只有一个字，那ว就是逃。
说话的人还边说边笑，这笑声进了褚守成耳里，更让褚守成厌恶，这样大声说话的，定不是什么เ有礼仪的人。轿子停了下来，褚守成走下轿，看着面前的普通农家小院，那ว眉头皱的更加紧，这样地方แ，不过是下人住的，怎么能让自己้住？
褚ຘ二老爷怎会听不出话外之音，只是呵呵一笑，反正她没了儿子，也得意不了多长时候，此时让她一步又如何呢？褚夫人已经对芳娘道：“虽说有以前的婚书，但是这是大事，我们重订婚书时有几句话还要再说。”
芳娘又是一笑：“十八年前，府上大老爷路过我桃花村，和家父相谈甚欢，定下亲事，并以此为证。”说着芳娘从怀里拿出一块玉佩来，玉佩在阳光下显得十分润泽，证明着芳娘说的话。
褚ຘ守成进了门，把担子歇在堂屋，转身到了井边打了瓢冷水一口喝干，这样才能把心里的火给浇熄，那是自己的亲叔叔，对自己无限疼爱的亲叔叔啊，背后做出来的事真是让人寒。
春儿迈着小短腿从房里出来，看见褚守成就绽开笑脸：“大伯，大伯，要糖吃。”褚守成一把把他抱起，捏一下他的小胖脸，从怀里掏出一块芝麻糖：“这么胖了还爱吃糖，以后长成个大胖子。”
春儿把糖填进嘴里，满足地笑了起来，在他怀里使劲摇头。看着他这张花一样的笑脸，褚守成往他脸上使劲亲两口，想那些做什么เ，这个院子才是自己的家，这里的人才是自己的家人，等到再过些时候，赚钱赚的多了，就把娘接过来。
秀才娘子扶着腰走了出来，她的肚子越大了，面上也有些斑生出来，但笑容还是那样温柔：“春儿，你大伯在外辛苦了一整天，你回家就只会缠着他，快乖乖๔地去写字。”春儿是个很听娘话的小孩，虽然舍不得褚守成还是从他怀里溜下站好。
秀才娘子的话倒让褚守成有些吃惊：“怎么เ？春儿就学写字了？”秀才娘子拢一拢头：“不过是拿着枝条在那乱ກ画，不过他喜欢，相公也说他开蒙早一些好，让我闲着没事让他认字呢。”
来这这么久ื，褚ຘ守成还是头一次知道秀才娘子会识字，面上不由露出惊讶神色，秀才娘子笑了：“其实我在娘家是不会写字的，嫁过来后都是相公教的，也不过就学会了三四百字，看得落个帐。”
说着秀才娘子作势要去提水：“都这时候了，我去做饭吧。”总不好让她大着肚子去提水，褚守成急忙把水提进厨房，又在灶下烧火。
看他动作熟练地把火点着，秀才娘子笑了，也没多说话，就麻利地刷锅做饭，再过几日就该收割了，秦秀才和芳娘都成日在田里忙碌，今年只怕要请个ฐ做饭的回来才行。
田里的稻穗低垂了好久ื的头，水也已๐经放得差ๆ不多，各家各户都忙着收割，田à间地头，到处都是一片忙碌景象，褚守成也不去做生意了，而是拿了镰刀下地割稻子。
男ç人们在割稻子，女人和年纪稍大些的小孩们就在旁้边把稻谷脱粒，褚守成下去割了几刀就被芳娘赶了过来：“去，这割稻子是技术活，你连镰刀都使不好，还是去打稻子吧。”说着芳娘接过他手里的镰刀就去割起来，看着她麻利ำ的动作，褚ຘ守成的脸不由红了，看来自己้的确不擅长割稻子。
见他过来，别ี人自动把芳娘原来那个位置让给他，褚守成拿起一把稻子，在稻桶里使劲往桶边敲，这样才能把谷粒从稻穗上掉下来。刚敲了第一下，褚ຘ守成就被一股灰尘呛到เ，这灰尘若是普通的也就罢了，还掺了稻芒，眼泪刷一下就流下来。
旁้边的人早放声大笑，叫着芳娘的名字道：“芳娘，你这女婿真是不成，这么简单的活都做不好。”芳娘抬头，用手抹了把汗，大声回答了句什么เ，又继续割起来。
挥动着手臂挥了整整一日，褚守成觉得自己้的手臂都快断掉了，全身上下到处都是又红又痒，怕人笑话的他也不敢说出来，总算熬到回去吃饭，农忙时候的饭菜是不错的，不光有炒鸡蛋、鲜豆腐，还有难得见到的红烧肉。
连菜汤里都滴了平常舍不得滴的香油，来这里快一年，褚守成明白平日油大口重是吃了这些身上才有力气，才好下地干活。可是看着平常吃不到的那ว些菜，褚守成觉得又疼又痒，只想等人都走了就去打盆水进房好好洗洗。
见他不动筷子，芳娘笑了，往他碗里夹了块红烧肉：“快吃吧，吃饱了明儿才好有力气干活，我已经请四嫂烧了一大锅热水，等会儿把厨房门一关，大家都要洗洗，不然一身灰尘，怎么เ上床睡觉？”
想象到热水浇在身上的滋味，褚守成顿时觉得心里舒服很多，大大咬了口红烧肉。忙碌了几天，稻子割好脱完粒，扬过稗子又在场里晒，等晒干了就好收进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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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村中也来了几个客商，这是专门做稻米生意的，这家出那家进，讨论今年的收成怎样，收的价如何。褚守成在稻子割完之ใ后就恢复了串村卖货，这日刚ธ要出去，门就被砰砰拍响，传来的是春歌有些焦急的声音：“大爷，您在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