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子微微颤抖地接下“奴婢谢谢北定王。”
“赵束子!”梁照随手折下一枝花递给束子。
赵氏一族本在开国初是功臣,名满京都。可是祖上赵攻不满太祖梁宏“杯酒释兵权”而起兵谋反,以至于一夜间沦落为ฦ阶下囚。如今百年过去,到赵束子父亲这辈,赵氏已完全没落,从贵姓繁衍成最平常不过的百家姓,所谓荣辱福祸亦在旦夕。
皇上真是个深情的人呐,束子将心里所想悄悄告诉好姐妹蒋惜儿。“可是皇上也是个薄情的人,元妃娘娘真幸福,她的离开带走了皇上所有的爱,深宫里其他娘娘的日子可是不好过呢。”君心难测啊,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元妃萧氏是皇上深爱的女人,这是满朝皆晓的事,元妃娘娘虽已不在,可是皇上重重提拔了元妃娘家人,靖安侯萧廷正是个例子。
命运真是捉弄人,束子从未料é到自己้竟然被封为昭妃,一想到เ自己以后要步入这偌大无情的后宫,恐惧、无奈袭上心头。
这几日,平日不怎走动的地宫宫女们几乎要挤破了门槛,纷纷向束子献上迟到的问候及祝福。
“束子姐姐,在这暗无天日的地宫里,属你对香儿最好,你走了,我该怎么办?”徐香拉着束子,一脸的恋恋不舍。
“香儿,你要记住,在这世上人你只能靠自己,你还算好,父母健在两个月可以见上一面,而我只是孤苦一人。读看看”
“姐姐,是香儿不好让姐姐想到伤心事了。”
“傻姑娘,谁没有心底的伤痕呢”说着,束子从床头抽出几本陈旧ງ的书递给徐香。
“这是,姐姐历年的佛经札记?”
“我也没有什么珍贵的饰,倒是这几本手写书籍赠你好了,日后你若遇上难事能够宽心就好。”778๖8xiaທoshuo
“姐姐!”
束子无法给徐香一个承诺,未来究竟怎样连她自己也不晓得。
入宫的这一天悄然而至。
束子坐在梳妆镜前,就这样默默地任由宫里的嬷嬷添妆花打扮着,恭维喜庆的话她一句也听不进。惜儿临走时复杂的眼神,夏蓉的恨意,师太的婉拒,走马观花似的一直重复在脑海ร里。哦,还有梁照,束子一直渴望他能够出现,至少对束子说上几句话,梁照应该知道自己้被册封为ฦ昭妃的事吧,又或者他还不知道,束子感到心乱ກ了。
束子无法形容自己是怀着怎样的心情从地宫的牢笼里挣脱,最后蓦ย然回,地宫依然是地宫,肃穆,庄严。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映衬得它有些淡淡的辉煌,“真美呀。”这是束子三年来由衷对地宫的赞美。自己้所谓的苦乐,荣辱在这瞬间不值一提。两颗泪珠无声地滴下,一颗含着喜悦,另一颗包藏在悲伤。
昭然殿
红烛已渐渐燃过半,化成红泪又重新凝固在烛台上,垒成一堆小山。
“昭妃娘娘”宫女欲言又止,束子知晓她们。夜如此之深,那个人又怎么เ会踏入这昭然殿呢。“哗”的一声,束子摘下凤冠,点翠金步摇出清脆的撞击声,在这偌大的宫殿里更显空荡。
“你们也过来帮我吧。”两名宫女上前熟练地为束子去掉头饰。
“你们唤什么เ名?”
“回禀娘娘,奴婢庭月”
“奴婢斜春”
“奴婢们是宫里派给娘娘的贴身婢女。”
束子顺手往梳妆台上拣了几样精致的饰,“这些就送给两位姐姐,日后要麻烦你们了。”
接着,又取出赏赐的银两交给庭月、斜春打点宫里上下。
斜春,庭月推脱了几下也就顺ิ手接下了。
“我累了,想必你们也一样,都下去好生歇着吧。”
“娘娘,这”
“下去吧,没关系的。”束子独自睡惯了,也不习惯生人在旁伺候着,更何况她知道做宫女的苦楚,也就更体恤了些。
宫女们默默退下了,虽说得了恩准可以歇着,可是守夜的还是得老老实实遵守宫里规矩。
束子重重呼了口气,屋子里满眼都是喜庆的红色,这就是所谓的成亲,没有丈夫的婚礼?束子从胸口掏出那ว块梁照送的小园木,小圆木带着久ื了散淡淡的檀香味,圆木上的“照”字不悲不喜刻在上面,无声的压抑仿佛一双爪子扼住喉咙,让人喘不过气来。
真是累了,束子索ิ性往楠木大床上躺去,“哎呦”一骨碌爬起,竟被一些东西磕着生疼,束子似乎想起什么เ,不由á得一笑,从软被底摸出一粒枣子,放入嘴里咬开,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