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临别的忏悔(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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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镇定地说:“没事,别慌。他们要找到เ我们还需要一点时间,相信阿尔法的反侦察能力。”回过头,我赶紧对张春笋说:“我们也抓紧ู时间,你到外面去行么?衣服不够吧。”

“在,现在似乎还好,但红点已经很近了,看样子2~3分钟内就会到我们这里了。”晶的声音有点紧张。

“小宸,过来。拜拜爷爷,奶奶。”我对着小宸招招手。

晶一路上叠了不少纸鹤与花朵,嘱咐我一定给爸妈捎上。当我把这些生者的思念带到了“墓碑”前时,眼泪不受控制ๆ地便流了下来,但寒冷的风就好像父母冰冷的手一般,瞬间擦干了我两颊的泪珠:“爸爸,妈妈。我就要离开了,可能永远也不会回来了。你们是不是也想看看外面的世界?不么?你们还是愿意留在地球上?哦,好。落叶毕竟会归根。嗯,我会注意安全。我会给你们寄信的,为ฦ你们祈祷ຕ。”我跪坐在冰上,心里浮ด现着父母的身影,想象着他们慈祥๷的面庞与温柔的语调,和他们做着最后的交流。

“可以坐下了么เ?”

“哦”小宸感觉有些奇怪的样子。

伊势原鸣显得很沉默,或许是觉得我这么说他的义父心里有些不服气。

“伊势原宗还是逃不出那ว个围城啊,不过也没办法,我看人类直至灭亡都未必能完全摆脱这层困扰。”我感叹了一下。

“这倒是。”我的思绪又一次被拉回到เ记忆中去。那真是一场噩梦,利用强子对撞机制造反物质,一个伟大的想法,却几乎在实现的同时就毁了整个地球文明。原本被寄予极大期望的反物质研究,为ฦ了找出反物质与正物质的湮灭规律,进而控制ๆ并获取湮灭时产生的爆性能量,以解决日趋严å重的能源问题却因为防护材料的缘故,爆了大事故。

“少来!日຅语里姓后面才会用桑。”伊势原宗笑着伸拳捶了下我的胸ถ口:“别ี以为我不懂你们中国方言的谐音,你想变着法骂我畜生啊?!当初咱俩各为其主,那ว是没办法。旧世界ศ里还不都是为了那点科技优势搞得死去活来?能源危机、能源危机,这东西都快把我们逼疯了,即便现在不还是如此?”

“好的。”伊势原鸣很聪明,一听就知道我在想什么。

“啊~为什么啊?!”小宸却不买账,但我知道她懂我的意思。

外面的天气很晴朗,一点也看不出冰季风即将来袭的样子。虽然天空中云层看上去很厚实,但并不妨碍太阳透过中间的缝隙直射大地。y市,历史上一个重要的战略城市,一个充满了争议的水利ำ工程城市,不过也正因为ฦ它的水利ำ工ื程,它才没有被灾变破坏的过于严重。长达十数公里的堤坝坚强地捍卫着城市๦,这让我和晶一下到地面就被眼前๩城市的完整度给震惊了。广场、音乐喷泉、滨江公园,那些令人熟悉的影子,看上去还是那ว么亲切,即使是冰封,也无法遮掩它们在我心中美妙的印象。

“真是令人兴奋的景色,突然好想吃萝卜饺子。”我说着就开始吞咽口水。

“你这头猪,现在哪里还有卖哦。”晶终于破涕๓为笑。

“你给我做嘛。”我笑嘻嘻得说。

晶的家离江边不远,不过好在地势比较高,而且中间还有好些人工ื沟渠,所以根本没有被淹没。只是那些沟渠曾经是印染厂的排污渠,结果把漫出来的水结成的冰都染得五彩斑斓ã了。

“真不知道这些水排到长江后,鱼是怎么活得下去。”我有些感慨。“多少年,也没见变过。我小时还爬过这条污水渠。结果差ๆ点掉下去,我还以为我会受污染变异咧”晶有些俏皮的接茬道。

“是嘛,你还真不像女生。我也爬过,好像还真掉进去了,回家就是一顿饱揍。”我唏嘘เ着。

她家住得不高,所以我们很快就来到她家门口。木门已๐经被冻得很脆,我一砸就开了。一进到屋里,晶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泪水。看着家中宁静而熟ງ悉,一切原封未动就被完全冻结的模样,就连我都止不住有流泪的冲动。

“爸爸妈妈,你们不孝的女儿回来了。”晶噗咚一声就跪下了。

“地上很冷,你别ี太伤心。”我小声安慰她。

“南,我恨你!。”她突然间爆出来,这次不仅仅是泪水无຀法止住,她站起来在我胸前死命地用她的拳头如雨点般得捶打,“为ฦ什么要来救我!为什么不让我陪爸爸妈妈一起去?我从小到大就没好好对过他们。除了反抗、还是反抗,我知道他们宠溺我,但我还会忍不住。我知道我自己任性妄为,知道自己冲动武断,知道自己应该低头,但我却从来没有在他们面前服输的想法。我究竟是怎么了?你说!你为什么剥夺我向他们道歉的机会?”

我使劲地搂紧ู她,任她捶打着我的胸膛,雨点般得击打如雷声一样震撼着我。我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我的想法:“晶,你没有错。或许你只是年少气旺,可你很善良,对外人温柔体贴,善解人意。但你知道么?你只有对你最亲近的人才会如此妄为ฦ,而这其实是你对他们信任的表现,因为你害怕孤独,你不想失去朋友,所以你把朋友间交往的压力全收在自己้身上,但这些压力会全部ຖ倾泻在那些你认为永远不会离开你,值得信赖的人身上。”

“真的是这样么เ?”晶挂着泪珠抬起头看着我“你也是这样么เ?”

“你说呢?你折磨我少过了?”我摸了摸她的头。

“好像是哦”晶收了收眼泪,勉强笑了下。

我想轻松下气氛,跟着就劝道:“好了,别太伤心。好好爹妈说两ä句话。”

“嗯。”晶点点头,转身走进卧房。

晶的母亲就躺在卧房里裹紧ู了被子,就如同一尊卧佛一般静静得躺在床上。晶不敢走到正面去看她妈妈,于是就靠着床整理出一小块地方坐下。

“妈妈,你还好么เ?”晶用手轻抚了下覆在被子上的冰霜。“对不起,妈妈。我悔不该当初冲动从家里偷跑出去。整整十年!虽然我会因为你的唠叨而抓狂。但你知道么?有你在身边我真的很安心,好想再听一次你的唠叨,再吃一次你做的饭菜。”晶抹了下眼泪,继续说道:“我现在过得很好,已经会照顾自己,也๣不会丢三落四,粗心大意,你在那ว边可要放心。南正如你说的,是个好人。他对我很好,也多亏他,我才能那么เ多次从鬼门关里回来。现在我们要走了,要离开地球。所以可能这次是我最后一次来看你了,希望你在天国能和爸爸一起过幸福美满的生活。女儿不孝不能相随,但我们一定会再那边重逢。”

晶说完就站起来想起身出去,我轻轻拉住她的手说,“去看看妈妈正面,别ี害怕。妈妈永远爱着你,无论你怎么เ调皮,任性,她永远是对你最无私的人,让她再看你一眼。来,我陪你。”

“嗯,谢谢。”晶紧靠着我的臂膀和我一起绕到床的正前方แ,妈妈很安详的躺在那ว里,一点也没有痛苦的样子,被窝被揶得很扎实,看上去很暖和的样子。

“你看妈妈很幸福。喏,这个给你。你去放在妈妈身边。”我取出一个小挂件,里面有我和晶还有小宸的合影。

“谢谢你这么细心。”晶凑上去把挂件打开放在枕边,“妈妈,你看看这是我们一家人。虽然小宸不是我亲生女儿,却对我像妈妈一样关心与敬爱,你看她很可爱吧。我走了,您要多保重。”晶起身时顺ิ势在妈妈的额头吻了一下。

晶回过身问道:“爸爸呢?”

“好像当时他还没睡,我看隔壁房间的书๰桌前坐着一个人。”

书房内一位披着大衣的老人,背对着门坐在桌前,晶走到老人的背后就像犯错的小孩一样轻声嘟็哝着:“爸爸,女儿回来了。”晶似乎ๆ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局促间扭头看见墙上挂着的吉他,于是走了过去抹去上面的冰霜,轻轻拨动了下音弦,尼龙弦似乎ๆ没有因为冰冻而脆化,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好久没弹过了。爸爸,我就把你手把手教我的《雨滴》再演奏一遍你听吧。”晶坐在书房那张小床的床沿弹奏了起来,忧伤而缓慢的音乐随着她的指尖拨动而散开,晶一边弹一边落泪。

“爸爸,好想睡前再被你贴贴脸。别笑话我已经快6o了,你知道么?那种幸福的感觉我这辈子也无法忘记。妈妈在隔壁睡得很安详,你现在一定也๣陪着她吧。记得以前我老抱怨你怎么讨了个这么笨的老婆,可你们看上去真的很般配,我能ม做为你们的女儿真是幸福,只是我以前太不懂ฦ得珍惜,你们能原谅我么?”晶总是在渴求着原谅,我却只能拍拍她以示ิ抚慰。

忽然我从爸爸披着的大衣衣领ๆ与脖子间的缝隙看见一个笔帽,好像爸爸在书๰桌前写着什么。我告诉晶:“爸爸似乎在写什么,或许是想对你说的话,我们去看下。”

“真的?”晶有些兴奋,抹干眼泪,把吉他小心的放在床上,随我一起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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