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茂想了想，笑道：“年纪确实有点小，你才二十一岁，没到法定年龄吧？”
唐品夏道：“二姐觉得我结婚的话，年纪太小，但同意文思跟我出国。”
秦茂哦一声，脸上没什么表情
姜言墨笑着解释：“之前两个月在试营业，下周六才是正式开业的日子。”
唐二姐喝了口茶，没有再接话的意思。
对于这件事，秦茂也是有苦难言，他又不能告诉唐二姐，姜言墨那ว一连串ธ的阴谋，只能含糊道：“其实我也很奇怪。”
要不是在前世，秦茂亲眼看到他们两个ฐ抱在一起，他哪里可能ม知道这两ä人之间有猫腻？
在外人面前，姜ä言墨和姜浅总是掩饰得很好。
有次唐家全体出游，把两个小的留แ在家里，交给佣人照看。碰巧那天下午厨娘有事，唐品夏打完游戏下楼，闯进书房，扑腾倒在沙里，说他饿了。秦茂没办法，去厨房弄了碗糖水荷包蛋给他。
秦茂心一下软了。
姜言墨笑笑，道了声谢，带着女伴进餐厅，十分泰然地接受这份礼遇。
唐品夏见状了然，让开路，道：“姜ä总报我名字，这顿ู饭免费。”
秦茂感觉事情可能跟自己้想的有些出入，忙叫住医生：“我是从楼下摔下来的，不是出车祸，我这辈子只出过一次车祸，那还是两ä年前……”
医生表情说不出的古怪，半晌，夹起文件往外走道：“我马上给你安排检查。”
姜大少看了看他，想说点什么，最后却只轻轻叹了口气。
姜ä言墨缓缓道：“我想多陪陪阿茂。”
姜大少望着自家这个弟弟，不知怎么，虽然姜言墨神色平常，他却从中觉出了无尽的凄凉。
最后，他只能ม轻声劝道：“阿茂那样善良，必然是上天堂的，你别太伤心自责。”
他想起那晚，自家二弟抱着怀里昏迷的人，跌跌撞撞往大门外跑，佣人要上去帮忙，都被狠狠甩开。
姜言墨嘶吼着，眼睛都红了，偏偏还要自己去开车，但他手抖着根本连车门都拉不开。
那是姜大少第一次见自家沉稳的弟弟如此失控。
唐家人又来闹事了。
秦茂离开后，唐家人每天都到医院来堵姜ä言墨，要他交出遗体。
姜言墨被吵得心烦，最后直接叫人轰走。
这次葬礼ึ，也没通知唐家。
但唐家还是来了人，这次是唐品夏陪着唐二姐来的。
唐二姐到底是女人，看到秦茂的遗像后，便抑制不住悲伤，呜咽地哭起来。
姜言墨坐在遗像旁้，并不理他们，却也没叫人来轰他们。
唐二姐哭得狠了，心里那ว股气怎么เ也咽不下去，走到เ姜言墨跟前，抬手给了姜言墨一个耳光。
姜言墨生生地承受了，但他脸色平静，依然不理唐二姐，就好像唐二姐是个透明人。
唐二姐气得直抖：“你现在这个样子，是做给谁看，阿茂就是被你们……被你们害死的……你做给谁看！”
姜言墨终于肯说话：“二姐，这是灵堂。”
唐二姐也是气昏了，否则以她的身份气度，她哪会失控到在葬礼上取闹，更何况这个葬礼ึ还是秦茂的。
被姜言墨一提醒，她眼里闪过一丝愧色，但她胸中ณ的怒气并没有消，狠狠瞪向姜言墨：“你为什么到现在还不放过阿茂，阿茂他必然不愿意让姜家来为他举办葬礼，更不会愿意死后还被‘姜家’两个字束缚。”
姜言墨看向她：“二姐，我知道阿茂生前最敬你爱你，你今日为他哭，为他气，我都记在心上。我不想在今天、在阿茂面前，和你争什么เ，请回吧。”
唐二姐还要说话，却被唐品夏拦住。
唐品夏哄着唐二姐去了休息间，不久ื又回到灵堂。
见姜言墨皱眉盯住他，他轻叹口气，走到姜言墨跟前：“抱歉，二姐情绪有些失控，她也是因为太过忧伤才动手伤你……”
“如果我记仇，唐家现在早ຉ没了。”姜言墨冷冷打断他。
唐品夏有些错愕，继而明白过来，眼中ณ浮起愧疚和悔恨，苦笑道：“……是我们对不起小哥……”
“你回去吧。”姜ä言墨并不想听他忏悔。
“……姜言墨，我能不能跟小哥再讲几句话。”
姜ä言墨扫他一眼：“随你。”
说完偏头继续凝视遗像上的青年。
唐品夏低声道了谢。
走出灵堂的时候，雪下得更大了，纷纷扬扬，仿佛这个ฐ雪期没有尽头，永不会止息。
唐品夏小心翼翼地扶着唐二姐，一步一步走下堆着积雪的阶梯。
仁寿堂外是茂密的树林，每棵树都被雪覆盖了，远远望去，便是一片雪林。
这里一年四季都寂静，这会更安静了，偌大一个殡仪馆，只有飘雪落下的声音。
唐二姐走到等待他们的车子旁，停下脚๐，回过头去。
里面灵堂突然传来钟鼓声，还有僧侣的念经唱度声，隐隐约约，敲击在她心里。
她突然掉下泪来，喃喃哽咽：“阿茂，是二姐对不起你……”
但她的话很快被唐品夏打断。
“二姐。”唐品夏扶住她，微微用力，推她上车，“我们走了。”
离开前，他回头望了一眼，白茫茫的雪，白茫茫的仁寿堂，白茫茫的世界ศ，似乎所有恩怨都被覆盖，一切了无痕。
他低低地叹息：“小哥，我知道你不会怪二姐……”
晚上姜ä言墨到家时，姜父看到他，脸还是黑的。
姜言墨喊了声父亲，便越过众人上楼。
姜大少要拉住他，却听姜父沉声道：“算了，随他去！”
没人敢再上前，姜言墨默默地走向楼ä梯。
姜浅敲门的时候，姜言墨正在收拾属于秦茂的东西。
他们很少回老宅住，留下的东西并不多。
姜言墨一样一样，慢慢地整理，并不理会门外的人。
最后姜浅推门进来，看到姜ä言墨面无表情的样子，他眼神不由暗下去。
两个人都沉默着，姜言墨根本没去看姜ä浅，自顾自收拾。
很久后，姜浅才艰涩地喊了声：“二哥……”
姜言墨依旧没理他。
“……二哥，我来帮你。”姜浅轻轻走到他身边。
姜言墨终于抬起头来，看他一眼：“出去。”
姜ä浅脸色变得煞ย白，却没动，只是执着地望着他。
“我不想再说第二遍。”姜言墨低下头继续去整理，声音格外冷淡。
姜ä浅咬了咬下唇：“秦茂已经走了，人死不能复生，二哥，你要振作起来。”
姜言墨闻言顿了顿，接着把手里的东西小心翼翼放到เ床头柜上，这才看向他：“阿浅，我相信阿茂会很不喜欢你出现在这个房间里。”
他眉头皱着，语气也清冷，目光像锋利的尖刀，盯住姜ä浅。
姜浅张了张嘴：“二哥……”
“出去吧，我累了。”姜ä言墨敛了目光。
但姜浅似乎还有话说，站在那ว里，神色复杂地望着他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