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座机响了，是秦根的电话：“韩公，心里憋得慌，一肚子的垃圾。”
韩瀚把刚买来的糕点水果摊在桌上：“小洗第一次来，不能光喝白开水。”
秦根给双方作了介绍：“这位就是我常同你说起的艾教授。这位是我的忘年小友洗诗。是位顶ะ呱呱的理师。”
“你这是英雄救美啊！”艾椿给女孩和秦根各倒了一杯饮料，两人几乎同时一饮而尽。
“该不会是进了淋球菌吧！”艾椿调侃道。
“命运把我甩向黑夜，黑夜也没有给了我一双眼睛——黑夜的电灯光也扎我有病的眼，戴上墨镜舒服些，最近眼病又了。”
晓蕾回了条短信：爸爸为天。
上车后，郁大夫还少不了在车窗下同女儿不断挥手，车开不久，晓蕾收到她爸一条段信：安全为天，别ี想爸爸。
“广和居，可不是一般的小酒店了，京城的文人骚客常去那ว里聚会。周霞寿写的《鲁迅的故家》里就提到广和居烧的拿手好菜。山不在高，有仙则灵，凡与文人墨客相关联的地方แ，就多了些灵气。”艾椿教授说。
艾椿教授笑了起来，他知道郁๗文的这番高论也是有所指的。这时，林飞点完菜回到了包间“教授，今天我请客，没去几个ฐ星的大酒店。别看这门面不大酒店，我昨天就订了包间，我每次回来都要在这里款待朋友的。一则它是老字号，二则我看重这里环境清雅，不像大饭店大而无当。三则小酒店进的菜新า鲜，你可以自己入厨间选菜。我的祖父对我说起，他在北京生活的时候，请客大多去有特色的小馆子，祖父同你一样是文人，他说北京的什么‘广和居’小馆子是他常去的地方。”
总想有一天，
有温暖的月儿正在升起。
“生了这么เ大的事，怎么不告诉我呢？”
“可我家那ว个没用的听说女儿丢掉了一个ฐ好饭碗，又气又急，一下病倒，我到处借钱给他看病，把我难死了，心里又牵挂栀子。”
艾椿先检查了电话座机，果然话筒歪在桌上的一本弗洛伊德的关于梦的解析的旧书上，难怪谢晴说电话打不进呢。
但愿老友能ม承受得住这次离婚的打击，艾椿相信秦根是个硬汉，千千万万的男人，经过离婚八卦炉的淬火，成了一条条硬汉。
“我们一直好像在汪洋大海中ณ，鲨鱼、海蛇这类恶势力太多，他老爸就是一条海ร蛇，拚命的反对，小谢能撑到今天也算是个英雄，这一点我是很佩服她的。有时候我觉得自己有点像卡斯特罗。”
“你们连头带尾坚持快二十年了吧，就很不容易！你们的婚姻真正的进入了深水区，更要互相谅解和提携。”艾椿说。
晚上睡觉，柳留梅被安排同老姐睡，艾椿将就在客厅的长沙上。客厅里放个2๐4吋电视机，电视里每晚正放越剧ຕ《红楼梦》，这是南方แ老头老太最爱看的，艾椿同柳留梅只好熬着困陪着看到夜间十一二点。
“别讲大话，真要飞了你能ม受的了？我老三给婆娘撇了，大病了一场，直到又找了个媳妇，人才恢复了元气。殇情的是最伤人哪！你这么大年龄，经不得殇情啦，除非你们没感情，可我看你们现在感情深着呢！”
“这叫审美疲劳吧。”柳留แ梅接过去说，她还想说，许多夫妇的相处也有一个审美疲劳的问题，甚至闹到分居离婚。但想到大个ฐ子的父母是离异的，就没有往下说。可她一下子又想到เ自己้同老头子的两地绵延相思，如果没有分开，没日夜厮守一起，会不会有审美疲劳呢？
“我对书法是外行，但我觉得书法好像人一样，先要看的顺眼。还有些书家的字，开始看还顺ิ眼，可是他到เ处写店牌和广告，你就不想多看了，甚至看着叫人烦！”大个子不紧不慢的说。
艾椿心头一热，但又一时语塞。他当然希望自始至终拥有这间房子，可是因为自己不可逆转的衰老，艾椿朦朦胧胧的又希望比他优秀得多的风华正茂的男ç人懂得这间房子的价值。人老了，许多珍贵的东西说是想放弃，可真能松开手的人有几个？
“老公，你可别当真喔！这里属于你的一间房子我是严防死守的给你看管着，别的任何真的假的都是进不来的喔！你可懂啊？”
“所以说，即使是个富人，也保不住他女人要跑路。”刘抗日有史为证似的说，“有我这位本家作先范，我的女人跟人跑了又算个什么事？”。
“我在学生时代就很崇尚刘崇伦，这是属于为富能仁的人。男人怎样对待女人，突显出他的宅心和品格。那ว个四川ษ军阀杨森得知他众多小妾中有一位墙外开花，立即将她和情人杀害。”秦根颇为ฦ感慨的说。
“这年头亡命之徒太多。以后深更半夜一个ฐ人一定不要打的！”他抚摸着柳留梅的松散的黑。
“老光棍疼小媳妇。”柳留梅享受着家中被窝的温暖。
柳留梅终于要离开她的本土，她的衣包之ใ地。将行欲行时，觉着这个ฐ中原地带中不溜儿的城市的阳光和气息，这个外表不圆满实还算温馨秘密的家，都依依的恋着她，那ว墙上挂历上的一个也不能少的记录情事的一系列不规则的圆圈，像多情的一只只眼在凝望着她。为了准备她的远行，艾椿消瘦了许多，也衰老了许多，柳梅心里涌出一股股泪水。
艾椿虽处被动，但并不少人生的乐趣，这恐怕是艾椿难以离开柳留梅的为ฦ一般人所不知的重要原因。
艾椿教授回过神来，这才正眼瞧了一下紫蛾。
“你在什么愣啊。”紫蛾说，“你说在大学里讲什么美学，你看我这身衣服怎样啊？是我自己设计的，可够美学？”紫蛾见艾教授情绪不好，后悔不该说那些，想调节下气氛。
走出来吧，挽着手，走到阳光里去！阳光会温暖你们，你们会感到，生活原本是美好的。
我讲光未然的爱情故事，是要提供一个ฐ佐证，在我们中国，历史上确有许多闹忘年之恋的同闹革命一样难哪！能写出翻江倒海般的《黄河大合唱》的作者，火热的师生恋竟只能是纸上谈兵，你们的师生恋可就比他们亮色的多！时代毕竟在进步。这就是说，时代总是在进步，我相信，你们师生之恋一定很快的迎来东方曙光。
“喜欢！”课堂像一池吹开的春水。
“听说同学们上星期看了电影，是雨果的《巴๒黎圣母院》，配合你们的读书活动。有时间的话，最好看原文。我想提一个问题：那个外表丑陋的卡西姆多你们喜欢不喜欢啊？”
柳留แ梅同细腰大学里情同姐妹，被人疑为同性恋。艾椿同柳留梅合计，细腰婚礼的时间正好同应聘考试的时间一前一后，便决定一起去参加细腰的婚礼。
正巧ู这时候细腰给柳留梅来信，告知说她近期结婚，十分希望柳留梅去参加她的婚礼，信里还提到她很想念艾椿老师，不敢承望艾老师远来参加她的婚礼ึ。细腰毕业后，回到她的故乡八公山，吃了一年八公山豆腐，教了一年民办中学，因工资低又不按时，便带着一腔志气和学问、扛上一张好脸面去江南闯荡，去了一家业绩很不错的公司。这公司同柳留梅要去应聘的地方很近。
“哪对哪啊，良家妇女，岂敢瞎相思？”
“她是我的师妹，我能不了解她？论妇科医术，尤其是人流和接生，她在市内怕无人出其右，主ว要是她经历得多，良医出于实践。那里农村一带的女人都信任我师妹。我问的主要是你对她的感觉。她很欣赏你啊，你欣赏不欣赏她？”
“不忙看信，我们打会乒乓球吧！”
傅副市长取来一封信，“是沈园最近来的信，还问候你。”沈园是傅副市长家正在服刑的儿媳妇。艾教授打开信，先对那一笔娟秀的不激不厉的从容淡定的蝇头行书生了兴趣，欣赏了一会，这一笔美仑美奂的书写，表明书写者的才气和内心的安定。
“这敢情好！”郁大夫说。女婿走后，郁大夫夸了女婿。
“我中午有个饭局，不能给你们做饭。我带来了一些卤好的鸭翅膀、牛肉、素า鸡，你们俩喝上一杯吧！”女婿便洗净碟子，装好卤菜，放在桌上，又打开一瓶红酒。
“你这是抄袭古人么，第一句是元人耶律楚材的诗句啊——一曲离骚一杯茶。他可是懂得茶道的行家。”艾教授从提包中取出自带的茶水。这自带茶水是文明还是不文明？
“一曲离骚一杯茗，个中况味几人知？”秦根吟着诗句，喝了口茶。
柳留梅告诉艾椿，他喝的多了一点，是校长要了车亲自送回来的，校长又随着车回去了。艾教授想他这辈子几乎没有这么烂醉过，他见柳留梅还玉树临风般站着，便拍拍床沿，她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坐下了。屋里屋外都很静，墙上时钟的的答答响着，时针正指向夜半十二点，这正是人们胆大包天的时刻。艾椿闻见了女弟子的体香味，青春妙龄的未婚女孩大多有这种若有若无的体香。是很容易让人醉倒的香味。
艾椿醒来还有点恍惚，屋里亮着灯。见柳留梅靠在一旁的沙上打盹。他想起来了，这是在自己的家里，他觉得有点口渴，见床边的矮柜上的茶杯里有水，伸手时将茶杯打翻了。柳留梅被惊醒，她立即站起来扶起茶杯，拿起水瓶在杯里倒上水，递给已经坐起的艾椿。
这下通了马蜂窝，围观的女人们以最快的度将艾椿教授同保姆通奸的新闻洒满全校，少不了绘声绘色添油加醋捕风作影。艾椿这时才真真懂得这句话：有也是有没有也是有。艾椿的老伴当然是深信不疑，痛苦之极，体内的剩ທ余的精力过人的癌细胞也以最快的度生长扩散。
这个年头的底层的小女人可不是好惹的，紫蛾不在家里吵，她把战场引到室外，抱着孩子到屋外的巷๕道，扯起尖利的嗓音：“你说我偷的就我偷的你能怎么เ样？偷二百块钱算什么？我还偷了你家的人呐！你没本事看得住只好眼巴巴看着我偷。”
看完洗婴的简短的信，艾教授颇不平静，为她不带私利ำ的行为，也为ฦ她的懂得感恩。
因郁大夫的突然离开，艾椿身心极度疲惫，草草吃完晚饭，就给柳留แ梅了短信：今晚早睡，晚安！免得睡得正浓被她的例行电话惊醒。然后上了床，正准备翻几页枕边闲书躺倒，门铃骤然响起。艾椿才想起睡前忘了关上门铃，还真是岁月不饶人，不是忘这就是忘那，说不定哪天忘却自己，那就是痴呆。
死劲按门铃的是苟经理，进门后他把一包东西往桌上一放，“刘邦老家的狗肉罐头，不过还是现杀现烧的味道好，那边朋友设狗肉宴。我前天还在沛县。”
艾椿强打精神，他知道苟经理是个夜猫子。他把狗肉倒在盘里，拿出两个酒杯。
“你怎么这么早就上床？找你来圆梦的。”苟经理在太师椅上舒展的躺着，像一只大螃蟹。“今天凌晨睡了个回头觉，做了个ฐ怪梦，我重操旧业当教师，我在讲台滔滔不绝，却见许多同学低着头，我猛然现我是光着身体在讲课，真是无地自容啊！但很快就惊醒。你用弗洛伊德的理论给解析这梦。”
“你到东南亚去考察时欣赏脱衣舞了吧？”艾椿问。
“欣赏了肚皮舞了，那ว是艺术，没想到女人的风情还真在肚皮这一亩三分地上。”
艾椿给苟经理倒了一杯鹿龟酒，是上次柳留梅带回来的。
“我不信这些补酒，性冷淡性无能ม，啥补酒都不行。”苟经理浅酌一口，“说正经的吧，教授，你一定给我找到紫蛾，我要同她商量结婚的事。”
“让她同谁结婚？”艾椿有点摸不着头脑。
“同我啊！”
“同你？”
“是的，否则我的儿子也没有了。”苟经理摇摇头。
苟经理诉说他把儿子送到外地上去上寄宿学校后，满以为就能把儿子同紫蛾分隔开，可没想到紫蛾去寄宿学校里打工，说是儿子的干妈，两人又搅和到了一起。
“你还是怀疑ທ儿子同紫蛾的关系不正常吧？”
“可他们为什么เ拆不开呢？我请了几个保姆，儿子都同她们尿不到一起，还以为儿子有排斥易性癖。而紫ใ蛾这个ฐ女人不知是什么魔力，能把我家这个另类猴子降住。要不是我现儿子同她睡一个ฐ床上，倒也罢了，我也就让她长期在我家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