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跟我来这套。我问你,她是白水寨的人,你知是不知?!”常问夏指指我,开门见山地质问她。
“呵呵,原来是当家啊。”柳芸浅见了是她,转头冲我魅惑一笑,眼里却散射出犀利的冷光,继而又道:“想当年,当家还是唤我芸儿的,两年不见,竟是如此生疏见外了。”
他们说,王家大老爷似是想放弃这段姻亲,毕竟未有拜堂未有成亲,如今刘卿颜已是他□还娶来作甚,不如另寻一位门当户对的姑娘结为亲家也好帮助生意往来,女人罢了,再喜欢迟早也会忘记,再不喜欢久ื了也会生情,有些时候就该薄情寡义แ,可耻。
他们说,刘家大老爷惜女心切却敌不过二夫人的冷硬心肠,本想疏通县太爷派兵上山捉拿匪贼,却被二夫人一口拒绝,道是犯不着为ฦ了区区小事动用人情劳烦人家,将来儿子考举人才是要紧,可恶。
“最后这节目,便是赛酒。正如诸位所见,桌上放的,是十坛上好的逍遥酿,参赛者二人一组,每组出五两赌金便可参赛。最先饮下一整坛的,便算得胜。胜者不单可获所有赌金,还可免去今日在楼里的所有消费,除了花魁和妈妈我,姑娘随意挑。”
“呵呵呵,曲好舞好人好”美人老鸨上得台来,对众道:“今日最后一个好节目,各位客官可千万不能错过。来人!”她拍拍手,便有小厮抬着条将近三米长的大红木桌到เ台子上,嘭嘭嘭地又撂下十个大酒坛子和一整排海ร碗,看这仗势是要将人灌死。
常问夏为ฦ我在山谷里造了个茅屋,说是日后做头油什么เ的就在这儿,省得一箱子一箱子放卧房里挤都挤不下,搬来搬去还要嫌麻烦。这茅屋只有一面墙与两根柱子,三面透着风,常问夏说造墙太费她灵力,我深深怀疑她只是想监视我。茅屋东北角有个法阵,可以传送到我屋子里去,不能告诉任何人。口诀是默念“当家仙福永享寿与天齐”,虽然很囧,但是有用。
“当家!茶油用光了,我想下山去买。”我在湖边采野水仙,她在湖心莲台上打坐,入定之后神游太虚,也不知能不能听见:“不说话就当你同意了。”我知道她的房里有块令牌,就放在梳妆台的抽屉里,出示ิ令牌便能通行无阻,这是山寨女人下山的办法之一。要说另一个,就是将持刀打劫视作家常便饭,成为ฦ副堂主卢银瑾那样彪悍的女人,我自问是没这个本事。
“也不瞧瞧自己那鸟儿样,没成亲还有脸皮来要人,二了吧唧的不如回家找妈。”
“可不么。艹!想抢咱夫人,下辈子吧!”
“到了。你可以在附近到处看看,我要修炼,别打扰我。”她根本不回答我的问题,指指前方แ,是一汪青湖,波平如镜,仙气缭绕。湖中有一白色莲台,隐隐有七彩霞雾四散再回拢,让人看不真切,只道定是个宝贝。
“哼!那这地方怎么解释?”
进得屋里,但见床上躺了个脸上略显浮ด肿的女子,她正在奶娃ใ娃ใ,眼睛大大的,眉毛长长的,嘴巴๒红红的,胸ถ脯白白的……大家也没什么顾忌,一股脑儿拥上去说着体己话,又是吩咐产后不能沾水,又是教育吃东西不要太咸省得奶水收得早ຉ。我对这些一窍不通,也没人来理睬我,便坐在一边陪笑,看看这个,看看那ว个,一个ฐ个都扬着笑脸嘴巴动个ฐ不停,恨不得将自己所有养孩子的经验都灌到เ小媳妇心里去。我看着无聊,便跟着在我们前头来的那波人一起离开,尔后朝着与她们相反的方向走。只是走着走着,竟认不得方向了。
跟着她们走进一处四合院,进门左手边第一间,就是那小媳妇的所在。听说这小媳妇是去年从山下抢来的,那ว会儿的村花,本来是要许配给玄字堂的新堂主ว,可她死活不从又哭又闹,上吊三回都给救下来了还想再吊一回。后来她转运了,居然在寻死的路上遇到了小时候失散的青梅竹马,那汉子居然上山为ฦ寇成了黄字堂一个ฐ小伍长。那小伍长向当家一说,这坏事儿也就成了好事儿,瞧,去年成亲,今年就抱上儿子了。小伍长说十年后要把儿子送回村儿里去,让儿子念书考状元,将来当了大官,大伙儿就能朝中有人好做匪,笑死爹了。
我听她们这话不禁一滴冷汗从背脊ิ心往下流。弃暗投明什么เ的,分明是弃明投暗自甘堕落好么?
随后霜妹和虹姑便领我去报到注册见领导。她们告诉我:“咱们堂主ว叫司徒通,脾ຆ气不糟,是个豪爽的人物,曾经带领ๆ兄弟打劫过临县的虎头寨,三拳两脚๐把那虎头寨当家打废了,好是英武勇猛。还有个副堂主ว,名唤卢银瑾,是堂主的妻,寨里除当家外唯一的女豪杰,从前是镖师家的闺女,身手了得,后来跟着堂主弃暗投明上山为ฦ寇。”
“妈的等死老子了!”她朝我们这儿瞧了眼,眉头紧ู巴巴๒地锁着,活像老板见了迟到เ的员工ื疼惜自己开的工钱。她道:“赶紧ู将夫人送进新า房里去,其余人,进屋喝酒!”言罢,便丢下花轿丢下新娘,毫不迟疑地迈进了门槛。
午时未至,已是绕了个ฐ大圈到了传说中女匪的地盘。她正站在门前,是大方的女子打扮。丝轻绾,剑佩腰间,明眸润润,衣袂飘飘,出落得窈窕又洒脱,倒似是洗净了一身匪气,有了些世外仙人的味道。这模样啊,丝毫不像是下一秒会说出脏ู话的人……
“愣着干嘛!快走!!”
方才欺负我的魂淡汉子愤愤地将我从地上拎起来,三下五除二解了绳子又瞪我一眼,咬牙切齿地哼了一声,便背着大砍刀走前头去了。我从怀里掏出帕子,擦了擦手上的泥巴,泥巴带了血,痛得要命。又在脸上轻轻扫了扫,从痛感来看,果真是破相了。怀着悲壮的心情,我……
“咦?有新的头油了?”她从锦盒里取出几枚罐子,一一凑在鼻子前嗅了嗅,又欣喜道:“好香的木犀花味儿,这个我留下了。回头你问穆萱去领银子。”
我弯了眼眉,但笑不语。本姑娘可没胡说。
“没被男人招惹?”她又问:“或是女人?”
奇怪,我干嘛ใ要跟她讨论这种不要好的问题……
“没有没有。”我不耐烦地在床上扭动几下,将被子裹紧了些,以表自己้对周公的思念。
她却完全没有放过我的意思,还要跟我瞎扯:“敢骗我。你当我不知道?那个叫红茗的姑娘。”
“那怎么能算。”我在黑夜里翻白眼,即使她看不见……“咦?不对!你怎么知道这事儿?靠!又用了什么变态的法术?!”
“哼哼,你想知道?”她说这话的口气好是得意,得意得让人想踢她。“转过来,我示范给你看,我对石头做过的事。”
“转就转。”我翻个ฐ身,正对着她,看她能ม玩什么花样。
她拢了拢耳边的丝,然后……然后就开始光!浑身起七彩的光来!!!
“你……”怎么เ这么好看……我不由自主地想夸她。
“别说话,看着我的眼睛。”她抬起左手的食指,抵着我的眉心,让人感觉毛毛的。我情不自禁地按她说的话做,清楚地看见她瞳孔的颜色开始蔓延,眼眶之内渐渐由黑白分明变成了全黑,完完全全没有死角的漆黑,泛着些微水光,让人深深地陷到里面去,着了魔一般,怎么也出不来。
仿佛丧ç失了感知时间的能力,我只看见她的眼睛睁开又眯起,眯起又睁开,开阖之ใ间,不知过了多久ื,她眼中ณ的黑色慢慢向中心聚拢……聚拢……聚拢成人类瞳孔的大小和形状。随着她眼睛的变化,我才回过神来……她身上的彩光已然散去,仿佛那种不符合常理的现象未曾出现过,没留แ下一丝痕迹。
“昨天吃晚饭的时候,跟那窑子里的龟公吵架了,只为ฦ一块排骨。”
我没反应过来……
“前天喂猪的时候被一只小花猪用鼻子拱得摔地上了,没用。”
呃……
“还有大前天,呵,被那个红茗逼着看她洗澡。楚盼娘,艳福不浅啊。”
“你……”我总算知道了,她窥探了我的记忆!!!“啊!!!你到底看了多少!!!有没有看不该看的!!!”
“不该看的?咦?你还藏着些不能让人看的事?”我看不清她的表情,可想想都知道会是怎样可恶的嘴脸。
“你你你……你看了我被猪撞到地上之后的事了么เ?”
“呵呵。”下文呢?
“……”笑而不语代表什么……我艹!她看到了!!她看到我洗澡了!!!女色狼!!!!
“别在心里骂我,有胆子就说出来。”她伸手来摸我的脸,语气更是欢快:“楚盼娘,你脸红了!你也会脸红!”
“靠!你被人看到光着身子洗澡,不脸红?”我将她的手从脸上扯下来,狠狠地捏着,试图表达自己的愤怒。
常问夏却依旧ງ一派轻松,由我紧拽着她的手,只道:“如果说被你看,我倒是不会介意。所以你被我看,也不该介意。”
什么เ逻辑!什么道理!
“那ว你去洗澡啊!那你给我看啊!”我十分不爽的松了她的手,转而去扯她的睡袍领口。
她随意地躲闪着,我才现她的睡袍是这般滑不留手,不知是用什么诡异的料é子做的,就算抓住了也会从手心里逃走,好像有生命一般。
“楚盼娘,我不是凡人,纤尘难染,所以别存什么เ看我洗澡的指望。”
“那你还说不介意!耍我么?!”既然抓不住,我索性放弃了扯她衣服的念头,裹上被子翻身睡觉,不理她,她没趣了,才是最大的报复。
“你一个ฐ姑娘家,怎么会这么想看别的女人洗澡?人家不洗澡吧,你还生气。”
哼!
她见我没反应,换个话题继续:“楚盼娘,你想不想知道石头那小子的下场?”她也不管我是想知道还是不想知道,当然,我是想知道的:“我亲自赏了他一百鞭,打得他连求饶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么เ狠……
“本是想让他带着银子来换你回来。但我怕他又把你带去什么เ不该去的地方,便索性先赐了他这顿ู打,一是罚他私吞公款欺上瞒下,二是罚他私自带女人混出寨子,三是罚他领你进夜华楼。我要让他长长记性,我常问夏不过问的事情,不代表不知道,不代表会姑息。”她话语越的严肃认真,说得我心里害怕。我隐隐觉得她这话是说给我听的,怪我自足聪明地出走,怪我跟着男人逛窑子,怪我逛的窑子是夜华楼ä……原来这家伙并不那么好说话。
“你想打我么เ?”我闷着声问,如果她说想我就跟她拼命,我暗暗打算。
“呵呵。”她笑了笑,捞起我的头,似乎嗅了一会儿,道:“睡吧,日后莫再瞒我什么便好。”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胃疼得要死,码字都集中不了注意力,哎,凑合看吧亲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