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朗乾坤何来妖邪！”那捕头也瞪着眼珠子与赤仪对峙,果然是顽固得像块石头。
“倔牛你知道我们抓一只鬼收多少黄金么这会儿都白给你们抓了，得了便宜还不识相！”赤仪跳出来指着那捕头的鼻子就开骂，一点儿小道姑的修养都没有，却也挺有意思。“我跟你说，你们镇上的阴气浓得我捏着鼻子都能闻出来，还什么เ杀人犯法，你抓得着办得了么？”
我将视线从我侄子的嘴上挪开，挪到悦荷的脸上去，一边在她身边的凳子上落座，一边道：“嫂子，身子可还好？”
“盼娘，你回来了，快坐。”悦荷抬起头，低声对我道，笑得温柔和善。其实我和她一点儿也不熟，因为她原本是伺候刘卿颜的贴身丫鬟，而我在刘府的差ๆ事里不包括替刘卿颜梳头，因此我与她们院的人基本没多少交集。但我从刘ถ卿颜那儿知道，悦荷比我小三岁，一想到这么เ小的姑娘，已担起了传宗接代的重任，便真心佩服起她来，哪怕是之ใ前陪嫁的种种也不再有心思计较了。但反过来想，若不是她，我也遇不上常问夏，得不到这份猥琐的爱情，就像现在，继续甩个眼刀出去，换来一句：“你不也在看？”
“你怎么不感动？我一回屋子就抱着八卦镜看你，跟你讲话，就怕你伤心寂寞啊。”
我停下步子，仰起头，翻了个白眼：“适可而止啊。”
我坐起来，与她平等地对视，继续问：“那ว我说得再直白一点，你看我这张脸……”我皱着眉头指着自己้：“这张脸是不是有哪个地方跟常念雪相像？”
“若非真心，我不会摊上你这麻烦。”她笑盈盈地回答我，眼睛弯弯。可惜这回答轻松得好比开玩笑，实在让我无法放心。
“我看你……你……你是想在……在我们长空门安……安插奸细！”小道姑虎着眼恶意满满，说起话来还是结结巴巴๒，我听得累某作者也码得累。
“若资质群，便不是条件了，还能ม白白便宜了你们？”常问夏也不否认，只无赖道：“如何？要么เ带走两个ฐ，要么与我打一场，折些修行再空手而归。道长你是聪明人，当是明白我二人的差距。”
“来来回回我都看腻了，你说她们是不懂呢，还是不想啊？”我问。
我也说不清她们到底折腾了多久，进行了多少步骤，每个步骤又花了多长时间，只知道正如常问夏所言，张铃儿十分没有创意地将那几个动作翻来覆去重复了一遍又一遍，就是迟迟未进入正题。刘卿颜倒是配合，脸红耳赤哼唧哼唧的小模样儿投入得很，好像抚摸和亲吻就足够宣泄内心的*โ*一般。
“嗤，能不能得道要看你怎么修行。你以为大街上那些道人打扮的就算修道者了？你若是跟了他们去，定然没戏。嗞噜嗞噜嗞噜……”她连吸三口面条，一点儿形象也没有，不对，应该说是山寨头头的气场十足。“我跟你说，这世上有几个ฐ隐世的门派，有凡人专门的修行法则，要么极具慧根，要么有门道，只要进去了，修习几个小法术什么เ的都没问题，无非是造化深浅各看本事了。”
“去去去！合着我就为了吃铁ກ吃铜去当道姑？而且就算我当了道姑，你给我保证一定能ม长生不老得道成仙啊？”
刘卿颜点点头，看不清表情，我注意到她的手捏着裙角，捏了好久。我给她倒了杯茶，虽然凉了，却总比没有好。她松了裙角，接了杯子也不喝，只握着抬头问我：“真的好么？”
“嗯，也是哈。”我支着脑袋替她畅想未来：“下山了，叫人给你抬家里去，见想你的爹，见盼你的娘，大家坐下来痛哭一场，吃顿ู团圆饭，享受重逢之乐่，然后将消息送到王员外家去，让王家二老知道，瞧，我们家的二小姐吉人自有天相，这不，完完整整地回来了，哪里用得着再给王三公子相什么เ没感情基础的富家千金，早些断ษ了才好。”我顿了顿，见她的眼里流露出疑惑，又道：“然后两家重新操办婚事，三公子系着喜庆的大红花，穿着真丝的红袍子，领着八抬大轿与锣鼓队来迎亲，你风风光光地再嫁出去，比上回更美，带着一箱箱嫁妆，比上回更贵重，换成油条绕地球七八圈都没问题。平平安安行一日路，没有山贼，没有强盗，你安然嫁到王员外家，下轿子，过火盆，拜堂成亲入洞房，你与王三公子互诉衷肠喝下合卺酒，自此你便是王家三少奶奶，忘了寨子里认识的人，遇上的事，享受过的快乐和遭受过的痛苦，过上相夫教子，夫君孩子的幸福就是自己最大幸福的生活，嗯，真好。”
“给我看大白眼？我揉你小白兔。”
常问夏看着我对她翻白眼也不生气，两只贼手啊，却是越来越往上，路过肚子，路过肋骨，一直摸到了某处犯规的地方。
“开什么玩笑！”还是那句话，宠幸毛线啊宠幸！
正当我全心全意震惊的时候，常问夏又冷不丁地开口了：“小妾，别再找借口了，我知道你只是吃醋罢了。大不了我今日先宠幸你，让你真正成为我的小妾。”
她眨眨眼，想来是被我戳狠了伤心事，险些又要控制不住泪珠子。默默地接了碗，她舀了一勺双皮奶吞下口，以掩饰欲要流泪的冲动。
“你的想法很不对啊小同志。”对于衣着式，我总有身为型师固执的一套推销说法：“谁说美是给别ี人看的！女人变美，就是让自己赏心悦目啊！就如你哭，若是看见湖中的自己้面容憔悴，形容枯槁，丝凌乱，衣衫不整，还不更是悲从中来，到时一边缅怀故人，一边还要自怜自抑。真惨啊真惨，自尽吧一了百了！这不悲剧ຕ了么？但若是一看之下，哎呀，这一会儿梨花带雨一会儿冷艳高贵的小模样，真正是美艳无边娱人娱己，自己้都要给自己治愈了，还怕它一码情殇？”我看她听得若有所思，便又回头端了双皮奶回来，塞进她手里，用美食对这本质上其实就一吃货的女人进行更深一步的治愈：“哎，眼下人也没了，这一时半会儿仇也报不了，你倒不如在这段时间养精蓄锐，待找到เ了那恶国师，好与他大战三百回合打他个落花流水，到时事儿也了了，你的心也该长好了，岂不两全。你说我的话有道理么เ？”
“为什么เ。”她突然出声了，就在我神游的时候，用微弱的，却是无比清晰的嗓音向我询问不知什么เ事情的原因。我等着她的下文，什么เ为什么，为什么什么？很久以后，几乎一柱香的时间，我甚至快放弃继续等待她的问题，她才继续道:“为什么无论如何，我都无法忘记她？”
我搬了板凳坐在湖边，就望着她挺立在莲台上的身影出神，有了饿感便吃两ä只虾饺，饿感消了再继续出神。我在想她什么时候能恢复回来，变回那个ฐ藏了很多过去，却还能笑对人生的常问夏。如此比起来，那样的她实在太可*又可靠。我不喜欢看别人脆ะ弱的样子，就像我不想看见现在的她。脆ะ弱的女子使人心生怜惜，同时又难免畏ั惧，因为你永远不能肯定自己้的哪句劝慰话语会让她更是神伤。
“脉搏，微弱，一分钟็三十次，在正常范围以外以外以外，鉴于此人是妖，暂且不作评估。”我口中无法自制地念念有词，切脉完毕是不是应该听心跳？
我一边故作正经地为这货把脉，一边在心里被自己的德性彻彻底底地征服。正常人干不出这种事儿来，我猜想我是醉了，但原来喝醉仙酒的副作用是神经，怎么跟摇头丸ฤ似的。
“楚盼娘，你少装矫情，她是神兽白泽，没什么เ姓氏可言。”
“那怎么好意思。”我们又不熟ງ。
“是当家的夫人，山下刘ถ员外家的小姐。告诉你个秘密，柳芸浅，曾经也是当家的夫人。”我十分不负责任地说着人家的八卦，看见墨毓儿脸上渐渐有了讶异的神色。
我猛然觉得向人介绍常问夏或是自己้，是件多么麻烦的事情。
“盼娘！你回来了！”她认出了我，话语里满是惊喜，跑过来继续道：“你上哪儿去了？下山了？怎么เ还回来呢？快随我进来！”
正摇头叹息着，房里有了动静。我转头去看，见刘卿颜揉着眼睛从里屋出来，也在往我这儿瞧。
她走过去，站在莲叶的中央，转身对我招手。我跟过去，与她并排站着，不放心，便盘腿坐下来。这就是御物飞行么？比头回坐飞机还要新鲜ຒ一百倍啊一百倍！
“你以为你抓得住？”她问，尔后祭出一片小莲叶，抛向虚空。莲叶逐渐延伸展开，长到了将近两米的直径，然后轻飘飘地坠落在草地上。
她挑眉，朝我伸手。
“啊……当家，你的胃长在别的空间里么？”我满眼钦佩地望她，是打从心底里的服了，服了她的胃口。
她嘴角勾起即使在浓密的络腮胡掩盖下依旧可见的弧度，满意地拽着我的手到老旧ງ的木桌子旁，边就坐边对煮馄饨的老汉大声道：“老头儿！来两碗馄饨，多加葱花！”
“我饿了，我想吃。”我顺着她的意思说话，很难想象若是坚持不吃执意要走，会有什么เ后果。
“唔，不要，我宁愿欠你钱。再说了，我的家当还在寨子里呢……”我顿了顿，突然想到一个十分严å重的问题……我凭什么เ在这儿低声下气啊！
“哦。”她歪了头，露出个想严厉又想嘲笑的表情，配上黏在脸上的浓眉与络腮胡，怪异得有点变态。“一个月六两ä，倒是比山上挣得多。楚盼娘，你还是安心留在这儿吧，欠谁不是欠，在这儿你要还九个ฐ月，山上可是还一年都不够的。”
我瞪着她，抿起嘴，挂着眼角开始扮可怜，拿弱得跟个ฐ软妹子似的声调朝她开口：“姐姐……好姐姐……宇宙级无敌霹雳好姐姐……”
“被卖进来的姑娘啊，都这么说，最后还不是在这儿安家了？”她起身，膀子光溜溜，只着了肚兜和亵裤，毫不顾忌地走到我面前，捞起挂在一旁屏风上的衣服穿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