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很满意自己幺儿的表现,状是不在意的问:“你父皇今日的奏折一定很少,否则不会有那闲情与你外祖父说家常。”
七皇子挤在皇后的身边,随意挑拣着妆台上的凤钗,笑道:“见了,父皇还让外祖父给我出题,对了一诗。”
秦子洲原本兴致高昂的神色慢慢灰败下来,半响,仿佛经历过内心无数煎熬一般,干涩的对安大人道:“没想到,我与令媛有缘无份……,方才的提议安大人只当本王……”
安意只以为他还要杀她,双手死死的扣住安大人的臂膀,只管摇头。
秦子洲制止了其他人的妄动,听着安屛质问:“睿王爷,您不准备给民女一个解释吗?”
清脆的响声几乎要震碎了屋内人的耳膜,当即就有亲兵拔刀相向。
她对古代人的建筑一直有种盲目的崇拜,坐在马背上很是赞叹了一回,对六皇子建议道:“你这庄子卖给睿王吧,让他赏给我,权做救命之ใ恩的奖赏。”
到了山顶ะ,她才知晓这个庄子到เ底有多大,整个山头,一眼望去只能够看到庄子里面的亭台楼阁,阳光折射下,琉璃碧瓦上的珠光连人的眼睛都可以闪瞎。
周围的黑衣人俱都倒吸一口冷气,因为人口众多,那吸气声在静谧的黑夜里颇็有点‘声势浩大’的镜头感。
秦子洲抱着安屛:“老六,你果然是长不高了。”
温长莺心里暗暗高兴,本想要再落井下石一番,可到底是世家出生,做不出那尖酸刻薄的模样,揣测了秦子洲的心思,就说:“子洲哥哥别ี提她白操心了,她横竖都不领情。不如等哥哥来了,临走之前再把解药给她,顺道送她万金,也算是抵消เ了这份恩情。”
秦子洲呼吸一滞,第一次觉得安屛这性子偏激得很,容不得旁人一丁点的威แ胁。再一思索她平日里的一举一动,又觉得她对安老爷子和茵茵照顾得很,这人有弱点,不该是不惜命的人。再又一想,又想起她哄着他一起去诈骗安大夫人的万两ä银子,这是迟早会被安大夫人报复,她却一点都不担心,要么เ是早就防备的法子,要么是破罐子破摔,想着反正只有几个月的性命,怎么เ样的报复也到เ不得她身上了。
他在观察,他也在试探,他的记忆随着时日的增加也在逐渐恢复,截然不同的生活印记让他慢慢的苏醒,直到,温长莺的到来。
安屛,就想荒原上燃起的星星之ใ火,哪怕是他强求,他也毫不犹豫的死死抠住她,困住她,不放手。
原来是安大夫人的大女儿,对着同辈安屛可就没有那么多规矩了,只反讽她:“是啊,怎么,你也想要个ฐ?”
安屛笑了笑,在对方端茶后果断的退了出来,走出院子的时候手脚๐都是僵硬的。外面又走来一位俏丽的少女,瞧见安屛就忍不住努了努嘴,尖酸的问:“听说你养了个姘头?”
“你才不要脸!”安屛戳着他的鼻梁,“这么大个ฐ男人了,居然把着我这未出嫁的少女唤娘亲,你让我以后怎么เ嫁人!”
少年嗤笑一声,到底没有忍住:“你还要不要脸,你这样子像我的娘亲吗?”
老爷子眼睛梭到安云起的脖子处,牙印很深啊,都青了。
安屛:“我们什么也没有生。”
安屛:“顾伯,您哪只眼睛看出他是我相公了?”
顾伯疑惑:“难道不是?”不是相公会对你这丫头言听计从?
茵茵很老实的回答:“看到了小鸟哟!”
一口冷血,安屛头晕目眩的压着门框,和风细雨般的问:“茵茵,你刚ธ刚看见什么了?”
“嗯~~”
还没回过神的安屛下意识的反驳:“你有腿啊,干嘛不自己走。”
安屛与其他人不熟,索性跑去六皇子的船上,等着厨子做饭。张家娘子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壶酒也凑了过来,让人去吩咐厨房说:“再加两斤牛肉,一盘獐子肉和几个小菜来,今夜六皇子要听雨吃酒,做一回文人。”
六皇子嗤的冷笑,敲打着桌沿:“谁让你过来的?”
张家娘子腆着脸:“王爷,鱼饵是我给安姑娘预备的,您要吃鱼,不就等于要吃了我的鱼饵吗?我作为鱼饵的主ว人,还不兴来见见它最后一面了?”
六皇子呸她,不由着问:“我怎么觉得你最近的性子越来越古怪了?该不是……”
张家娘子面色不改,只说:“有句俗话,近墨者黑。王爷,您看安姑娘是不是黑心透顶之ใ人?”
安屛心里打着鼓,面上也一动不动:“麻烦,难道不是因为六皇子您太黑心肠了吗?她是您的人,耳闻目染,自然而然就黑了。”
六皇子眼神瞟向睿王的船,嘿嘿笑道:“我再黑也黑不过大哥啊,你们说说,从今早开始,大哥他那船上进进出出那ว么多人,到เ底是在干啥呢?他是不是又在算计什么无辜人士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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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屛眼珠子一瞪:“皇子殿下,您套话能不能这么เ直白?”
六皇子笑笑:“我这不是怕你听不懂吗?”
居然藐视我!安屛继续瞪他,半响,才露齿一笑:“不好意思,殿下您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明白。”
六皇子:“………………你装傻的时候能不能再傻一点?”
安屛嗅着远处飘来的鱼香,笑道:“我可以闭嘴。”
六皇子一梗,众人无言得到上了菜,张家娘子给几人斟满酒,对六皇子道:“她黑吧?”
六皇子抿着冷酒,打了个哆嗦:“黑!”
安屛大笑:“其实啊,很简单,睿王要做大事了。”
“这不是废话吗?”
“嗯,这件大事跟银子有关。”
六皇子眼睛一亮:“财啊,我最喜欢了。”想了一下,又疑ທ惑,“在我看来,大哥身边没有什么善于聚财之人啊。这么เ多年,他的都是小财,家当还不如我的多呢。”
安屛欣喜:“六皇子你是个摇钱树啊?”
六皇子一挺胸:“那是当然,我是南厉第一摇钱树,你不知道?”
安屛嘿嘿奸笑:“那有一笔大财,您要不要掺和一笔啊?”
六皇子蔑视她:“跟你?”
“自然是跟睿王。”
“切!”六皇子摆手,“谁会跟大哥做生意啊,要做我也是跟二哥做。”
安屛叹气:“那就可惜了,殿下您失去了一个赚大钱的机会。这个机会只有一次,错过了就再也没有了。而且,我可以保证,这次赚的银子也会有当今皇上一份,办成了,说不定还会得到皇上的赞赏。”
六皇子不信她的,在他看来,安屛就一张嘴皮子会说,正事一件做不出。
六皇子以为自己转头就忘了这档子事,没想晚上睡下之后,他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好不容易睡着了,居然梦到เ他这棵摇钱树下的聚宝盆被安屛给抱——走——了!
叔可忍婶不可忍!
所以,睡得死沉的安屛被六皇子扭拍打踹给提溜醒来时,看到的就是对方一双焦虑过多的赤红双眼。
安屛打着哈欠,一巴๒掌挡住六皇子的脸:“红眼病啊,会传染。”
六皇子抓着她的肩膀使劲摇晃:“我就是红眼病啊,我眼红你的财宝啊,快把你的主意给本皇子吐出来!”
听到人汇报而来的秦子洲拦住六皇子的抓狂,把安屛抱在椅子上,问:“什么เ主意?”
六皇子:“赚大大大大钱的主意!”
秦子洲笑道:“老六你半夜不睡,就是想着要赚银子?”
六皇子焦虑的扯着头:“我睡不着啊,我梦见银子都跑了,被她给拐跑了。”又去摇晃安屛,“快说啊,不说我灭你满门啊!”
秦子洲摇了摇头,吩咐在地上守夜的张家娘子:“去找厨子要一碟子辣萝卜来。”
不多时,辣椒萝卜送到了睿王手中,睿王拿着筷子,将一块又脆ะ又辣的酱萝卜塞入安屛的嘴里,六皇子手忙脚๐乱的捏住了她的鼻子,硬是把睡意沉沉的安屛给折腾醒了。
安屛颇为哀怨的看着两位皇子:“还让不让人活了?大半夜给人嘴里塞辣椒,这是人干的事情吗?”
六皇子:“银子!”
六皇子对银子的执着可以让他忽略๓他大哥与二哥针锋相对的现状,在他的脑海里,权势不如银子实在,美人也不如元宝动人。
安屛在他软磨硬泡中,终于吐出了她的想法:“在皇城附近,开一块地,建度假村。”
六皇子疑惑:“度假村是什么เ?”
“度假村自然是一个村庄,不过,它不是寻常的村庄,那是为富人和官员乃至于皇族建立的一个游玩的村庄。里面有富丽堂皇的酒楼ä,卖最贵的酒,唱最为缠绵歌曲的佳人;有占地千倾的狩猎场,有最强壮的马和最灵敏的猎狗,春秋的时候狩猎,夏冬的时候骑马,我们甚至于可以开辟赌场,不赌骰子就赌马,得来的银子一半上缴国库,一半给赌客;里面有温泉池,有按摩院,有藏书阁,有百花园,更有顾客至上的仆从。”
前景非常的美好,六皇子却奸笑:“这生意我何必找大哥一起做?我与二哥联手就行了,再不济,我自己找父皇要银子也可以建这个什么村,大不了每年的利钱上缴一半给父皇。”
安屛啧啧的摇头:“六皇子,你这是杀鸡取卵啊。你用了我的主ว意,却没听出来我话里的深意,我不得不说,你果然是个只能依附其他皇子才能生存的弱者。”
“放屁!”六皇子破口大骂。
安屛不以为意,镇定的望着他:“我问你,你觉得这么เ大的一块饼,只六皇子你一人吞得下吗?就算你吞得下,皇上会让你一个人独吞吗?”只这一句话,就让六皇子安静了下来,连秦子洲也露出了深思的神色。
“你们是皇子,我一个平民是不了解朝廷里的局势。不过,如果易地而处,我很明白皇上对皇子们的用心。六皇子你口口声声说你与二皇子亲厚,与睿王不共戴天,这些是你的想法,可在皇上的眼中,你们并不是仇人,你们是兄弟。皇上现在身体康健,”她下意识的望向秦子洲,见对方点头,知道自己估计没错,壮大了胆子继续道,“与其说是在观望太子的人选,不如是在观望你们几个皇子的人品。皇上愿意看到你们兄弟相残吗?对兄弟都可以举刀相向的皇子,一旦做了太子,等到皇上百年之ใ后,当今皇上会相信新า皇会善待他的儿子们吗?”
“六皇子您真的希望皇上看到你们兄弟阋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