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副字轻裾能看出天资过人,可见你眼界过人,”贺珩笑着在床上坐下,“来床上休息一会,今天晚上要很晚才能回府呢。”
曲轻裾看了眼那字下面的年号,庆德十七年,那时候的贺珩只有五岁。她收回视线笑着道:“王爷天资过人。”
“自然贴在我们屋里,等会我贴上便是,”贺珩指了指正房的大门,见曲轻裾又在吃金桔,“天这么เ冷,少用些凉的。”
曲轻裾看了看那对福字,“那这对福字贴哪?”
听到曲轻裾在自己面前改称“我”,贺珩竟没有不被尊重的感觉,反觉得这是曲轻裾对自己越来越亲近了。他抬头,正好看到对方แ如星光般灿烂的双眼,以及脸上的感动。
感知到对方的情绪,曲轻裾面上的笑意好看了几分:“王爷不用生气,你心疼我,我明白呢。”
曲轻裾听到เ这话,心知卫青娥既是在嘲笑秦白霜初嫁女知道得过多,又是在暗讽她不会管家,只是这话说得漂亮,让人挑不出半点不是。于是她莞尔一笑,语带佩服道:“嫂嫂快别打趣弟媳了,大嫂贤德又能把府里打理得井井有条,可惜我这个ฐ木头管起府里的事来,总是手忙脚๐乱。幸而我们家王爷宽宏不怪罪,不然我是没脸出来见人了。”
宁王妃卫青娥这时笑着道:“你一个未出嫁的丫ฑ头,哪里能ม知道这些。现今说出这样的话,可见二叔待弟妹你极好,不然哪还能悠闲度日,连府里有什么好东西都不管?”
曲轻裾对贺珩挑眉笑了笑,食指指腹轻轻摩挲了几下盒盖,在贺珩期待的目光下打开了盒子,盒子打开的瞬间,柔和的光芒从盒子中透出,顿时整个ฐ屋子变得明亮起来。
“打开看看,”贺珩微笑着看着曲轻裾,示意她打开盒子。
冬天坐在屋里吃暖锅确实是一件幸福的事,尤其这些菜全部都很新า鲜,完全不用担心这些东西有化学剂,又或者经过急冻处理失了口感。
“奴才这就吩咐下去,”明和躬身退下,出了院子便加快了步子,顺ิ便让人把这事告诉正院的一声,免得让王妃弄得措手不及。
斜靠在贵妃椅上,曲轻裾用手衬着头,懒洋洋的喝了一口茶,看着下面的五个女人,缓缓开口道:“既然王爷要收你做通房,我们也没有意见。通房不比姨娘,不能ม办席面。我不忍你无声无息入了王爷的房,所以你给本王妃还有在座几位行个礼ึ,这也能让下面的人知道,你如今不是府上娇็客,而是我们王爷的人了。”
腊月初二,是个ฐ吉利的日子,曲轻裾坐在主ว座上,下面坐着冯、江、罗、韩四人,此时四人的视线都不在曲轻裾身上,而是在打量站在屋中ณ央身着浅粉色长裙的云倾。
“这是哪里伺候的丫头呢?!”
小丫鬟见黄杨不收,心中焦急却又无法,只好道:“好哥哥,我是云倾姑娘身边伺候的,你且替我家主子求求王妃,我先在这谢过了。”说完,就给黄杨深深一福。
虽是喜欢之ใ物,经常食用也不是什么เ稀罕物。不过贺珩的态度却让敬妃十分受用,对曲轻裾也多看了两ä眼,至少自家儿子与她走得近了后,更加关心自己้这个母亲了,以往可不见他这么细心过。
“退下去伺候王妃吧,本王无需你伺候,”挥退靠上前的冯氏,贺珩眼神平淡的招上明和,指着面前的奶汁鱼片,“这道菜母妃爱用,端过去些。”
既ຂ然母妃要见,她这个做儿媳妇的当然要遵守长辈的意愿,打了两ä个丫ฑ头去两个侧妃处通知了此事,曲轻裾便把这事放到了一边。
说到底不过是敬妃见自己这个ฐ儿媳妇久ื不去给她请安,心里不舒服了。在这个朝代,做婆婆不在儿媳妇面前摆点谱,怎么对得起自己้做人儿媳妇时受的那ว些气?当然也有开明的婆婆,只是她的运气似乎不那么好,没有遇到เ这种好事。
不过眨眼间,罗老太太便转了不少的念头,面上却仍带着和善的笑意,夸赞道:“可见端王妃平日里是挂念着这些妹妹的,老身家的几个丫头偶尔还会拌两句嘴,比起王妃可差ๆ远了。”
倒是这位端王妃让她看走了眼,往日不过是因嫁到田家的女儿对其照ั拂一二,如今倒是觉得这位端王妃不是简单的女人。想到เ这,她又有些庆幸,她不求端王妃对她有感激之心,但因为往日的照ั拂,让端王妃对罗家以及女儿有好感,也是一件好事。
此时离昌德公府不远处,端王府的依仗已经慢慢在靠近。其他前来贺寿的官员见到เ端王府一行出现,纷纷避到一边,只等王府的人经过才继续前进。
有些人虽然瞧不起王氏轻狂模样,但是更不喜梁氏做事派头,所以从头到เ尾没有开口,只是下定决心日后再不带年轻姑娘到保荣侯府与昌德公府上。
待桌上的东西收下后,贺珩与曲轻裾到เ了更舒适的靠椅上坐下,一边让人掌灯。
用完饭,曲轻裾照旧洗手喝茶漱口,然后她便现今日漱口的茶香味浓郁一些,看了眼坐在自己对面的贺珩,她心里便明白躬身站在自己跟前的金盏用意为何。
“云倾姑娘,得罪了。”管事嬷嬷哭着脸上前给云倾几个ฐ耳光,心里却暗暗叫苦,如今她动了云倾,可能ม惹得王爷动怒,可若不动云倾,是必要开罪王妃的。怪只怪她不走运,偏偏被分到เ这个地方伺候。原想着能有油水可捞,谁知这次竟要做那照镜子的猪八戒了。
还不等云倾想明白,只觉得左脸火辣辣的疼,打她的竟是之前一直讨好她的管事嬷嬷,她捂着脸颊颤声道:“你敢…”
“曲轻裾!”冯子矜沉着脸把地上的手绢碾了好几脚,才带着满腹怒火回了西苑。
两个侍妾忙行了一礼退了下去,倒是同为ฦ侧妃的江咏絮缓缓的开口道:“妹妹也早些回屋,我便先走了。”说完,也不看冯子矜的脸色,转身就离开了。
一直没有开口的木槿闻言点头:“这样很好,罗氏与韩氏由á白螺和普洱去便足以。”
“这样的尊重,”银柳哼了一声,想起自家主子那ว柔和性子,最终也是无奈的叹了口气,“罢了,冯侧妃与江侧妃那里我与金盏去请,其他侍妾便由二等丫头去请。”
贺珩闻言笑道:“我们家是王妃你做主ว,如何赏可要由á你说了算。”
在场诸位管事听到เ王爷这话,皆屏息凝神,这些日子王妃一直把持着后院,但仍有些人想着找空子钻,可是今儿王爷把话说得太过明白,明白得一些人额头冒起冷汗。
“既ຂ然如此,那妾便越俎代庖了,”曲轻裾在人多的时候,还是按规则自称为“妾”,虽然她对这个自称极其不喜,“木槿,拿两ä个荷包给两ä位公公。”
二人接过荷包,不捏不看,径直磕头谢了恩,态度极其恭谨。
不愧是能ม在贺珩身边伺候的人,真是处处无差错,她看了眼众人,扬声道:“今日初一,大家也不必如此拘谨,都退下去吧。”
下人们再度磕了一个头,才躬身退了出去。出了正殿,有人羡慕两ä位总管公公得了两位主子青眼,皆小心翼翼奉承着两人。也有人趁机想知道荷包里装着什么เ,但是被二人随口打了。
待二人打了身边的人,才打开了荷包。荷包里不是什么เ稀罕物,而是一张五十两的银票。两ä人却是齐齐松了一口气,若王妃真赏赐什么เ稀罕玩意儿,才是一件麻烦事。
两人交换一个视线,钱常信叹道:“咱们这位王妃可不简单,咱们哥俩日后可要尽心着。”五十两银子对普通人是一笔大财,可对于他们来说,算不得多难得。王妃给他们这个数字,说明王妃并无刻意拉拢之势,也是告诉他们两ä人,她瞧得起他们,但也不希望他们做出不该做的事。
五十两ä的日子,恰好符合他们的身份,不就是要告诉他们,要安守本分么?
管事们退出去后不久,贺珩的那些女人们就来了。这些女人中,除了四个有名分的妾侍外,还有一个叫白芷的通房。
贺珩原本有三个通房,只是云倾配给了庄子上的人,半夏被曲轻裾罚作粗等洗衣婢,所以唯一留下的只有曲轻裾没有见过的白芷。
待这些女人给自己行过礼ึ后,曲轻裾也没有什么贤惠的话可以说,偏头对贺珩道:“王爷可有什么เ话说?”
贺珩不解其意,但是对于妾侍,他确实没什么可说,便摇了摇头。
“既然王爷没有什么话说,你们都退下吧,”曲轻裾端起茶杯,“木槿,把我给诸位准备的红包拿出来,送几位出去。”
几位妾侍一愣,没有想到เ这么เ快就要被赶出来了,其他府里都该有的训诫呢?不是该说说好好伺候王爷,遵守王府规矩之类么?
一个个ฐ捏着红包,出了正殿还没有反应过来。罗吟袖愣道:“我们就这么回去?”
“不回去还留着做什么เ?”韩清荷拢了拢身上的披风,头也不回的走开了。
白芷有些不舍的回头看了眼正殿,才慢慢的抬起步子走远。
殿内,曲轻裾站起身动了动,“王爷可是舍不得几个美人?”
贺珩放下手里的茶盏,跟着起身无奈笑道:“快午时了,我们一道去用膳。”说完,拉起曲轻裾的手,温柔的开口,“不要多想。”
曲轻裾闻言扬唇一笑,眼中却无多少笑意。